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呼啦啦一下走了一大堆，幸好他们没蠢到家，专门留了些人看住秦队。
白山也离开了，天台变得很安静。秦队呼出一口气，慢慢放松肌肉，最后坐在地上。
天台全是积水，冰冰凉凉的，对刚从火场逃生的秦队来说竟然有点舒服。
他眯起眼睛，忽然很想就这么睡一觉。
“不准睡！”有人大声呵斥。
但秦队眼神扫来，说话的西装男不自觉低头。
他们都目睹了秦队将人扔下天台，心中已经怀有淡淡的畏惧。
雨幕铺天盖地，秦队接了点雨水洗脸。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果然又是李斯。
被火燎了一下，这国产手机竟然还能用，国货之光属于是。
秦队不明所以回头，看见李斯还在之前的天台上，很欢乐的冲自己招手。
他根本没动窝，就像在等西装男们找上自己。
秦队木然，接通了电话：“你为什么不跑？带着文件跑啊。”
电话对面，李斯满不在乎：“别管这个，我能应付过来。”
从秦队的位置，能清楚看到这家伙在雨中翻文件，这样下去纸页没一会儿就会湿透。
自己拼了命送出去的信息被这样糟蹋，秦队暴跳如雷，下一秒却看到李斯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将文件重新包好。
这还行。
秦队咽下骂人的话。
“话说，这上面都写的啥？”
电话里，李斯继续说。纸上全是日文，他根本看不懂，相比秦队多少有点文盲了。
秦队很无奈，文件上的内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眼看那些人就要找上李斯，此时当务之急是立刻逃跑。
他明确表达出这个意思。
但换来的只有李斯的“哈哈”。
哈哈？什么是哈哈？
秦队难以置信，他知道李斯很能打，但赤手空拳的，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群日本黑帮。
围住秦队的人也注意到他在打电话，一时间有些犯难。
因为老大白山就让他们守在这里，可没说不许对方玩手机。
秦队深呼吸好几下，总算平复心情。
他还想苦口婆心的劝李斯快逃，就看到对面天台上影影绰绰，多出了几道人影。
秦队心里一沉。
那些雅库扎（黑道）动作竟然这么快。
他大声喊叫，冲李斯摆手让他小心。
但李斯好像误会了什么，也挥起手，就像小狗不停摇尾巴。
秦队绝望。
一个人已经走到李斯身后，高高举起管钳，正是白山。
他下手狠辣，直接冲后脑勺招呼。
秦队眼睛闭上，在心里哀叹。
几秒后，他再次睁眼，发现李斯还在那里招手。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人，都一动不动。
前后两幅画面差距过大，让秦队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看守他的人也发现不对，咋咋呼呼的：
“那边怎么了？”
“都，都被打倒了？怎么可能！”
这说话方式也太杂鱼了，放漫画里活不过三页。
秦队在心里吐槽，撑着护栏站起身子。
经过休息，他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既然李斯那边问题不大，自己这边也得加把劲。
秦队虎吼着冲向前方。
……
十分钟后。
积水的天台。
李斯拿着酒精给秦队涂脸。
他自己清清爽爽的，秦队却鼻青脸肿，连鼻子都凹下去一块。
“你，你怎么做到的？身手真好。”秦队含糊不清的称赞。
他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看到李斯干翻十几个黑帮，一下子热血上头了。
结果就是被当场痛殴一顿，幸好李斯处理完那边，及时赶来救场。
据李斯所说，这瓶紫药水是他在大厦里顺手拿的。
但是下这么大的雨，药水刚涂好就冲掉了，能否有效实在值得怀疑。
秦队好几次欲言又止，但都因为李斯认真的举动，没能把话说出口。
就算药水无效，也不能拒绝李斯的好意，他是这样想的。
但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秦队感到有些不对劲。
“你刚才是不是在我脸上画了个乌龟？”秦队怀疑的问。
李斯淡定的收起药水瓶，说怎么会呢，我明明在认真涂药。
秦队将信将疑的站起身，和李斯一起回到楼梯间。
火已经灭了，不知从哪里飘来一些烟雾。秦队捂着鼻子下楼，提醒李斯小心玻璃和碎木头。
李斯“哦”了一声，一脚将至少三十公斤的厚木板踢烂。
秦队默默住嘴，认真思考要不要拜李斯为师。
楼梯间很安静，仿佛刚才的骚乱只是错觉。回到二十七楼，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当然也看不见女人的身影。
秦队跟李斯说，不久前自己拿到档案，却被一个穿紫色高跟鞋的女人发现。
刚才的黑帮，应当都是那个女人的手下。
李斯没说话，只是抽抽鼻子。在燃烧过后的焦臭中，他闻到了似有似无的白梅香。
“先离开这儿吧。”李斯搀扶着秦队下楼。
两人坐电梯回到一楼，门一开，无数手电筒晃花了他们俩的眼睛。
“不许动！趴下！”有警察向他们大喊，至少十把手枪指着二人。
李斯皱眉：“闹这么大？我这回做事明明很隐蔽啊。”
秦队眼睛一闭，开始装晕。
刺目的光线下，一个人越众而出，竟然还是老熟人。
“好久不见，新账旧账一起算吧。”小西刑警面无表情。
李斯顿了顿，露出无辜的表情。
“长官，其实我是良民……”
另一边，白山半边身体泡在水里。他的腿断了，钻心的疼。
高跟鞋的声音慢慢靠近，白山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赤名莉莉。
“非，非常抱歉！”他声音发颤。
赤名莉莉蹲下，用手轻柔的抚摸白山的脸。
她的手很软，在这样温柔的触碰下，白山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他低声恳求：“小姐，请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赤名莉莉的表情。
女人缓缓说：“他们被公安带走了，偏偏来的还是那个叫小西的刑警。”
白山愣住，他从赤名莉莉的话里听出了些危险的东西，心里忽然有些发寒。
“求，求您……”
女人安慰般拍了拍他，语气诚恳：“感谢你为家族付出的一切。”
说完这句话，她就站起身。有人上前，拉住白山的手臂，将他从地上硬生生拽起来。
“不，我还有用！”白山拼命挣扎。
赤名莉莉却接起电话，还冲白山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没等他反应过来，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进入了白山的口腔，然后割掉了他的舌头。
“喂，刘君。”
赤名莉莉语调变了，甜蜜又可爱。
“我出来喝杯咖啡嘛，喝咖啡你都要管？”
“晚餐啊……可以，那就等你来接我了哦。”
“亲爱的，你真好！”
挂了电话，赤名莉莉腰肢摇曳，慢悠悠离开天台。
在她身后，男人们打开漆黑的裹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