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泽松开她的手，摸向她的脸，手移到她的脑后下沿至她的后背。
他凑近她的唇覆盖在她的耳侧，轻咬了一口她的粉嫩耳垂，邪恶勾唇，“你想知道，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
娄嫇娇心里猛然窜起火气，眼前黑化后的男人，与多年前荒山那次短暂黑化很不相同。
现在的他亦正亦邪？
她琢磨不透他，就连他对她的态度，她当前也摸不透。
“你不想告诉我也罢，那你放我离开，我……不会干涉你，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你就算日后做出无尽恶事，我也不会插手，就如当年在荒山里我所言那般，你我此后仅是陌路。”
黎泽摸索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道:“啧，真是绝情，可，若是我不许呢？我说过，放你离开，要看我的心情。”
“……”
娄嫇娇想要开口回怼时，眼前场景发生变幻，她又被带进了寝室，还又一次被压倒在床上。
这一次，她身上的男人，望着她，眼神凶狠犹同在看一只猎物。
娄嫇娇心口一跳，“黎泽，你……唔……”
她的唇被狠狠堵住，男人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带着极强的攻略与狠意，再次咬破她的唇，强行抵开她的牙关，与她纠缠。
娄嫇娇想动用灵力震开他的压迫，却发现自己再一次被禁锢。
她只能仰着头，纤细白皙的雪颈暴起青筋，隐忍着男人粗暴的强吻。
他的吻霸道凶狠，两人唇齿间血腥味浓烈。
以前她喜欢他的吻，可现在她恐慌甚至……畏惧。
若要说厌恶，那没有。
或许因为这个人，他再怎么变，也是她爱过的男人。
他缠吻她了许久，娄嫇娇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她心里发慌，而黎泽在这时微仰头放开了她红肿的唇。
他声音带着情欲的哑沉，“娄嫇娇，我不是你随手就能丢弃的玩意，当初是你招惹的我，如今也是你招惹的我。
若不是念及我曾经对你的那点男女之情，今夜，我势必会毁了你的道！让你无法继续修行无情道，让你的修为毁于一旦，让你这些年的辛苦，全然白费。”
听到他阴狠的警告，娄嫇娇唇齿发苦。
曾经他与她太弱，无法震慑世人，她不想他背弃他的佛道，怕他堕入邪道。
可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若是当年她提醒师尊，提醒天佛宗的那三位高僧，他们是不是就会早就有所察觉？
那么会不会黎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已经感受不到他身上纯净的佛灵力。
可是，了慧大师佛法高深，当年黎泽因中蛊王修为极低，又受佛阵雷惩。
之后他便是在天佛宗疗养，那三位高僧会发现不了他的不对劲吗？
娄嫇娇心思凌乱，看着他，眼角发红，“曾经的情？那你现在对我还有情在？还是已经没了感情？”
黎泽掐着她的下巴，“如你所说，曾经是曾经，过去的早已过去，天佛宗的弟子黎泽，他，已经死了。”
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娄嫇娇直觉手脚发寒，心冷一瞬。
她涩然道: “那怪妖傲因呢？你来妖汌是为寻找神火的下落，你还会去找吗？”
“与我何干？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那只怪妖的力量，是我想要的，修佛有什么好？枯寂，各种佛宗戒规，我承受了几十年，够了！”
他竟连这种话都说出了口。
若是以前，那个被凡尘世人尊称为佛子的黎泽，他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娄嫇娇一时悲从心生，她终是忍不住在他身下低声啜泣。
她这些年的苦苦坚守，其实不止是为她一人。
黎泽听到哭音，这一次他并没有去抹去她的眼泪，而是冷漠起身，也并未撤去对她的禁锢。
储物囊里的九星盘看到这一幕气的盘身直上下颠簸。
他气的是，发疯的黎泽是个渣，也气到是，他认识娄嫇娇几十年，她仅哭的几次，都是因为这个狗男人。
呸！渣男！
不爱了就放手啊？将她绑在身边还干什么？难道就想改天得空真睡了她？
呸！
下流！
九星盘骂的正欢畅的时候，下在他这个仙器身上的诡异力量被突然解除，连带着还有妖引兽。
他正愣神之际，被黎泽丢了出去。
“！”
待反应过来时，九星盘与六只妖引兽连忙飞到屋内还在哭的娄嫇娇身侧。
“呼，那小子总算将我们放出来了，哎，我说，你别哭了，像极了在哭丧。”
娄嫇娇: “……”
她看着围在自己身侧的契约妖兽和某只盘子，眼泪总算止住了。
“盘子，你能不能带我先离开这里？”
九星盘纠结道: “你打不过他，小爷……也打不过他，当然小爷打不过是因为仙力没有恢复还有其他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小爷我弱鸡。”
“你先帮我解开他施的禁制。”
“哦，小爷试试。”
九星盘身上发出淡金色光芒撞向娄嫇娇身上隐形的黑金色禁制。
下一秒，娄嫇娇便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她忙起身，刚想要离开，却发现这间寝屋外有一层黑色结界。
“……”
“呃，你别灰心啊？小爷试试能不能帮你破开，我们逃……”
娄嫇娇坐回床边，“算了，不用了，他不会让我逃的。”
她垂眸看向地面发着呆，一只手无意识抚着他与她方才躺过的地方。
自妖汌相遇，他未黑化之前，她一直表现的对他冷情，不想与他有过多交集。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以她的修为根本就斗不过他，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猎杀大妖。
若是在这样继续下去，不说黎泽会如何，那位神秘的妖汌之主会放过他这个堕入邪道的人修吗？
今夜，似乎极其漫长，娄嫇娇在寝屋内坐了许久，直到天明，烈阳穿透纸窗余辉映在她的身上。
她抬起头，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静谧有些空荡的宅院。
他自昨夜出去后，便没有再回来，外面的结界依旧在。
九星盘化作一只黑色蝴蝶落在她的手背。
“需不需要我出去帮你探探？那小子没准又去杀妖了。”
娄嫇娇点了点蝴蝶翅膀，眼中已经没有昨晚的悲色，“不用，他若是想杀，你我眼下都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