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眯着眼睛看他，缓缓点头。
得到许可，海子目唯走到摊主身边，伸出洁白细嫩的手。
摊主立马将刀塞进他的手里，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李斯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将注意力放回海子目身上。海子目微笑，笑容很有亲和力。
“请看，第一步是剥皮。皮肤阻碍神使与外界的交流，使其无法回到吾主的怀抱，是污秽之物。”
他在活蛙的头和尾部各开一个洞，手法非常漂亮。
刀尖顺着活蛙的中轴线拉开一条细线，整张皮就这样剥了下来。
刀下的食材还活蹦乱跳，非常新鲜。海子目唯称赞：“神使就应当有这样的生命力。”
李斯心想兄弟你快点吧，我快饿死了。
“接下来是砍断四条腿……”
“去掉头颅，单独供奉在一旁……”
“掏空内脏……”
李斯不明白，只是吃个烤蛙而已，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
海子目唯忙活一大顿，擦擦额头上的汗，将一盘漂亮的生蛙肉呈给李斯看：
“完成了，神使的灵魂已经回归到神明大人的怀抱。”
“只有通过这样的处理方式，才能表达我们对神使的尊敬。”
李斯欲言又止。
表达敬意的方式，就是把对方大卸八块？
而且你这么对待神的使者，神明他老人家知道吗？我要是神，一定从海里爬出来把你弄死。
“那么我就告辞…….”海子目唯放下盘子。
一看这小子竟然要走，李斯急了。摊主跑没影，谁给他烤串？他可是付了钱的！
海子只顾闷头往前走，李斯“啧”了一声，抓住少年的胳膊：“你倒是给我烤熟了啊。”
海子目唯猛然回头。
他看了看被李斯抓住的地方，表情跟刚才截然不同。
“……放开。”他轻声说。
“不要触碰我。”
李斯语塞。
这句话听着好耳熟。很像小成本玄幻电影，三流动漫，或者厕纸网文里的台词。
于是他诚恳说出心里话：“小朋友，咱们能不能正常点儿？”
海子目唯听到翻译软件的机械音，越发恼怒。
他用力挣了几下，发现甩不脱，大声叫嚷：“服部！服部！”
一个赤脚的高大男人匆匆赶来，一身渔民打扮。看到李斯抓着海子目唯不放，他毫不犹豫扑了上来。
然后被一脚放倒。
说起来，李斯好几天没和人动手了。
上次在精神病院揍孙家兄弟也不是很尽兴。
他是真想和人好好打一架，可惜赤脚大汉确实太脆，一脚就被清空血条。
李斯陷入沉思。
自己的力气是不是又大了？
名叫服部的赤脚壮汉捂住肚子，躺在地上，不久翻起了白眼。
海子目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拿脚尖轻轻点了点服部，这才确信保镖真被放倒了。
“你，你要干什么？”
金发少年强装镇定。
李斯看了他几眼。
虽然想让海子目替自己烤肉，但这小子细皮嫩肉，多半不会做饭，还不如自己上。
想到这里，他厌烦的挥挥手，意思是你们赶紧走吧。
海子目没想到会被这样轻易放过，头也不回的跑开，没看躺在地上的壮汉一眼。
李斯发现壮汉浑身是汗，一看就是疼的。这哥们儿也够可怜，雇主跑路都不带他。
李老爷这人心善，就见不得别人受苦。
于是他架起服部两条胳膊，拖到摊位后面去，以免被行人踩到。
做完这事儿，李斯站在摊主的位置上，活动手腕。
摊主走了，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售价。活蛙还有整整一桶，那就先烤个二十几只尝尝鲜。
李斯不是很爱吃烤肉，不代表不会做。
将摊位上的调料尝了个遍，他对调什么口味有了大概计划。
李斯先用柠檬和蒜蓉调了一个清淡的酸辣汁，蛙肉腌着备用。
又拿出泰椒，粉碎成小颗粒，做了一个经典的香辣烧烤粉撒在蛙肉上。
准备了四种口味，蛙肉串将整个烧烤架塞得满满当当。李斯这才弯腰，给烤炉添了几块炭火。
小火一燎，香味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李斯闻着这股味儿，肚子里就抽抽的厉害。
香辣味儿的蛙肉离炭火最近，熟得也最快，李斯迫不及待拿起来咬上一口。
口感像鸡肉，但远比鸡肉嫩滑，柔软的肉块在嘴里自动化开，咂巴两下就没了，让人想吃第二串。
李斯完全沉浸在食物中，忽然抬头。
只见摊位前不知何时竟然围满了人，全都眼巴巴看着烤串。
“哥们儿，这怎么卖？”
一个光膀子的大哥问，张口就是一嘴大碴子味儿。
其他人七嘴八舌，说的也都是中文，简直就像回到国内。
原来是个旅游团。
李斯随口说了个价：“一千日元一串。”
他其实根本不想卖，自己吃都不够。
可大哥听到这个价格，眼前一亮：“来五串。”
李斯愕然：“六十多块钱一串啊大哥。”
大哥满不在乎，直接把香辣味儿的蛙串全挑走：“这才哪到哪，国内景区可比这贵多了。”
他把烤串分给家人，自己留了一串开始啃，还边啃边称赞：“国外就是不一样，景区烤牛蛙都这么便宜。”
这位大哥一路走一路夸，很快，整个旅游团都知道了烤串的价格。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纸币纷纷往李斯那边递：“我来两串！”
“给我也整一个！”
他们交了钱就直接拿，李斯想保护自己的蛙串，可双拳敌不过四手，很快，整个摊位空了。
“不卖了！大哥，都卖完了！”
李斯在吵闹的人群中大声喊，有个大娘不乐意了：“小伙子，你不实诚！”
李斯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见大娘指着水桶：“这里面不是还有一大堆活的？”
李斯低下头，差点把嘴唇咬出血。
完犊子，草率了。
在一众老乡期盼的眼神下，李斯迫不得已拿起刀，开始给蛙剥皮。
“……从现在开始限购，一人一串。”
冯素和豆芽等着李斯，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一对情侣经过：“烤串真好吃，来，你也尝一口。”
冯素站起来：“豆芽饿不饿？我也去给你买点那种烤串吧。”
她在心里抱怨李斯不靠谱，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豆芽点点头，摸了摸小肚子。
冯素找几个人问了烤串摊的位置，都说很好找，人最多的地方就是。
素素姐顺利到了摊位前，排了半个小时队伍，然后看到了忙的满头大汗的李斯。
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