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武器就是这么残忍，战争更是残酷无情。
东方与西方碰撞了，在雷震划好的地方开启一场面对面的血腥碰撞。
在几乎没有掩体的地方，双方相遇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疯狂的厮杀，用一条条命去填。
嘶吼声、咆哮声、痛苦声、绝望声交织在一起，让这片平原陷入前所未有的血色狰狞。
杀！杀！！杀！！！
碰撞，厮杀，杀死，被杀，顶上，再杀……
没有战术部署，只有杀来杀去，双方数十万人疯狂损耗，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全部折损过半。
为什么战斗，早就被忘到脑后了。
不还是血族的骑士，还是家族的战士，此时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他们全杀光！
战争在持续，生命在以极快的速度消逝，看的孙寅虎都感觉心惊肉跳。
毕竟他们玩的是特种作战，没经历过这种集团式的损耗作战，双方杀到最后就是看谁的人多了。
“这样合适吗？”
孙寅虎摇摇头，心里生出质疑。
不仅他出现质疑，远在香江的鹦鹉也产生了质疑。
“雷震，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或者说你觉得怎样才算合适？”
面对质疑，雷震非常不爽。
但他还是压住火气，尽可能采用平和的语气。
“你损耗的是自己的力量……”
“那你想看到这些力量把我推翻干掉呢，还是想看到我提前损耗掉呢？不要用战术的眼光看待我的战略眼光。”雷震沉声道：“外面的敌人再强大都不足为虑，真正能把我们置于死地的是内部，你要搞清楚东方的传统是什么。”
内斗，无休止的内斗。
东方强不强？
强，非常强！
杀外族、灭外族，许许多多历史上记载的小国不是消失了，而是被灭掉了，如果这些还在的话，估计一百个民族都挡不住。
多次遭到外族入侵，但最终不仅将外族赶出去了，而且很多都被彻底屠光。
农耕文明看似孱弱，在西方海盗文明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单薄，可事实上骨子里的好斗基因超级强大。
可惜一个人出去龙，四个人出去就要斗了。
“鹦鹉，我没法把事做的完善尽美，也不想做个仁慈的人来委屈自己，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么多人真心支持我。”
“我不损耗家族的力量，最终一定会为他们所困，到那时候该怎么办？李世民之所以不杀，并非他仁慈，一个连大哥二哥都杀的人，坐上皇位就拿不动屠刀了？他的江山跟朱元璋的江山完全两码事，他靠门阀氏族支持上位，所以没法杀。”
“朱元璋靠的是破碗上位，想杀谁就杀谁！什么唐宗宋祖，跟老朱相比屁都不是，他们打的是天选局，老朱打的是地狱局，不一样。”
雷震引用历史，好好的跟鹦鹉解释一番。
也就是面对的是鹦鹉，换别人压根懒得解释什么叫战略眼光。
所谓战略，说白了就是必须得能舍弃局部从而保证大局，这个局部可能是一支小部队，也可能是一支大部队。
真正自己的人，说舍弃都要舍弃，更何况是各家族培养出来的力量？
“其实我的意思是完全可以用更仁义的手段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直接武力毁灭。”电话里的鹦鹉说道。
“仁义？背叛过我了，还让我讲仁义？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还是说脑子进水了？我他妈仁义给谁看，是给你看还是给潜在的敌人看？”雷震毛了。
他曾设想过会有很多人不满自己的做法，甚至都想到小红鱼了，但唯独没想到鹦鹉会出现这种想法。
你好歹情报组织做那么久了，也是在战场厮杀过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那是几十万人，几十万条命！”
“我知道，但那又能怎样？你要觉得不忍心的话可以做圣母，实在不行的话分家也行！”
“你、你……”
“老子就这个态度，从今以后绝不使用你的情报网络，反正他妈现在也没孩子，分就分了。”
扔下这句话，雷震直接挂断电话。
虽然他不想发脾气，但该说的都说了，对方总是围绕这个话题，肯定生气。
“妈的……”
雷震揉揉太阳穴，露出苦笑。
“到底是我成长的太快了，还是你落后了？我都到了这一步了，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太多。”
“从前更多的是战术角度，现在更多的是战略角度，我不把家族势力清理完，他们迟早会清理我！但凡有一天我被清理掉了，你们谁都逃不掉，这他妈是现实，老子当然要仁慈，但所有的仁慈都得建立在心狠之上，否则就是假仁慈。”
又吐槽了一番，雷震也渐渐冷静下来。
感觉对鹦鹉说的话有点太重了，他又赶紧打过去，结果对方关机了。
“搞什么呢？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怎么还把手机关了？真是的，我又没想跟你离婚，拌个嘴不是很正常吗？”
蛮头疼的，毕竟惹毛了鹦鹉自己肯定不太好过。
……
香江机场。
鹦鹉乘坐专机直飞蒙地。
到了地方之后换乘直升机，一口气杀到小红鱼那里。
见到人之后还没说话，眼泪先掉下来了，直接把小红鱼看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别人哭都能理解，但鹦鹉哭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上到处战斗伤，谁都不会把眼泪跟她联想在一起。
“我也是女人，也会哭。”鹦鹉抹眼泪。
“鹦鹉姐，发生了什么事了？”小红鱼赶紧拉着她问到：“是不是跟雷震闹矛盾吗？他的话应该说的挺重吧。”
红鱼多聪明，瞬间就猜到了。
因为能让鹦鹉哭的，除了雷震就没别人了。
“我就是给他打个电话提出了点质疑，他就要跟我离婚……”
鹦鹉抹着眼泪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委屈的不能行，眼睛鼻子都哭红了。
这些年她一直帮雷震打理情报网络，还跟着担惊受怕，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结果换来这么一句话。
最坚强的人，往往也是最脆弱的。
现在的鹦鹉就是这样，她在外面有眼界、有理性、有坚韧，没什么东西能把她摧毁，但受不了雷震一句话。
“鹦鹉姐，是你错了。”小红鱼歪着头说道：“你不能只习惯从前的雷震，还得适应现在的雷震。”
“现在的雷震？”
“嗯，他早就不是军阀了，你的思维体系没跟上。”
“小红鱼，那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几十万条命啊！”
“没问题呀，同样是清洗，雷震给了这些家族荣耀，更是让他们体面的退出舞台，考虑的很周到。”
鹦鹉愣住了，她没想到身体孱弱的小红鱼竟然这么狠，面对几十万条命，如此的轻描淡写，
猛然间，她意识到自己真的脱节了，也搞明白为什么小红鱼的地位如此之高。
不是因为生了儿子，而是因为人家提前就站在最高处，耐心的看着雷震一步步登上来，最终汇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