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苏霍德之笔以极快的速度在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文字，最后还在文字的结尾处画上了一个精美的委屈表情。
路衍见此，不由得想到了克莱恩以后会遇见的那面舔狗镜。
两者不能说是极度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在阿勒苏霍德之笔将自己的老底都交代光了之后，路衍装出勉为其难的表情，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说道。
“好吧，看你可怜，就勉强收留你吧。”
阿勒苏霍德之笔在纸张上欢快跳跃着，可以看出它十分的高兴，过了一会儿后，还不忘在纸张上落下了一个精美的笑容。
“赞美你，才华横溢的主人。”
路衍见此，感觉自己眼角略微的有些抽搐，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无良资本家一样，压制员工的剩余价值。
不过他很快便想到阿勒苏霍德之笔并不是员工，所以他也不算是无良资本家。
这很合理。
……
欢快过后，一人一笔都沉默了片刻之后，路衍注意到了刚刚阿勒苏霍德之笔形容因斯·赞格威尔的时候的用词。
“不男不女。”
路衍心中大抵有了一个猜想，只是略微有些不完全，缺少一些细节部分。
他记得自己在圣赛琳娜的骨灰掺杂了一些魔女序列的非凡物品，所以他大抵的明白不男不女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因斯·赞格威尔现在的状态吗？”
路衍对着挺立在桌子上的羽毛笔询问道。
羽毛笔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在桌子上找了新的一张干净的纸张写道。
“才华横溢的主人，抱歉，请您原谅我无法实时的获得因斯·赞格威尔的行踪。它身上现在具备了刺客途径的神秘学上反占卜能力。”
羽毛笔写完这句话之后，另起一行，继续写道。
“但我可以知道他前一段时间的状态，他还没有成功晋升序列四的状态。”
待到羽毛笔写完这句话后，紧接着一股神奇诡异的非凡波动便附着在羽毛笔身上。
羽毛笔动用非凡的能力在废弃的草稿纸上写道。
“因斯·赞格威尔因为失去了阿勒苏霍德之笔，同时害怕因为廷根市变故引来的黑夜教会高层会派人追杀他，因此对晋升序列四显得这件事情格外的迫切，再加上合作伙伴魔女教派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本就内心阴暗扭曲自卑的因斯更加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这些原因最终使得因斯·赞格威尔没有检验圣赛琳娜骨灰是否正常，便着急完成仪式晋升序列四。”
“令人惊叹而又感到惋惜的是，因斯·赞格威尔在服食了掺杂了刺客途径非凡特性的圣赛琳娜骨灰之后并没有失控死亡，而是以一种衰老的老妪形象存活了下来了，并且获得了刺客途径的一部分能力。当然，不包括魅惑和美颜的能力。”
到此，路衍算是明白阿勒苏霍德之笔为什么用那个词语形容因斯了。
现在因斯的状态应该属于半个魔女。
也算是因斯的运气好，不眠者途径和刺客途径在一定程度上兼容，要不然疯狂失控便是对方注定的结局。
不对，也不然。
如果不眠者途径和刺客途径完全不兼容的话，圣赛琳娜的骨灰也不可能融合刺客途径的非凡特性。
羽毛笔在写完这些东西之后，还没有停止，而是散去了非凡力量，以一根十分普通的笔状态继续写道。
“因斯·赞格威尔晋升序列四后，和魔女教派进行了深度的合作。现在正躲藏在贝克兰德之中。”
“才华横溢的主人，需要我帮你教训因斯·赞格威尔吗？”
路衍看着纸张上黑色清晰的字迹，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
“需要，但不是现在。”
路衍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伸手将桌面上乖巧的阿勒苏霍德之笔拿起。
羽毛笔轻车熟路的将自己扭曲成一个发卡的样子，静静地躺在路衍的手中。
路衍无奈的轻轻的笑了笑，随后将发卡拿起夹在自己的发梢末端上。
因斯身上发生的变化在他的预料之中。
或许在他将刺客途径的非凡特性掺杂进圣赛琳娜的骨灰之中的那一刻起，因斯的最终结局便已经确定了。
就是不知道因斯看见变成老妪后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
“呯。”
又一块的镜子掉落在地面上碎裂成许多块碎片。
镜面在昏黄的烛光的照耀之下，每一块碎片上都出现了一位样貌十分丑陋的老妪。
可以用童话故事之中的恶毒的老巫婆来形容她。
皮肤紧紧的挤在一起，形成一条又深又长还凹凸不平的皱纹。
昏黄的房间之内，这位浑浊眼眸的老妇人便是廷根市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
此时，他看着桌面上那些写着各种名字的纸条，几乎是让他处于失控暴走的边缘。
如果他的目光可以有着杀伤力，恐怕这些纸张已经被切成数不清的碎屑了。
茵丝·维尔娜，莉丝·娜格丝尔……
看着这些魔女教派为他取的“新名字”，因斯·赞格威尔不由得怒火中烧，想要将魔女教派的人全部都杀干净了。
实在是太侮辱他的人格了。
他真的好想将魔女教派的人都杀死，真的好想。
“呵呵，还没有决定好吗？”
就在因斯在崩溃边缘不断徘徊的时候，昏暗的房间浮现被从外部轻轻的推开。
一道下午十分的明亮的光线从门缝之中侵染了大半个房间。
因斯那双浑浊的眼睛伴随着头颅的旋转看向了推开门的这位貌美至极的女性。
他暗哑的声音之中藏着浓浓的疯狂，眼眸之中尽是怨恨的说道。
“不老魔女。”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美艳动人的女性轻轻一笑，没有理会因斯的话语，而是说道。
“你现在需要冷静和认清现实。”
“你应该想想，如果伱变成现在这样子是因为我们的话，那么我们魔女教派这样子做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的恶心你，还是说引起你对魔女教派的厌恶，然后反目成仇？”
“你应该知道，我们魔女教派是和你诚心合作的。”
因斯听到不老魔女的前部分的话的时候，情绪逐渐的稳定了下来，但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桌面上那些写着各种女性名字的纸条怒吼道。
“你管这个叫做诚心合作？”
面对因斯·赞格威尔的质疑和怒火，不老魔女并没有任何生气，反而还有着几分的怜悯。
她曾经也是个男人，所以自然可以明白因斯的此刻的情绪。
不对，或许她不能理解，毕竟变成美女和因斯这种老妪是两种不一样的概念。
要是换成她变成老妪的样子，肯定不愿意接受，甚至都会原地失控。
魔女失去了容貌，就等于偷盗者失去手，猎人失去了嘴巴……
不老魔女坐站在因斯的面前，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
“我听说黑夜教会已经派出代号为女神之眼的高级执事前来追捕你了。”
“要是你还是顶着因斯·赞格威尔的名号，她找到你的准确的位置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
“可不要忘记了，你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了零级封印物可以替你遮掩占卜结果了。”
因斯眼中的怒气在卡特琳娜几句轻飘飘的话语之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可能会让魔女教派的合作闹掰，届时他就需要独自一人面对黑夜教会的高级执事的追杀了。
因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举起了他那双干枯如同树皮一样的手，有些暴躁的从桌面上的那些纸张之中抽出了一张。
……
另一边，路衍本打算前往花店之中购买草药种子的时候，正巧遇上正打算去塞西玛执事住所寻找他的卡洛斯。
“这是您的新房子？”
当卡洛斯看到精致的小别墅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一声疑问，紧接着他便继续补充道。
“实在是太精美了，而且装修显得好有活力，很清新呀。”
卡洛斯随口的夸了几句之后，随后便有些词穷了，他脑海之中的词汇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思考下去。
路衍点了点头，夸赞道。
“我也觉得设计非常的棒，你猜猜是哪位设计师的杰作。”
顺着路衍的话，准备继续思考下去的卡洛斯突然记起来自己并不认识房屋设计师。
于是他只能苦着脸，回答道：“我认识的人之中，并没有任何的一个人的职业是房屋装修设计师。”
路衍见此，也不继续当谜语人了，而是直接的说道。
“这栋房子的装修是霍尔伯爵家中的小女儿奥黛丽·霍尔设计。”
卡洛斯点了点头之后，正想说原来是这一位设计师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路衍话里的人名是谁。
“啊。”
他只是轻微的疑惑了一声，随后便没有再出声了，因为他突然记起来路衍的房子是霍尔伯爵家中的次子阿尔弗雷德上校送的。
卡洛斯跟着路衍走在国王大道上，沉默了片刻后又突然问道。
“阿尔弗雷德没有提出什么为难你的条件吧？”
路衍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在卡洛斯问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做犹豫的回答道。
“当然没有，阿尔弗雷德是一位十分有分寸的人。”
见到路衍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勉强，卡洛斯这才放下心中那颗担忧的心。
也不怪他担心，毕竟阿尔弗雷德在外界其他人的风评中，可不是一个会刻意讨好其他人的人，而是一个铁血将军。
所以在他的猜想中是路衍和对方达成了某种约定，使得对方不得对将房子装修完这件事情上心。
卡洛斯胡想了一会儿之后，两人便到达西区的一家花店之中。
靠近花店便可以闻到细微的花香。
十分的淡，但就是这种淡淡的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花店的门口摆放着两簇的花团，上面是由好多种不同的花卉组合在一起的。
路衍两人刚刚展现出想要进门的动作，店内热情的老板便迅速的迎了上来。
她是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太太，从路衍见到对方开始，她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始终没有减少过。
“两位客人。”
“请问你们需要什么类型的花卉，我的花店虽然不大，但拥有着现在贝克兰德和时尚之都特里斯流行的所有花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常见，但却是十分美丽的花卉。”
“对了，如果现在购买花卉，还可以得到我一本有关插花技巧的笔记，里面都是我从业三十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所有的经验。”
卡洛斯听到店主后面一句话的时候，不由得问道。
“如果有客人将将你笔记里面所有的技巧都学走了之后，那你依靠插花所获得收入不就降低了许多了吗？”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理论上如此，但实际上却是不会影响我的收入，相反还会有一定的提升。”
“至于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你可以单独购买一本我的插花笔记，或许你就可以从中找到答案了。”
卡洛斯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将目光看向路衍。
路衍心中了然，但却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回答卡洛斯，而是和店主说道。
“我这里有一份购物清单，您可以看一下，若是您的花店拥有的品类，便可以按照上面清单的内容帮我准备一份。”
老太太接过来路衍手中的清单，走到了柜台前照出来自己金色细边眼镜，戴上眼镜观摩了一段时间后，又去柜台之中找出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片刻之后，她拿着路衍的购物清单重新的走回了两人面前。
嘴角依旧是保持着细微的微笑，对着路衍说道。
“尊敬的客人，您所需要购买的种子之中我这边除了缺少金色葡萄藤的种子外，其他都有着种子，但数量上可能会少点。”
“纯白精灵花的种子是好几十年前的存货了，我现在也不确定它是否还会发芽，所以我就可以当做赠品送给您。”
“金色葡萄藤我这边虽然没有种子，但却是有半米多高的小盆栽，若是将其移植到花园之中的话，和用种子种出来的葡萄藤并没有什么区别。”
路衍在看完对方的报价之后，觉得还算是比较合理的价格，索性便直接全部都买了下来。
毕竟这家花店是开在西区，也就是富商和贵族的聚集地，东西比其他的地区贵上一点也是十分正常的。
待到路衍和卡洛斯出了花店之后，卡洛斯手中拿着插花笔记在认真的研究着。
“我觉得这个很好看。”
“嗯，这个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