“嗯！”季一鸣点头开始掉书袋，“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根毂中的孔洞当中，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
揉和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
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内的空虚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给人便利，“无”发挥了它的作用。”
季双双和季三强从他开始张嘴就一直盯着，表情越来越震惊越来越钦佩。
小妹虽然听不懂，但看两个哥哥姐姐这表情，很有眼力见的鼓了掌。
“大哥，好厉害啊！”
温恬歪头无语了片刻，“我就随便问问，没有要考你的意思。”
“我知道”季一鸣表情镇定，“我只是想解释给双双和三强听。”
温恬心说季三强能听懂她名字从此倒过来写。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季三强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什么，能先教我背这个吗？”
“？”
见众人疑惑的目光，季三强倏得激动起来，“你们刚才没看到吗？许奶奶被说的哑口无言，这也太牛逼了。
我要是学会背这些，那就没有我吵不赢的架。”
温恬：……
敢情是为了装逼。
“不错啊！都学会用成语了”温恬弯唇，“试卷能做及格了吗？”
“……”季三强笑容瞬间垮下来。
季双双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他太笨了，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题，讲了五遍都不会。
问他会了吗？他说会了，再做到同样的题又不会了。
是我妄自菲薄了，居然自大的认为大哥教不了的我能教。”
温恬正想夸季双双越来越好，说话终于不在畏畏缩缩了，还能开玩笑，话还没出口，许大娘就杀了出来。
“双双，你怎么能骂三强笨呢？你比三强大，会的题比他多很正常，我们三强会慢慢追上来的。
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会的题再多也是要嫁人的，在婆家受欺负了，还得我们三强给你撑腰。”
温恬眼见着季双双眼里的光倏得暗下来，有些忍不了的道：“许大娘，你想给三强信心这个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拉踩双双啊！”
还想再说，话被季三强抢过话去，“许奶奶，我知道你喜欢我对我好，但请你不要再这么说双双了。
她是我姐，要是有人欺负她，我撑腰是应该的，跟她是不是了不起没关系。
再说了，她成绩比我好是事实，比我聪明也是实事，更比我懂事，她就是了不起。
就算你不夸也请你别老是打击她，她听了会伤心的。”
季双双没想到季三强会这么帮她说话，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这些年从来没有过，心里热热的，强忍着才没丢脸哭出来。
而许大娘听完后表情变了变，下意识的看向温恬，那眼神的意思仿佛在质问，你给我孙子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么说话。
温恬弯了弯唇，忽视她的质问给季三强竖了个拇指，“有觉悟，看来学习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
“就是没有”提到学习季三强又蔫了，“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那些题我是真不会。
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把它们组成一个问题，我就怎么也转不过来弯了。
大哥教双双一点就通，我却怎么也说不懂，我太笨了。”
“他俩是你的哥哥姐姐，又不花钱，不会就问啊！问到会为止，别怕他们嫌烦。
跟你讲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皮天下无敌，跟你哥哥姐姐都这么要脸，以后出去不得被脸面给困死？
死皮赖脸也是一种本事，明白吗？”温恬道。
“你不是说……”季三强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要是我有良心，就该说听懂了？”
温恬被气笑了，“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报复我呢是吧？”
说着温恬上前拍了季三强两巴掌，季三强不服气，加上学习学得一脑袋火，正愁没地方发泄。
先是试探的回了两次手，见温恬没生气，便胆大起来，两人拿了抱枕你抡我一下我抡你一下。
小妹高兴的跳了起来，拍着手鼓掌，“加油！加油！”
季一鸣则给三强出主意，“攻下盘，抡啊！”
居然帮男生，季双双不爽的瞥了大哥一眼，“温恬，打头、打他脸……”
几个孩子看马戏似的，只有许大娘一脸挖了她家祖坟似的看不惯，板着脸嘀咕，“跟孩子打打闹闹的，没有一点大人样子。
孩子一个个都让她给教了。”
几人正融在打闹里，没人听到她的嘀咕。
许大娘又是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温恬她对付不了，自己孙女季双双她还对付不了吗？
憋屈的许大娘拉过季双双，“跟我去厨房，奶奶教你做绿豆糕。”
“我不去”季双双不明白许奶奶为什么总针对她，刚开始不好意思驳她面子，发现她越来越过分后，就一点也不想给她留面子。
“反了你了？奶奶的话都不听，你还想上天不成？”许大娘没想到连个小丫头都敢跟她叫板，语调都瞬间气大了。
连打闹的人都听到并停了下来，纷纷看向这边。
在众人注视下，许大娘努力做着表情管理，再次拉上季双双的手臂，“你也不小了，过几年差不多就该说婆家了，家务事一点都不会做，这可不行。
奶奶做绿豆糕那是一绝，上次三强吃了就忘不掉，一直嚷嚷还想再吃。”
并没吃过的其他人整齐的看向季三强，都没敢对视，季三强就心虚的垂下了脑袋。
众人了然，敢情是单独开小灶啊！
“我不想学”季双双终于露出厌恶的表情，扒开胳膊上满是皱纹的手。
“奶奶这都是为你好，不学将来是要被婆家嫌弃的。”
“奶奶”季三强上去拽着许大娘胳膊撒娇，“双双不想学，就别勉强她了。”
被亲孙子拽着撒娇，许大娘终于有了笑脸，“你不想吃了吗？”
“想，那也不能逼着双双学啊！她不愿意。”
许大娘看向双双时脸又瞬间板了起来，“看吧！三强多懂事，你再看看你，这也不做那也不学的，将来嫁人了可怎么办啊！
奶奶这是在替你着急，你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奶奶的苦心呢？”
季双双：……
不用说了。
心是真的苦，但为什么她确实不明白，更不想明白。
“双双有季明泽这个爸，有我这个后妈，用不着你替她着急”温恬倏得冷下脸，“你的苦心双双不明白，我看得挺明白的。
你不过是想让双双继承你吃过的苦，你心里想得是，同为女人，你从小就在父母的逼迫下干这干那。
干完家务干农活，给家里哥哥弟弟洗衣服做饭，嫁人后伺候公婆男人大伯哥小叔子。
你觉得自己过得苦，全天下的女人都得跟你一样，这样你心里才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