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多少有些尴尬，曦瑶之名放在十年前天下谁人不知，他是有幸曾经远远的见过一次曦瑶的战斗场面，而那一次，似乎也是她隐匿江湖的最后一战。
那一战，她的对手，是一位剑圣。
石老当时正在大唐游历，有幸远远的观摩到这一战，但他不敢靠近，因为只是两人战斗的余威，都让他心有余悸，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虽不知何故，如今的曦瑶不仅没能突破圣境，反而仅剩天字境初期修为，但人的名树的影，哪怕只有天字境初期的曦瑶，石老也不认为他可以轻松胜之，他不想陷入这场恶战。
“曦瑶，快收手，今日之事全是误会。”
见李乐瑶动了真格，石老赶紧放低了姿态，他怎么说也是个老牌剑仙，怎么能与女子一般见识呢！
李乐瑶闻言，面色冷峻的收回紫玉琉璃剑，心中还有几分怒气未消，这老东西竟敢如此贬低逍遥，属实可恶。
“好一个误会，老东西，你是如何认得我？”李乐瑶出口毫不客气，仿佛站在她对面的不是一位巅峰剑仙，而是一个随意拿捏的老头。
这，便是剑仙曦瑶的底气。
在李逍遥面前颐指气使的石老一反常态，选择性无视了李乐瑶的出言不逊，态度竟还有些谦和。
“老夫石敢当，曾与秦老头共同游历过几年江湖，你手中的紫玉琉璃剑便是我两当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夺到的，而你又是秦老头最为得意的徒弟，所以我一眼认出也没什么奇怪的。”
原来石老名叫石敢当。
听到石老之言，李乐瑶的脸色不断变幻，似乎再次被石老的话拉回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你，便是南云皇帝的护道人？师父口中的老石头儿？”
竟是故人，李乐瑶的脸色缓和，不再如之前那般苦大仇深。
“正是老夫。”石敢当老脸上隐约浮现出一抹骄傲与得意。
“方才乐瑶多有得罪，石老莫怪。”
李乐瑶拱手歉意道，哪里还看得出一丝方才的桀骜，俨然一副乖巧懂事的小女子之态。
对于师父曾一同求过道的朋友，她必须予以尊重，否则，便是败坏师父名声，大逆不道。
“你这变脸的功夫，果然得了秦老头深传。”
石敢当莫名好笑，又有些怀念。
可惜了，秦老头如今已死，他少了一个把酒言欢之人。
李乐瑶罕见的红了脸，突然好想师父他老人家。
“当年秦老头突然坐化，我得知消息后便来了唐国，未至长安，便见到了你与无极宗的那场大战，可惜老夫实力低微，连进入战局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便再也没听到你的消息。”
石老有些感慨，所谓的剑仙，在那一日显得那般渺小。
“石老能念着师父，乐瑶已感激不尽，当日那一战，我败了，根基尽毁……”李乐瑶的声音透着唏嘘，目光也有些黯淡。
“能以剑仙之境与剑圣一战，已是万中无一，秦老头也会以你为荣的。”
石老笑着安慰一声，仅此一战，足以让曦瑶闻名百年。
李乐瑶笑了笑，不善与人交流的她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后来我去拜祭了秦老头，也见过你那个师弟阴无忌，因为你的突然失踪，他差点再次打上无极宗，被我及时拦住了。”见场面有些凝固，石老继续说道。
“他就那冲动的性子，也不想想，我都败了，他去还不是送死？多亏了石老阻拦。”李乐瑶撇嘴。
若是阴无忌在这定要厉声反驳，究竟是谁更冲动，是谁连个信都不报，孤身一人打上无极宗？
是你的一时冲动，毁了两个人十年。
石老看破不说破，他早就看出阴无忌那点男儿心思，但曦瑶既然未死，却又十年未曾联系他，便可看出心不在他。
李乐瑶撇了一眼下方与赵灵儿打的火热的李逍遥，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天上的两位剑仙不打不相识，地上的两位妙人已经陷入了忘我之境。
许久许久，直到赵灵儿感觉双腿发软，李逍遥依旧不愿罢休，顾不上唇角间拉出的一条条丝，瞬间化身野兽，拦腰抱起赵灵儿，如一道流光般消失在两位剑仙的视线之中。
李乐瑶捂脸，这猴急的混小子。
石老的脸色大变，眼见赵灵儿这个公主已成待宰的羔羊，他如何能无动于衷，难道任由李逍遥为所欲为？
但曦瑶依旧寸步不让，石老有些尴尬。
“灵儿还小，你就算纵容弟弟也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吧？”石老提醒道。
“石老，郎有情妾有意，我们确实不能仗着修为高便胡作非为。”李乐瑶微微一笑很倾城。
石老无语，他也不想理会年轻人之间的情情爱爱，可若是灵儿今日真的失了身，将来如何跟苍云门交代？许云苍的儿子又可否容忍一个已不纯洁的公主？
这，也是云王派遣他跟着灵儿的主要原因，甚至吩咐过，若那李逍遥真的起了什么歹念，可一剑杀之。
但千算万算没想到李逍遥的姐姐竟会是曦瑶，今日有她在此，别说杀李逍遥，搞不好还真的要让这小子得逞，到时候吃干抹净他拍拍屁股走人了，遭罪的还不是赵灵儿这个纯洁无辜的公主殿下？
石老是看着灵儿长大的，也不希望她成为利益的牺牲品，但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这是赵灵儿身为南云公主该有的使命，他能做的便是尽力不让她迈入深渊。
“灵儿已经与苍云门少主定下婚约，我绝不能让她行将踏错。”石老说完，便欲出手阻拦。
“联姻？”李乐瑶的脸色变了变，瞬间猜想到，赵灵儿并不像是见异思迁之人，而且她眼中见李逍遥时流露出的爱意，绝非伪装。
石老点点头，看着依旧以紫玉琉璃剑拦住他的曦瑶，有些不悦开口。
“贪一时鱼水之欢，于令弟而言是得到了一时的愉悦，但于灵儿而言，她未来面临的无疑是深渊地狱！”石老沉重开口。
“苍云门是南云国第一大宗门，宗主许云苍更是早就踏入了圣境，你应该知道他们对女子清白看的多么重要，灵儿若丢了贞洁……”
李乐瑶玉手握拳，以大拇指的骨节抵着眉心揉动，许久才轻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