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人性
次日。
秦昊遭到袭击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面。
现在经过了秦昊一番理论。
朱元璋已经将锦衣卫调教的很好。
至少这附近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朱元璋的耳朵。
不过让朱元璋没有想到的是。
昨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秦昊居然还能按时的来上课？！
在镂空花雕做的窗户外头。
朱元璋看见秦昊的神情依旧如同往日风轻云淡。
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番。
先生不愧是先生……
听着秦昊的讲课。
每一次新奇的理论，都能让所有人如痴如醉。
一转眼便是一个时辰过去。
到了午时。
秦昊收拾教案准备下课。
随着几声老师再见。
秦昊拿着教案走到门口，正和朱元璋撞了个对着。
“臣见过陛下。”
朱元璋连忙摆摆手说道：
“先生切莫如此客气，昨日可有出了什么事情？”
秦昊摇了摇头。
“事情倒是没有的，否则的话我还能如此坦诚的来上课吗？”
朱元璋一笑。
“无论是什么事情，恐怕也不能影响先生的心态吧。”
“不知先生可否赏脸跟咱一块去吃个午饭？”
朱元璋如此客气的邀请秦昊，普天之下恐怕也就他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
秦昊自然不是那种不识好歹之人，于是点了点头。
原本往日最宠爱朱标的朱元璋，这次竟然看都没看朱彪一眼，随后就跟着秦昊离开了上书房。
两人来到膳厅。
饭菜早已准备好。
朱元璋吩咐着身边的太监给秦昊夹菜。
“昨日有刺客的事情，咱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先生一个交代的。”
朱元璋这是害怕。
秦昊呆在宫中三番五次的都被刺杀，恐怕……
不过秦昊却并不在意，毕竟自己已经弄了大部分人的蛋糕。
他摆了摆手。
“没事的，不过陛下的心里可有了头绪，我听岳父大人说，好像是东林党所干的事。”
朱元璋顿时眯起了眼睛。
其实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
不过没想到，秦先生居然能如此准确的说出。
于是朱元璋沉声道：
“放心，先生，咱一定会好好调查的。”
说到这里，朱元璋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这群蛇鼠一窝的家伙，真是不让咱消停！”
语气虽然淡淡的，然而秦昊还是能听出朱元璋话语之中的杀意。
明明已经杀了胡惟庸，但是这些人却仿佛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一般！
居然还敢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朱元璋的耐心！
秦昊夹了一块肉，放到自己的碗里，淡淡道：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这研究朋党，是每个帝王都要做的工作。”
朱元璋闻言，倒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秦昊。
“话是这样说没错……”
“不过……”
“咱想，先生可有解决的办法？”
没等秦昊回答，朱元璋就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和打算。
“之前您提出了内阁制度。”
“当然，这也是咱一开始想好的，不过您说要循序渐进，这件事情搁置在一边了，现在胡惟庸已死，这事情自然也应该提上行程。”
“那个制度虽好，但是您说过，恐怕后世的皇帝会偷懒放权，也会有所隐患。”
听到这里，秦昊已经完全明白这哪是朱元璋要请自己吃饭了，这是有求于人呢！
那个制度的确是有利有弊。
后期也的确会有朋党之争。
于是秦昊稍加思索之后说道：
“其实这只要严格约束里面的官制就好。”
“只要进入了内阁，成为那个大学士，就必须要放弃原本的官职。”
“不过如果这样做的话，就必须朝廷要严格选拔人才，要让更多的人涌入朝政。”
“所以我才说一件事情，要一步一个脚印来。”
朱元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所以说您的意思是要先开始科举制度？”
秦昊点了点头之后，继续说道：
“并且官员不能享受权利带来的一点便利，他不算是朝廷命官，只能享受内阁学士相对应的俸禄。”
闻言。
朱元璋顿时皱起了眉头。
“可是这样一来，又有谁愿意去当着内阁学士呢？”
秦昊微微一笑。
“既然没有权利，那就多给点钱补贴他们吧。”
“毕竟当官不就是为了一些钱吗？”
“圣人君王之道，便是不争。”
“不争？”
朱元璋顿时便是一愣。
作为一个乞丐出身的皇帝，他从小便在与人争、与天争、与地争之中。
如果不争，那就是不进反退，只有死！
所以现在秦昊居然告诉他要当君王，要当一个圣君，居然是不争？
秦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朱元璋怎么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憨憨的模样？
就这傻样。
也亏的他运气好，生了朱标那么聪明的儿子。
“这里的不争，是指不与世间万物规律相争。”
“你为了省二两分钱，引起朝廷官员的不满。”
“这就是违背规律，毕竟要吃饱饭，官员要钱，那乃是人之本性。”
“所以呀，有时候该舍去的就要舍去，女是君王又不是菜市场那卖东西的肉贩子。”
秦昊这一番话，可是极尽嘲讽。
直接就把朱元璋比为了菜市场的猪肉贩子。
然而。
偏偏朱元璋还要乖乖受教。
“先生说的是，是咱狭隘了。”
秦昊点了点头之后继续说：
“其实，君王治理朝政和管制朝臣，都是要从人性的角度去出发的。”
“我给你讲一个例子吧。”
“你在位的时候定下一条规矩，赈灾的粮食必须要用筷子插进去，能立起来，才算是粥！否则的话就要砍杀赈灾官的脑袋。”
“其实这一点本就有些不合理了。”
“这么浓稠的粥，别说那些灾民了。”
“就是有的小吏，都没有喝过如此浓稠的粥呢。”
“那你一派给灾民，别人的心里到底会怎么想？那是不是要层层克扣？”
朱元璋挠了挠头，对百姓好，这也不对，这也算是违背了规律吗？
他满脸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