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我什么？”
“你心悦的是天佛宗的佛子，还是如今弑杀妖族的黎泽？”
娄嫇娇心口一滞，她反问道: “那你呢？你现在对我究竟存在什么感情？是与佛子黎泽同样？还是只贪恋我这具身体的姿色？”
她并非真正是娄嫇娇，她前世也是个美人，但与娄嫇娇长相不同。
若她变成了前世那个样子，他的眼里还会有她吗？
黎泽低笑，“我是在问你。”
“我也是在问你。”
看到女人眼中的固执，“嫇娇，我曾历经俗世数十载，见过皮囊上佳的女子不在少数，你容色很出众，或许并非最为绝色的那一个。
曾经的黎泽心悦你，并非你的容貌，而是你的性情，你的果敢洒脱，你的善念。
他心悦的是你，也仅是你。
曾经的黎泽，他有短暂怀疑过你并非真正的娄嫇娇。”
“……”
原本听到前半句，她心跳加速，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她有些不自然，快速反驳辩解，“我确实不是娄嫇娇，这是我曾为了遮掩织音谷弟子的身份，随便借用凡尘俗世几个女子的名字拼凑而来的。”
“嗯，那么你呢？还没有回答我想知道的问题。”
娄嫇娇抿唇，她真正想知道的问题，他又不会作答。
她俯身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我心悦的是天佛宗的佛子黎泽，还是如今的你，你心里难道不是很清楚吗？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的魂体还是你，我钟意心悦的也只会是你，无关你这具令世间万千女子青睐的皮囊。
可若是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魂体，我自会收回自己的感情。”
黎泽唇角笑意加深，“这个回答我还算满意。”
“你满意了，但我很不满意。”
“哪里不满意？”
娄嫇娇揪起他的脸，“你不觉得你这段时间对我很过分吗？”
“过分？我以为你愿意厚着脸皮缠在我身边，会逐渐适应现在的我。
若有朝一日，我弑杀无度，人人追杀喊打，你待如何？”
娄嫇娇拧眉，“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若是会呢？”
她紧握着他的手，“我不会放任你如此。”
黎泽刚要说什么，神色一凛，他抱着娄嫇娇翻身坐起，将她掩护在身后，低眸快速打量着她的衣着。
见没有露出不该露的地方，他这才半搂着她起身看向突然出现的良骁。
良骁看着眼前外形十分登对的一对眷侣，他脸色十分不愉的冷哼一声，“本座在外帮你们遮掩，你们倒好，藏在这里偷情。”
娄嫇娇: “……”
黎泽眼露狠光，占有欲十足道: “良族长注意言辞，她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女人，何来偷情一说？”
“你的人？若真是你的人，何至于放任她在妖汌险境独行三十余载？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好，堪称废物。”
娄嫇娇: “……”
她真想回杠这只老色蛇，但人在妖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良族长，您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想来不是与我们说这些闲话的吧？”
良骁冷瞥了她一眼，“天佛宗的两位高僧要将你的意中人，这个邪修抓回去惩戒。
而他屠杀了不少大妖，妖汌第三十一重林的妖君指明要废了他的修为，并舍他半条命，还是看在天佛宗高僧的面子上。
若是一般的人修在妖汌做出此等事，没有活路可言。”
妖君。
据说妖汌共有五位十分强大的妖君，每一位妖君的修为相当于人族渡劫期。
连妖君都注意到了黎泽，他还能在这里躲多久？
娄嫇娇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若只是单纯抓回天佛宗，一切都还有转圜余地。
可现在那位妖君要他废去修为，并要他半条命？
这怎么可以？
纵使她知道黎泽之前犯下过错，可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修为被废。
她看向良饵，语气带着恳求，“前辈，您在妖汌多年，还望指一条明路。”
黎泽不赞同的抓住她的手，“这是我的事，你犯不着去对他低声下气。”
“事到如今了，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眼下，我只想保住你！
我早就说过让你回天佛宗，你就是不回，现在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还说其他的有什么意义？
当下，要想要做的就是你尽可能完好离开这里，妖汌肯定不适合我们继续躲藏下去。”
良饵摸索着红玉扳指，“本座可以管辖第二十五重林和族民，但还管不了其他地方。”
“族民……您族内不是还有一个前辈在第三十一重林吗？那他呢？他应当识得那位妖君？”
“你既听说过他，也该知道寻他帮忙的代价。”
娄嫇娇沉默。
黎泽用拇指按了按她的手背，他习惯性拨弄着佛珠，“良族长忘了你我两个月前曾提到的事情？”
“本座怎么会忘？显然以你现在的修为很难，若没有眼下这般棘手的事端。
你在妖汌一言一行，只要不祸及蛇族，本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你都难以自保，本座又如何信得了你所说？何况你现在邪修。
你们人族的修士，一旦堕落为邪修，那么他所言所行，即便立魂誓也是可以出尔反尔的。”
黎泽嗤笑，“那又如何？你不是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你的妖寿已所剩无几，如今也就只剩下身后的族民及你这一身修为。
就连你唯一的儿子，都对你恨之入骨。”
听到两人的对话，娄嫇娇心里很是不安，她看向黎泽，“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你告诉我？”
黎泽只冷声道: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无需多问。”
“好，我可以暂时不问，但眼下困境，你可有想法破解？”
他勾了勾唇，“那就要看我们眼前这位蛇族族长，拥有着人族高修为，渡劫中期的妖汌强者，是否肯出手再次相帮？”
娄嫇娇知道良骁的修为绝对不低，但没有想到他竟是渡劫中期的妖修强者。
若再有些许时日，他的修为突破至大乘期，妖寿可再次延长。
可黎泽说他的妖寿所剩无几，难道……
良骁紧盯着黎泽良久，沉声道: “以你现在的情形，本座可以助你离开妖汌，但想闯入第三十重林，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