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是omega。”祈越一字一句说。
池愿：……？
这算什么条件？
他都做好祈越提出什么“给我当一个学期奴隶”这种不平等条约的准备了，没想到他只是让自己的身份别被发现？
就算他不说池愿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没有别的条件了吗？”他不太信。
祈越挑眉，“想让我对你做什么？”
他说话时，眸光难得有一丝戏谑，冷淡俊美的眉目生动起来。
池愿哑然。
明明对面的人没有释放信息素，他却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他暗暗想，看来易感期还是对身体有影响的，睡前得多打几针抑制剂。
祈越看着少年微红的脸颊，指尖无意识点在床面。
或许，就连祈越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个要求里隐含的缱绻意味。
不想让别人发现。
这是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
易感期结束后，池愿陪沈知晚在附近玩了几天，在开学前一天回到宿舍。
还是和祈越一间宿舍，因为是两室一厅，相处起来也没有传统上下铺那么局促。
回到学校后，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开学考。
祈越没忘记自己是池愿的“家庭教师”，当晚抓着池愿做题。
一堆长得差不多的基础题目堆成小山，祈越就坐在一旁看着。
池愿一边表现得很为难，一边还要控制正确率，差点没自闭。
他熬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参加开学典礼，在队伍里站着犯困。
开学典礼演讲向来又臭又长，发言人的语调很平淡，池愿本来被校领导的声音弄得昏昏欲睡，这会子却越来越耳熟。
他抬起头，只见礼堂的聚光灯下，少年身形挺拔，一板一眼地对着演讲稿朗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在未来的一年里，这句话……”
池愿目瞪口呆。
上面站着的不是祈越还有谁？
他以前倒是没少考年级第一，但还是第一次上台演讲，因此台下也是一片哗然。
身边有omega小声讨论：
“这人谁呀？好帅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咱们学校还有这号人？”
“你不知道？这就祈越啊，就那个祈家的私生子……”
“祈家的？那不就是祁阳的兄弟？长相和成绩都差得有点远呢。”
“劝你别打他注意，祁阳可讨厌他了。”
另一名omega没接话。
池愿瞥了一眼，只见那人勾着自己的卷发，望向祈越的眉眼微微上挑，显出一丝媚意来。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池愿回头，软软的仓鼠脸凑过来：“好巧！又见面了！上次在赵家忘记和你打招呼了。”
他指着自己：“还记得我吗？唐研。”
当然记得。
明明是beta，在军事演习的时候却连枪都不会用，哆哆嗦嗦进贡两大袋零食，因此池愿对他还有点印象。
池愿点了点头，唐研显然是见到熟人很开心：“诶，怎么没看见和你一起那个alpha？”
“他在演讲。”池愿指了指前方，又问，“你怎么在这边？”
“你没看学校群里发的？我们分到一个班级了。”唐研晃了晃手机。
新学习根据上一学年的期末成绩重新分班，池愿拿起手机，打开分班表格，第一行第一个就是祈越的名字：
祈越，年级名次：1；A班。
一行行看下去，总算在A班的最后一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池愿，年级名次：66；A班。
他上面一名就是唐研。
唐研对他显然有着倒数第二对倒数第一的惺惺相惜，拉着他闲聊，到散会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问：“我以后能经常找你玩吗？”
见池愿眼里有疑惑，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后脑勺：“我家里三个omega姐姐，就我一个beta，我妈让我多跟alpha混，别弄得像个omega一样柔柔弱弱的。”
池愿：“……”
他们周围站着的都是alpha，唐研是怎么在一群alpha里找到自己这个omega的？
回到班级，已经很多人在选座位了。
座位都是单人桌，池愿选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一抬眼就可以看见对面教学楼满墙的爬山虎。
唐研被池愿打过一枪后坚决认为他很‘alpha’，眼巴巴坐在池愿左边。
班级里很多学生都互相认识，凑在一起聊天，池愿百无聊赖翻着课本，有一搭没一搭听唐研说八卦。
“就那天回去的路上，祈桑接了祁阳的电话，吵起来了！你猜为什么……”
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池愿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身后传来椅子拉开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坐在身后。
转过身时，祈越正将书本放好。
“你坐这里？”池愿有点惊讶，“最后一排的学习氛围可没有那么好。”
“都一样。”祈越的回复轻描淡写。
池愿呆了几秒，才从原主零碎的记忆里想起来，祈越好像在什么时候都是坐在最后一排，上课做笔记，下课看着窗外发呆或者补觉。
除了老师提问会回答，其他时间几乎不开口。
当然，也不会有人来找祈越。
他沉默着，安静如空气。
反派一直是一个人啊……
一个人成长，一个人生活，在结局里，也是一个人死去。
孤单又安静。
心情莫名有点沉重，不是基于任务，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生出的隐秘的情绪。
池愿趴在椅背上看他在所有新发下来的书扉页写上名字，然后摆在桌肚里，忍不住叫他：
“祈越。”
“嗯？”
池愿想了想问：“知晚转学过来了，晚上聚餐吗？”
“下周吧。”祈越不太赞成这个提议。
池愿打趣：“干嘛，你还有事？”
“……”祈越眯了眯眼，带着一点压迫感看过来，“周五开学考试，你的题目还没做完。”
池愿双手投降。
好吧好吧，尽职尽责的祁老师。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一旁的唐研都快吓死了，看池愿的眼神像是看斯巴达勇士，内心更加鉴定。
连祈越都能聊这么好！池愿果然是货真价实的alpha！以后一定要跟着他好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