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托斯的歌声随着清风,飘向在新生蒙德的每一个角落。
林羽看着下方的人们,又瞥了一眼身旁闭目沉醉在音乐中的巴巴托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轻轻拍了拍手,打断了风琴的余韵:“不错的开场诗,巴巴托斯。看来这具身躯带给你的,不仅仅是形态上的改变。”
巴巴托斯睁开眼,他抱着风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林羽先生您赐予的这具身躯,让我能更真切地感受到风的流动,还有…他们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喜悦与希望。我只是…把它们唱了出来。”
“能将感受化为诗歌,本就是一种难得的天赋。”林羽赞许地点点头,话锋却是一转。
“那么,拥有这份天赋的你,在见证了蒙德的新生,品尝了自由的初果之后,有何打算?是继续跟着我们漫无目的地游历,还是…留下来?”
他的目光平静,看向巴巴托斯的方向,等待着来自巴巴托斯的回答。
“留下来?”巴巴托斯微微一怔,这是他所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不错。”林羽颔首,语气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
毕竟对于他林羽来说,没有巴巴托斯的蒙德, 总觉得好像是差了一点意味。而且迭卡拉庇安这家伙做事可以,但内心并不是很细腻与巴巴托斯相反,正好可以形成相辅相成的配合。
因此在淋浴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全新的构想。
他将给予蒙德,全新的诗篇。
“这片土地正在经历一场蜕变,旧的秩序已被打破,新的规则尚未完全建立。迭卡拉庇安意识到了错误,并决心改变,但他一个人,一个习惯了以力量和高塔俯视众生的魔神,未必能完全理解何为自由。”
他指了指下方那些普通人。
“而你,巴巴托斯。你曾是最微小的风精灵,游弋在风墙之外,见识过最极致的严寒,也聆听过最卑微的祈愿。”
“如今,你拥有了人类的形态,更能体会他们的喜怒哀乐。你的诗歌,能抚慰心灵,也能凝聚信念。”
林羽笃定的说道:“这份源于底层理解平凡的力量,正是此刻的蒙德,除了强大的庇护之外,最为需要的东西。留下来,用你的方式,和迭卡拉庇安一起,为这座城邦注入灵魂。”
“你觉得如何?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陷入了沉思。
他看了看手中由林羽赐予的风琴,又望向下方的蒙德大地,以及那些眼中重燃光芒的人们。
他想起了自己作为风精灵时,隔着风墙感受到的那份压抑,以及内心深处对与人交流、分享故事的渴望。
自由,不仅仅是打破枷锁,更是背负起对同胞的责任,去共同建造一个更好的家园。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而清澈:“您说得对,林羽先生。”
“我…想留下来。这里…有我想守护的东西,有我想与之共同编织未来的人们。我的诗歌,不应该只是记录,更应该参与其中。”
“很好。”林羽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看向一旁静立聆听的迭卡拉庇安,“迭卡拉庇安,你呢?可愿意与这位新生的风之精灵,共治蒙德?他以诗歌与心灵引导方向,你以力量与壁垒提供保障。”
清羽:他要是敢说不愿意,那你不得送他一枚小夜灯作为礼物啊?
迭卡拉庇安看着巴巴托斯,这位由上位点化心思纯净如风的存在。
既然上位这么做,心中一定有他的想法。
于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固所愿也。我之力,可为基石;他之诗,可为灯塔。我们互补短长,或能真正为蒙德开创一个不同的未来。”
“明智的选择。”林羽笑了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带上了一丝哲学探讨的意味,“不过,在你们携手共建之前,有一个问题,或许值得思考。”
他目光扫过两人,也扫过云中之亭上的其他人。
“你们所追求的自由,究竟是何物?是完全的、无拘无束的放纵,如同野外的狂风,想吹向何方便吹向何方?还是…有所规限,在特定框架内,方能绽放其真正光彩的有限自由?”
巴巴托斯的动作停了下来,眨眨眼:“啊?自由不就是想干嘛就干嘛吗?”
林璃微微摇头,接口道:“以普遍理性而论,若自由即为想干嘛就干嘛,则强者可肆意欺凌弱者,此非自由,乃丛林之法则,终将导致混乱与毁灭。如同无人修剪的藤蔓,看似自由生长,最终只会相互缠绕,窒息而死。”
李明州也忍不住插嘴:“就像…就像我们那边的交通,要是没有交通规则的限制,那道路上将会是一场场惨剧。”
林羽看了林璃和李明州一眼,点点头继续说道:“不错。”
“绝对的自由,往往意味着绝对的危险与不稳定。风墙是枷锁,但若无任何屏障,极寒的风雪瞬间便能吞噬这座城邦。法律与规则看似是约束,却是为了保护大多数人的免于恐惧的自由、免于匮乏的自由。”
他看向巴巴托斯和迭卡拉庇安。
“蒙德未来的自由,不应是回到原始的无序,也不应是再造一个精致的牢笼。它或许应该是一种…动态的平衡。是守护与放手的平衡,是个人意愿与集体福祉的平衡,是追求梦想与承担责任之间的平衡。”
“真正的、可持续的自由,或许正是在必要的约束下,所能达到的最大限度的自我实现与群体和谐。”
林羽最后说道:“这其中度的把握,将是你们未来永恒的课题。”
一番话,让两人都陷入到了沉思中,开始深刻思考着属于蒙德的未来。
不知为何钟离看着林羽,眼神中却越发欣慰起来。
巴巴托斯握紧了手中的风琴,他看向迭卡拉庇安,从对方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明悟与决心。
“多谢上位\/林羽先生教诲。”两人齐声说道。
林羽摆了摆手,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行了,道理就说到这儿。路,终究要你们自己走。小李子,刚才都录下来了吧??”
李明州忙不迭点头:“录了录了,一刻也没落下!”
“那就好。”林羽伸了个懒腰,“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去下一个地方找点…视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