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王胜文和蔡秀珍带着蔡文和王真去了北海公园旁边的一个小院子，一进院子，蔡姑姑便迎了上来。
先拉着抱着孩子的王胜文认真端详了半天才说话：
“秀珍，你这本事可不小啊，找了这么好一个男人，还一下给人家生了仨孩子，小王珍在上海让他姥姥带着了吧？”
蔡秀珍连忙拉过小蔡文：
“对，我妈给我看着小的。蔡文、王真，快叫姑姥姥！”
“姑姥姥好，我今年六岁，今年要上红星小学。”
姑姑抚摸着他的头：
“唉呀，小蔡文都长大了，一看就和你妈妈小时候长得一样。
女婿，咱们屋里坐吧，家里没别人，你哥哥姐姐们，我今天都没让他们回来，家里很清静。”
进屋见过姑父，王胜文从提过来的袋子里，拿出两个大西瓜：
“秀珍，你抱着孩子，我去把西瓜切了咱们吃，天热，吃点西瓜对老人家的身体有益。”
姑姑连忙摆手：
“不用你切，让警卫人员来干就可以，你买的这西瓜挺大的，让他们也吃几块。”
又朝外边喊了一句：
“小李，进屋把西瓜拿过去切了，我们吃一半，你们三个吃一半，别说，女婿买的这西瓜还挺大。”
蔡秀珍指了指王胜文：
“本来他想多买几个的，我提不动，也只能买了俩。”
王胜文从包里掏出六盒药，放到姑父的桌子上：
“姑父，这是咱们见面以后，我给您特制的龙胆泻肝丸，虽然没正式投产，但是我敢保证药效特别好，对您的肝胆湿热症，绝对有疗效。
这六盒是一个疗程，大约服用一个半月的时间，服用一个疗程以后，我看看效果，然后再做决定。”
姑姑吃了一惊：
“怎么，小王，你除了会搞机械，你还会中医？”
这次蔡秀珍很给力，马上就解释：
“姑姑，这不奇怪，你们服用的那种银杏口服液就是胜文研究出来的，是不是有效果？”
姑姑连连点头：
“当然有效果，我还想给你妈送过去几盒呢。”
“不用不用，您有剩余的，留给特特姐喝吧，她身体弱。
这东西就是我男人他们厂做的，自然少不了我们家里用的。”
姑父问了一句：
“胜文，你们现在住哪儿？”
“西直门外大街，有我们的一套老宅子，我们还住那儿，当然，我在红星轧钢厂当厂长，所以那边也有宿舍，有时候慧珍姐来了，也去那边住。”
“你父亲叫王润才吧？”
“对，不过我还有个养父叫王润和，是位烈士，这老宅子，就是他留给我的。”
“你养父是抗联的？”
“对，三七年参加革命，大概是在四零、四一年这个时间段牺牲的，那时候还没有我，是咱们政府为了不让他绝后，解放后才把我过继给他的。”
“哦，原来你和秀珍一样，都是烈士后代，难怪你们能在一起。”
“对，我是崇拜秀珍姐的，我本身并没有经历过战争，她那么年轻就参加了革命工作，所以我对她特别崇拜。”
“上边挺重视你，你自己知道吗？”
王胜文点点头：
“知道些，不过我并没有野心，所以有些事情，我都是让秀珍姐去办，包括上海市的经济发展。”
“你真这样想？”
王胜文又点点头：
“确实这样想，因为上级都知道，我只是个技术官员，搞技术还行，干其他管理的事情肯定白搭。”
“你是说不想跟别人争权夺利？”
“对，其实没什么可争的，只要把生产力搞上去就可以，现在我们家有我父亲和秀珍姐在重要领导岗位上支撑着，我不想要求更多。”
“听说你在君威那边地位也挺高？”
“那还不是因为这几年利用技术优势，给君威开发出了很多武器？那个，我已经是尽心尽力了，上级如何考虑，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反正我是希望，即便是军力发展了，也不能轻易进行战争，先把国家的综合实力发展起来再说。”
姑父想了一会儿才说：
“你这个想法不错，现在咱们国内粮食产量提高上去了，自然是个发展的良好时机。”
王胜文轻轻叹了口气：
“唉，要不再折腾就好了，目前咱们国家关键还是要发展教育事业，提高国民素质，只有把全民素质提高上去，才是国家发展的根本，光靠一腔热情不解决问题。”
西瓜端上来，蔡文马上拿起两块分别递给了姑姥爷和姑姥姥：
“姥爷姥姥你们吃。”
姑姑微笑着抚摸着他的头：
“唉呀，我们家小蔡文这么懂事儿？真是个好孩子。”
蔡秀珍很自豪地回答：
“都是我妈教育出来的，这一年多，胜文也教育他了。”
姑父啃了几口西瓜问：
“胜文，上次我们去那个红星学校参观，你们那个学校的孩子都这样吗？”
“嗯，大部分都是，当然也有个别调皮的。现在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工资水平都比较高，所谓仓廪足而知礼节，就是这样形成的。”
“你是想拿红星学校作为试点？”
“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实行起来很难，毕竟有些条件不允许，不过可以采用我们那种方式进行教育，就是效果未必有这么好。”
姑父这次很认真地问：
“难道你们有特殊方法？”
“对，就是有特殊方法。
因为我们红星轧钢厂涉及的行业比较多，所以我们可以安排学生们边上课边实践。
具体方法就是，每个学期的中间阶段，安排三分之一的时间进行社会实践，巩固和应用学到的知识，如果不明白，后边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继续学习。”
“目前为止，你们培养出来多少学生？”
“去年是培养了二百四十人，今年增加了护士专业，所以培养出来三百六十人，以后每个学年，我们都会根据师资力量增加专业的数量。
比如今年，我们就增加了化工专业、汽车专业和制药专业，其中一个专业就会增加一百二十人。这样，三年以后的毕业生，也就一下增加了三百六十人。”
“听说你们还设立了装载机专业和铁路专业？”
“是的，那是煤炭部煤矿机械厂和铁道部道路发展司，委托我们培养的人才，基础知识方面，由我们的老师任教，专业课，由他们自己的专家任教。”
姑姑、姑父和蔡秀珍很认真地听着他说的话，然后思索着，直到小蔡文喊了一句：
“姥姥，你啃了西瓜皮了！”
……
十一点半从姑姑家出来，蔡秀珍便开始抱怨：
“你这个小孩儿还真不行，人家咱姑姑留咱们在那儿吃饭，你为什么非要回家？”
又是小蔡文揭露了真相：
“姑姥姥家都没准备菜，咱们怎么吃？从机关食堂里打几个菜让咱们吃而已，我还真不稀罕。”
王胜文看了蔡秀珍一眼：
“姐，两位老人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活习惯，咱们不该打搅他们，人到了这个阶段，其实是没什么亲情的，你没见咱姑父，除了和我谈工作，还是谈工作吗？连两个孩子都没抱一下。
说留咱们在那儿吃饭，也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我估计特特姐也是这样，休息的时候也只是过来看看他们。
不过看得出来，他们是真想在工作上帮助咱们，说明他们心里只有一件事儿：工作、工作、还是工作。”
蔡秀珍便搂住胳膊：
“老公，还是咱们家好，你除了工作，还有生活。”
小蔡文又跟上一句：
“所以我爸就被你贴乎上了！”
蔡秀珍扭头恶狠狠地指着后座上的他说：
“你个小赤佬瞎说什么，看看你弟弟多老实，人家上车就睡觉。你等着，回到家混合双打！”
“切！小王真是西瓜吃多了，撑的睡着了。回到家我还怕你？翠花奶奶和姚奶奶都护着我，你根本打不着的！”
蔡秀珍声音里直接带了哭腔：
“老公，看看你教育出来的儿子，都知道欺负我了。”
王胜文当然是经典应对：
“别这么说，他还是个孩子。”
……
回家吃完午饭，当然要搂着她睡觉，这个大媳妇别看在外边雷厉风行，躺在怀里仍然是个小女人，不断哼哼唧唧的：
“哼哼，老公，你真要让我后天回上海？”
“当然了，明天上午和西安、成都的人座谈完，你这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你也应该回去，我知道你的工作挺忙，一大堆事儿等着你呢，尤凤霞又替你办不了。”
“谁说人家办不了？人家正和丛芳菲搞那个羽绒服项目呢，而且她俩商量着明年再建两个厂。
而且现在上下班，都不用我自己开车，尤凤霞会接送我。”
“给你们发过去的汽车收到了？”
“嗯，收到了，我们市领导们每人先抢了一辆开着，各个厅局级干部，也要抢，不过只有乔厅长他们几个抢到了，其他人都等着呢。
整个上海市大约有三千辆的缺口，你什么时间给补上？”
王胜文摇摇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因为那五十辆，是国家计划外的指标，其他的，由国家统一分配，你们等着就可以了。”
女人便开始撒娇：
“老公，咱俩关系这么好，都睡到一起了，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再给我们一千五百辆，可以吧？”
“想把干部们都哄住，对吧？，只要你以后好好对咱们家小王珍，我就可以给你们市里安排车辆。”
“我当然会对她好，女儿就是比儿子强，知道和妈妈亲，你那俩破儿子，我就不要了，你留下自己玩吧，我以后我不再管他们。”
王胜文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行，你不管我管，反正以后他们都在这儿上学，那我就安排李小然专门管他们。晚上关芹芹和冯芳要从山东回来，你这次回上海，是不是该带着冯芳一起过去？”
“冯芳？有些事儿我正想找她谈谈呢。”
“谈你们市政建设投资的事儿吧？你应该带她去上海那边看看，前段时间她在济南说是怀了孕，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让她尽快把上海的事情办完了，回北京生孩子。”
女人又扭住他的耳朵：
“你小子胆子真大，那么要强的女人你也敢惹，柳叶没责怪你？”
“非但没有责怪，她还帮忙了呢，我说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扭耳朵？真挺疼的。”
女人松开手：
“嘿嘿，这次又没忍住，不过冯芳也算是个好女人，你收了她我没意见，不过你要注意她的野心，她可是一直想往上爬。”
“想往上爬是好事儿，咱们家的女人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有事业心的，你和冯芳都是这样，还有姚琪兰、丛芳菲、梁淑贞、白丽、刘岚她们几个人。
其他的都是没怎么有事业心的，都是想跟着我安安稳稳过日子，以关芹芹为代表。”
“哦，难怪牧春柳不怎么努力，她多好的条件，本来应该尽快发展起来才对。”
“你是感觉她掌握着化学纤维试验厂对吧？我之所以让她去干这个厂长，就是看好了她没野心，她其实家里挺惨的，现在她们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现在的念想就是多生几个孩子，让她们家再家丁兴旺起来。
其实她和广州那个王夏莲，算是姐妹了，你没见她提起过吧？”
“王夏莲？就是那个挺漂亮的女人？怎么想起她了？”
“娄晓娥去港岛了，我让她带着王夏莲做她的助手，去港岛帮向美美、陈雪茹俩人打理咱们家自己的生意，这几年陈雪茹在港岛发展得不错，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所以在港岛的队伍，也应该要越来越大。”
“还是以纺织品为主？”
“对，以纺织品为基础，逐渐向其他行业扩展，娄晓娥这次去港岛，就是为了让她扩展一下道路交通标识这个项目，那个做起来看着有些简单，其实包含的科技量也不少。”
“国家修建高速公路的事情，你也插手了？”
“工程方面倒是没插手，不过交通运输部的杨部长让我给他们搞设计，所以我就顺便推荐了道路交通标识，这应该没问题。”
“他们会使用？”
“我给了杨部长三分之一，可以吧？没几个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其实只是个顺水推舟的问题，他肯定乐意这样干，毕竟他用谁的也是用，咱们家生产的这种东西，还有科技含量。
我建议，你们市里的道路交通标识，也换成咱们家生产的这种带反光的标识，这个，对夜间行车安全有益。”
“广州咱爸那里也用？”
“咱爸他们当然用，娄爸已经和他们签了合同，先拿广州市做试点。”
“那你巴结巴结我。”
“行，我肯定巴结好你。”
“哎呦！你个坏蛋，没让你这样巴结…”
两个人在床上打打闹闹了一阵，才逐渐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