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嫇娇抬起头，松开书瑜真人，带着她在竹桌旁坐下，为她们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温茶。
“师尊，弟子来妖汌之前，曾去过安妄国的一座小城，当时恰巧遇到了那位国师和安妄国的一位皇子百里景舟。
只是......弟子不知那到底是梦魇还是真实之境。”
书瑜拧眉，“梦魇？”
“是，弟子看着那位国师和百里景舟的马车停止，那位国师下令要带走弟子，再后来，弟子似乎被带进了小城里的一座府宅内。
在一间光线很暗的屋子里见到了那位国师，那位国师他......”
“如何？”
娄嫇娇握紧茶杯，“他长得与弟子曾在织音谷外门的那位师傅很像，容貌可以说一模一样，他很年轻，一头白发。
他曾威胁弟子，要弟子谋取佛骨，要弟子勾引黎泽，让他亲手毁掉佛骨。”
“那后来呢？”
“弟子修为不敌他，只能暂时答应他所说的，等回过神时，便出现在街道的摊贩上，似乎所经历的只是一场虚无的梦魇。
而像这种梦魇，弟子已经经历了两次。
还有一次是与黎泽同在缨州城的小佛寺，黎泽重伤昏迷不醒，弟子在小佛寺里也曾梦魇过。
梦境中有一个黑衣人，他擅长傀儡术，并也提到要弟子谋取佛骨。
所以后来......弟子便去了红枫山，想着去寻仇七七帮弟子诊查，谁知竟生出一系列事端。”
“嗯，你说的，为师已知，安妄国的国师一事，待为师回去后去让人查。”
书瑜拉过娄嫇娇的手腕给她诊脉，片刻后又给另一个手腕诊脉。
“师尊如何了？”
“你的脉象还算平稳，不过切勿过于心焦。”
娄嫇娇点头，想到了封辰，她忙道：“师尊，我们还是现在就去寻妖啼蝉，封辰的毒耽误不得。”
她也得想办法研制可以压制甚至解除傀儡僵毒的药，为的并非他人，而是师尊和封辰。
“嗯。”
两人刚起身，娄嫇娇又道：“对了，师尊，还有一事。”
“嗯？”
“黎泽......他体内的那只九翼阴蛊王已经被解了。”
书瑜惊讶，“被解了？何时被解的？”
“近三年，弟子给诊过几次脉，也用灵力去寻探，并未探知过，黎泽他去找师尊您之前，弟子有感知到蛊王未解。
可这次被解，便是他性情大变，开始猎杀大妖吞噬妖魂，剖取妖丹的时候。”
见书瑜沉默思索，娄嫇娇继续道：“您当时不是说只有冥域的那位才可以解除吗？”
“是，但还有一点为师当年没有细说，若是那蛊王发生异变，就是冥域之主也未必可解。”
娄嫇娇低声呢喃，“异变？可是已经解开了啊？”
“此蛊异常阴损，诞生于冥域，能解开此蛊的除了冥域之主外，若再次被解，那只能说明黎泽他本身就有古怪。
他是至灵体，就算之前曾饱受蛊王侵害多年，只要意志足够坚定，他就不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除非，他这具肉身里还隐藏着什么。”
娄嫇娇闻言心脏猛跳，“师尊您的意思是？”
她是穿书来的，她的性情和原主娄嫇娇本就有所不同。
修士的性情如若大变，除了自身经历过外界极大的重击外，便是自身存在问题，比如：夺舍？
不，谁会夺舍黎泽呢？
她与他密切相处的那些时日，能感受的到黎泽对她的在意、一直克制隐忍自己的欲念，他生怕伤及她的肉身，损耗她的修为。
虽说这个狗男人，后来莫名其妙的跑了。
娄嫇娇脑中忽然闪现过一个离谱又觉得很有可能的念头，她刚要说出此话时，书瑜率先开口了。
“娇娇，如果你在妖汌里见到的那个黎泽，他待你和从前并未有太大不同，哪怕他已经成为了堕落成邪修，依旧待你很好。
若是这样，那么，会有两种可能，其一：他已经被夺舍，但肉身的记忆保留，其二：他的那具肉身里，还有一缕他人的魂体。
两个魂体共存，互相干扰，修士的性情是会发生变化。若是常人，不死也会疯，他是正道修士，又是至灵体，能被对方干扰性情大变，只怕另外一个魂体很不简单。”
娄嫇娇闻言下意识抚摸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她在思索黎泽的异常，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沉声道：“师尊，您猜测或许是对的，黎泽他的体内很有可能还有一缕魂体。”
若是这种可能，那么他的异常，便可以解释的通了。
只是，如若是真的，他的体内又为何会有另一个魂体？
思及书瑜提及的至灵体，拥有这种体质的修士是天生的修道者，但也是对外界妖邪极具有诱惑力的一具肉身？
师徒二人刚踏出魅妖的洞府，便见她站在门外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看向西侧方位。
“灵姐姐，我与师尊要去寻妖啼蝉。”
魅妖回头看着她们二人，“又有一个人修闯了进来，修为似乎还在她之上。”
这个她指的是书瑜真人。
娄嫇娇看向书瑜，“师尊，您觉得会是谁呢？”
魅妖笑着提醒道：“是个男剑修，一袭布衣，生的也不错，就是比那个堕修黎泽老一点。”
“......”
娄嫇娇没有说话，她看了看书瑜的脸色，若是她猜的不错，那个剑修是紫宇长老吧？
“师尊？”
“寻妖啼蝉，不必理会他。”
“哦，好的。”
她也没有打算去理会那位紫宇长老，不过......都过去近四十年了，他还没有拿下她家师尊？
啧，看来真的不太行。
娄嫇娇放出两只妖引兽，戳了戳雌性妖引兽的小翅膀，“不用跑的太远，跟在我们师徒身边，你们小夫妻多留意，若是发现妖啼蝉的动静，立即知会我。”
“叮~”
好哒，主人，放心嘤！
同时她又将黑手镯取下抛入半空，“盘子，你帮我也盯着。”
书瑜看到那只黑手镯扭曲了镯身，挑了挑眉，“这是你在哪找的法器？”
“呃，师尊，这个就是九星盘。”
“九星盘？那只金圆盘子生了灵智可以化形了？”
娄嫇娇轻笑出声，“师尊，九星盘是仙器，嗯，他自己说的，是不是，盘子？”
飘在半空中的黑色玉手镯又扭曲了一瞬，似乎是回应她的话。
“仙器！你运气很不错，当年只不过随手挑选了一件法器，竟是罕见的仙器，要想整个玄泽大陆，仙器屈指可数。”
九星盘有些得意，镯身上生出一对黑色玉制翅膀。
娄嫇娇嘲笑，“得了，别光顾着显摆，帮我找妖啼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