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郊外，荒僻的树林间废弃的城堡耸立。
被岁月侵蚀，厚重的外墙攀附着茂密的藤蔓。
传说这座城堡是由上世纪某位贵族建造，但入住后没过多久，他们家族便遭遇恐怖的屠杀。
贵族死后又有一位古董商购买下这座城堡，但几天后他病死在城堡中，后来这座城堡被废品经销商收购，最后彻底遗弃在这里。
因为这一诡谲的传说，夜色下破败的城堡多出难言的阴森惊悚。
让人不寒而栗。
君度端着烛台，阴暗的走廊上他温柔地拉过降谷零，避开落下的蜘蛛。
降谷零敷衍地道了声谢，暗中打量着这座充满潮湿和腐朽气息的城堡。
两人跟着指引的标识来到城堡中央额外建造的小型教堂，门前全身包裹在黑袍下的男人恭敬地为他们打开门。
里面意外完好无损，只是壁画脱落，放置在最前方祭台中央，象征着神明的雕像被披上黑布。
本应为信徒准备的长椅上坐满同君度降谷零那般戴着半脸面具的人，手上均端有造型精美复古的烛台。
比起拍卖会，更像是性质恶劣的弥撒。
君度带着降谷零坐在最后排长椅上，随手将烛台扔在一边，向前方认出他的某位贵族点头示意。
戴面具更像是一种掩耳盗铃似的保护，何况除去富人权势之人，还有不少有名有姓的黑帮参与拍卖会。
一定的谨慎是必要的。
寂静的环境下没办法开口说话，君度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降谷零放在腿上的手指。
降谷零没有挣扎，不着痕迹环视周围，他大致都能猜到是哪些人。
不过还有一些显然是从全球各地赶来的人，看不出具体身份。
这种拍卖会可不同于贫民区的小打小闹，背后整条产业链庞大，涉及无数黑帮势力。
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全清除。
同样，能拥有进入拍卖会资格的也只有小部分人，克莱门斯便是其中一位。
什么都不太清楚就被君度强硬拉过来执行任务的降谷零低头思索起那个所谓的实验体。
看来组织暗中在研究着什么。
他心想果然他对组织的了解还是过于浅薄。
正想着，全身黑袍的男人走上祭台，他站在祭台中央主教座椅前宣告拍卖会开始。
顿时教堂内发出悉悉索索的交谈声，君度趁机凑到降谷零耳边低语，“零，我好像忘记告诉你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
在这种环境下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耳边熟悉的声音格外清晰，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旁，降谷零能感受到耳朵生理性开始发烫。
不受他本人控制。
君度假装没有发现降谷零刹那间的僵硬，笑得愈发温柔，“那名从研究室出逃的实验体不知怎么被黑帮的人抓住，似乎成为了这次拍卖会其中一件商品。”
这些事降谷零大致也能猜到，但他还是有些狐疑，“为什么那人能成为这次的商品？”
器官，人，均是黑市的主流商品，没有必要特意搬上拍卖会。
除非那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比如那所谓的实验所造成的副作用。
像是要说什么秘密，君度更贴近降谷零几分，嘴唇几乎都要触碰到他的耳垂，“因为那人拥有一头银色短发，和特殊的异瞳。”
降谷零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这类虹膜异色症患者确实罕见。
君度故意说道，“那人原来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不过偶然记住了一些对组织不利的情报。”
不利的情报？
降谷零心下一动。
“当时组织下令要清除她，但因为她出色的记忆力朗姆打算纳为己用，”君度轻捏了下降谷零的手指，“不过后来我向那位大人提议将她送进了实验室。”
降谷零不动声色问道，“所以这次的任务是杀了那人？”
“是的，”君度刻意提醒道，“不过不能太明目张胆惹怒拍卖会那群主办方。”
即便是组织非必要也不想摊上麻烦事。
降谷零不再说话，他考虑是否需要冒险避开君度的视线，救下那人。
他非常在意那个所谓的不利情报。
虽说君度此时告诉他的情报也不能全信，但不管怎么样，那位组织实验体能提供的情报绝不在少数。
见降谷零嘴角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君度知道这只小猫上钩了。
他很期待降谷零会怎么做，而奖励就是那位掌握不少情报的库拉索。
虽因朗姆的催眠洗脑，她现在脑内没有太多重要情报，不过对此时的降谷零来说也是一份大礼。
即便是虹膜异色症患者，也不算多珍贵的商品，库拉索很快出现在祭台上。
双手双腿拷着沉重的锁扣，她蹒跚着被人推着走上祭台，站在黑袍人身旁，低垂着头。
看上去身体状态有些糟糕。
不过被注射那么多半成品药剂，身体素质再好也没什么用，逃出来就几乎花费她所有的精力。
也是因此她意外被黑帮抓获。
君度举手示意出价，降谷零偏过头，这一次是他主动凑到君度耳边低喃道，“你想买下她再杀了她？”
君度点头，“这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不是吗？”
降谷零挑眉，意味不明地调笑道，“你可真有钱。”
按他最近对组织的观察，似乎不容许一位成员能随意给出两个亿的金额。
即便君度拥有克莱门斯那家私人医院。
本来只有君度一人出价，但在黑袍人扯住库拉索头发让她抬起头后，出价的人增加。
君度打算等到最后再出价，他转过头，不经意间擦过降谷零的唇瓣，低笑道，“嗯，为了你我有在努力工作。”
降谷零不介意这点接触，但他还是远离君度几分，没有再说话。
最后库拉索的成交价不算太高——比起上一件商品来说。
不过即便任务基本已经完成，君度和降谷零也没有离开，每上一件商品君度便侧头询问降谷零是否需要。
而降谷零看着那一件件几乎可以称得上传世珍宝的商品，对拍卖会背后的势力愈发忌惮。
没有让君度两人等太久，拍卖会很快结束，十几位黑袍人分别引导各个买家前往城堡内部不同的房间进行交易。
降谷零走在君度身后，眸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