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忘记了某些事情，好像是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思绪被疑忘的记忆牵扯，加上老者的探查手段对他的精神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使得他走路都有些东倒西歪，甚至都维持不了身体的平衡。
见此，老者心头一紧，不由得相信了极光会真的让真实造物主降临了人间的事情。
他有些失神的呢喃道：“这个世界又要再次变天了。”
……
处理完自己身上复杂关系路衍大脑中的各种繁杂的情绪也因此消散了许多，眼眸也变得更加的纯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教会档案之中记载的他是序列七的非凡者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变得正确了，嗯，抛去途径对不上这一点外没有任何的问题。
整理完自己因为晋升溢出的部分力量导致变得略微有些凌乱的衣服，路衍重新回到起居室，同时晋升的事情也因此告一段落。
他的目光在起居室之中扫视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卡洛斯身影。
不过，此刻的厨房之中却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走近几步后便看见了卡洛斯正在主动的收拾碗筷。
见此，路衍颇有一种老父亲般的欣慰的感觉。
孩子懂事了，真好。
……
第二天一早。
路衍刚刚下楼来到起居室准备泡茶的时候，大门响起了几下轻声且有规律的敲门声。
听的出来，敲门的人十分的有礼貌。
“路衍？”
克莱恩那还有些青涩的声音在敲门声结束之后便传进了室内。
门外黑发年轻的身影低头沉思，有些不确定的拿出了自己几经维修的机械手表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
确定完时间的他抬头看了一眼路衍房子的二楼凸肚窗。
心中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的有些太早了，路衍主教其实还没有起床。
正当他诞生了回去的想法的时候，大门的把手被从内部旋转开了。
“早上好，克莱恩，要进来吃个早饭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克莱恩有些高兴的转过身。
总算不用回去和自己妹妹解释自己为什么出门了又回来了这件事情了。
“我吃过了，我没有打扰您的休息吧？”克莱恩问道。
“没有，我正好起床，嗯，要是你已经吃了早饭，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吧。”
路衍收拾了自己身上的服装之后，再次确定了家中的瓦斯管道开关已经关闭的情况下说道。
克莱恩早就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自然是对路衍的提议非常非得赞同。
拦下了一辆清晨的马车之后，两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水仙花街道。
“前往码头区。”路衍向着车夫说道。
随着马车开始奔跑，克莱恩沉默了两下后便开始引出了话题。
“卡洛斯今天不一起去吗？”
“他今天需要上班，嗯，主要是刚刚他还没有起床，索性就不叫醒他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路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用着有些疑惑的语气说道：“昨天的时候，卡洛斯自告奋勇的将房子打扫了一遍，现在估计有些累坏了。”
他以为卡洛斯昨天晚上只会洗个餐盘，没想到后来卡洛斯直接将整个房子都打理了一遍。
像这种长时间的麻烦家务他们两人向来都是雇佣杂活女佣来清理，毕竟他们两人的工资加起来远远高过了中产家庭。
“卡洛斯比我勤快多了，我在家的时候梅丽莎总是说我笨手笨脚的，连普通的家务活都搞不好。”克莱恩自嘲道。
“对了，路衍我想询问你一些关于第四纪历史的事情。”
“嗯，我是廷根市历史系毕业的学生，毕业课题还是和第四纪的历史有关，遇到的非凡事件依旧和第四纪历史有关。”
“种种的关联让我不得不怀疑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第四纪历史综合征，只要和第四纪历史有关的事情总会找上我。”
“因此我想了解一些第四纪的历史，以便以后我遇到有关第四纪历史的事件的时候不会一头雾水。”
克莱恩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实际上，他还真的是这种状况，对于第四纪的历史他的认知仅仅是停留在课本以及历史学家的研究之中。
路衍轻轻弹了一下克莱恩的头，笑骂道：“这话可不兴说。”
紧接着路衍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马车的座位上，缓缓的讲述着一些被遗忘的历史。
“第四纪历史太过于复杂，其中又有许多秘辛，我只能挑点相对没有那么危险的真相和你说说。”
克莱恩摸着自己的头同时点了点，只要路衍愿意说便是好的，至于路衍说多少，他相信是以他目前序列可以接触到的安全的信息来衡量的。
“首先在你们大学文献之中第四纪是不是出现了三个王朝，所罗门帝国，图铎帝国，特伦索斯特帝国还有南大陆的拜朗帝国。”
克莱恩点了点头，教科书之中的确是这么记载的，但是有关前三个帝国的存在顺序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排序，现在学术界的统一看法是所罗门帝国为最先建立的帝国。
路衍轻笑，继续说道。
“那我告诉你这些帝国不是迭代存在的，而是同时存在的，你相信吗？”
“对了，四个王朝同时成立的阶段被当时的人们称之为四皇时期，在之前按照时间先后顺序还有一百多年的纷争年代，紧接着便是北大陆统一并建立起所罗门第一帝国的所罗门王朝年代。”
“而后则是所罗门第一帝国被推翻，由当时的两大家族图铎家族和特伦索斯家族建立起的联合帝国，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
“之后，所罗门的黑皇帝重生归来，建立起所罗门第二王国，联合帝国分裂为两个帝国，图铎帝国和特伦索斯特帝国再加上南大陆的拜朗帝国共同组成了四皇时期。”
“最后，四皇之战爆发，冥皇也就是拜朗帝国的皇帝获得了最大利益，经过百年的沉淀消化战果，拜朗帝国和原初魔女掀起了苍白之灾，企图覆灭北大陆，然而最后以失败告终，冥皇陨落，原初魔女重创陷入沉睡，第四纪结束。”
克莱恩的头上冒出了许多问号，路衍说的这么和书上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其中某些片段还非常像是小说片段一样。
路衍为他展现了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第四纪历史，他的内心却因此诞生了更多的疑惑。
教科书上的历史虽然有些缺失，但好歹可以做到逻辑自洽且符合人类文明发展的基本历程。
而路衍述说的第四纪历史略微有些魔幻，比如黑皇帝复活的事情。
还没有等他问出自己心中的疑虑，路衍则是先一步摇了摇头说道。
“这是你目前能知道的一部分，了解太多反而对你没有好处。”
“对了，我猜伱对黑皇帝复活的事情一点比较疑惑，那我可以略微破例告诉你背后的隐情。”
“四皇都是非凡者，而某些非凡者途径的高序列就带有复活效果。”
经过路衍的提示，克莱恩猛然惊醒，他原先被自己在故乡的那套惯性思维套住了。
加之路衍述说第四纪历史的时候刻意的避开了大部分非凡信息和神明相关的东西，从而使他间接性忽略了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有着非凡力量的世界了。
“第四纪历史远比我描述的还要复杂的多的多，你不要忘记了第四纪可是被称为众神纪元的年代。”
路衍特地在众神纪元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以此来警示克莱恩历史的复杂程度。
克莱恩能得到如此多隐秘知识已经十分的满足了，对于更多的，被各种原因掩埋的隐秘知识他不感兴趣，至少现在不感兴趣。
当然，除了有关霍纳奇斯山脉上面的历史之外。
他仔细着消化着路衍说出的历史，相比起教科书上被各大势力修改了许多次“故事”，他还是更加相信路衍向他描述的第四纪。
或许，路衍真的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亲身经历过第四纪的历史？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仅仅在克莱恩的脑海之中停留了一刹那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天怀疑路衍这，怀疑那的，他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以后遇到的每一件事情说不定都会联想到路衍。
不行，绝对不行，那他这样子不就变成伦纳德翻版了。光是换位思考一下就让克莱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思绪回到正事上，克莱恩斟酌了片刻之后再次问道。
“有关霍纳奇斯山脉上夜之国的历史您知道吗？”
路衍听到克莱恩的问题之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不由得让克莱恩非常的心虚。
对上的凝视其他人他或许不会如此，但路衍在他的心中有着特殊的印象。
疑似老乡，穿越过来后最好的朋友，知识渊博，性格腹黑温良的亦师亦友的同龄人以及最能给他安全感的人。
虽虽然克莱恩本人并不知道他对路衍最后一种印象可能会在不久之后被阿兹克夺走。
路衍看到克莱恩有些发怂了之后便不着痕迹笑了笑，紧接着他便在继续科普道。
“霍纳奇斯山脉上有着安提哥努斯家族建立的夜之国，在第四纪末期的时候被黑夜教会完全的覆灭。”
克莱恩顺着路衍的思路，好奇的问了一句。
“黑夜教会真的可以覆灭一个国度吗？”
克莱恩提出这个疑问后，路衍特意低下头靠近克莱恩小声的说道。
“自然可以，只要解决了高层，低层的人自然逃不掉。据说，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天使是被女神击杀的。”
不顾克莱恩略微有些惊骇的神情，路衍换了一个更加舒服角度靠在马车的椅子上，眼神微微闭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克莱恩眼中带着浓浓的震惊，他侧过身看向路衍，心中有些担忧路衍说出这种秘辛会不会受到教会的惩罚，同时也为自己的好奇而感到懊恼，第四纪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女神对待下属的值夜者还是比较宽容的，至于其他神明，我就不清楚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对其他的那些秘辛丝毫不提，因为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可怕了。”
克莱恩低头沉默。
灰雾空间上的愚者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没有。
“对于长久存在的事物保持敬畏是好的规避危险的手段，比如命运，时空还有历史。”路衍说道。
待到克莱恩消化完了今天从路衍这里得到信息且不再提问后，路衍撤除了隔绝两人对话的灵性之墙。
再度行驶一段时间后，马车悠悠的停在了靠河的码头处。
在这里坐船不仅可以通往希望之都贝克兰德，还有前往风景秀丽的迪西海湾。
唯一的遗憾的便是廷根市不靠海，不能欣赏到美丽的海景，否则“廷根海滩”的名声不会比迪西海湾逊色多少了。
浅滩上摆满了各种木质的箱子，空气中弥漫着和鱼的腥味。
若不是有着阵阵湿润的风吹来，将许多难闻的味道带走了，恐怕这里的味道也不会比大型生鲜市场好闻。
水手，商贩，渔夫，工人的身影活跃在码头之上，他们的身影相互穿插其他人制造的阴影之中，发出阵阵嘈杂的声音。
清晨的码头有时甚至比节假日的市中心更加的热闹。
克莱恩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周围的特殊的人文环境，独属于这个时代的风景他还是首次见到。
“地下交易市场的操办人是风暴教会在廷根市的前任代罚者小队队长，是一位希望死于酗酒的非凡者。”
“他身上有着什么往事我不清楚，在我调往廷根市任职主教之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操办了地下市场许久了。”
“所以他在这里算是地头蛇，并且还算是有着官方背景的地头蛇。”
路衍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同时将视线给到身边的克莱恩身上。
克莱恩自然是明白路衍话语之中的意思，他是个合格成年人了，自然不会像熊孩子那样子给其他人添麻烦。
“我会小心的。”他答道。
路衍点了点头后便推开了恶龙酒吧那有些沉重的大门。
铺面而来的热浪和弥漫着酒精味道的空气让克莱恩险些被熏倒。
酒吧的正中央立着一个巨型的拳击台，虽然此刻没有人在上面激烈搏斗，但吧台周围已经围绕了一圈等待比赛开始的酒客。
路衍的目光仅仅是在身上留下一撇之后，便带着克莱恩绕过了前台走向了后面的一件桌球室。
桌球室内有着两位欢声笑语的谈论着今天报纸上内容的人，他们见到路衍到来之后，空气安静了几秒钟，似乎实在确定路衍的身份。
等到他们确定了路衍的身份之后便迅速的朝着路衍点了点头，悄然的让开位置，让路衍可以自由的通过身后的木门。
“跟着我走，小心点，不要跟丢了，里面的路有些复杂。”路衍转过身对着克莱恩提醒了一句。
继续穿过几个房间之后，他们来到了约莫可以容纳百来人空间的地方。
这里面有着一位又一位小贩，他们在盘坐在地上摆着摊，没有发出任何吆喝声。
“你在这里的所有收入要分给我和你说的那位代罚者小队的前队长斯维因二十分之一。”
克莱恩仔细的想了想后发现这是一笔相当赚钱的生意，非凡材料的价格远比一般的货物要高。
从而可以想到的斯维因每天可以从源源不断的交易之中拿到一笔多么丰富的钱，而且斯维因所需要付出的成本仅仅是提供一个供其他人交易的场地。
“估计他一天拿到的钱就可以超过我的周薪了。”克莱恩评价道。
“嗯，格局大一点，有的时候估计还远高出你的周薪，但换成其他人估计也吃不下这一笔钱。”
“斯维因的身份特殊，有着风暴教会的庇佑，本身实力也足够，在这片大多外乡人抵达廷根市的第一站区域有着很重的声望，这是非常难以同时达到的条件。”路衍解释道。
高收入的回报也意味着需要足够付出足够的代价。
“斯维因先生是一位航海家吗？”克莱恩问道。
航海家是水手序列七的名字，对比邓恩队长所处不眠者序列的位置，克莱恩心中不由得出现了这个才猜测。
“很遗憾，我们的侦探先生的猜想出现了错误，斯维因只是一位水手序列八暴怒之民。”
“廷根市不靠海，黑夜教会在这边的势力远比风暴教会强势许多。”
“你有没有发现廷根市大多的区域都是黑夜教会的值夜者在负责。”
克莱恩点了点头，加入了值夜者小队之后他的确是从某些细节之中感受到值夜者在廷根市的强势。
比如警察厅遇到疑似非凡事件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寻找值夜者小队。
“不过，我听说斯维因以前的时候有机会成为序列七航海家，但似乎他是害怕失控的而放弃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