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杨昭的情报掌握程度比林牧预想的还要详细，这让林牧心中暗暗吃惊。对于建立自己的情报网也更加感觉迫切了。
对于杨昭支持自己接纳陈家的表态，林牧也不意外。
之前左睿为了保持真定府的平衡，阻止其他家族吞并陈家。但是如果这个人是林牧的话，这个问题自然不会存在。
而且杨昭的表态显然也是左睿的意思。
林牧心中有数了，点点头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去见一见这个陈百万。”
杨昭正要说话，却突然往旁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低声道：“小牧，那位宁才女正在看着你呢，若我估计不差的话，她很快就会过来找你搭话。我就不在这里影响你的好事了，哈哈……”
看着杨昭离去的背影，林牧一回头果然看到不远处那气质清冷的丽人正在看着自己，两人的眼神碰在一起，对方好似受惊的小鹿一般，立刻收回了眼神，假装看向别处。
林牧心中好笑，但是也没有走过去搭讪的意思。
正在这时，一个略带稚嫩的清丽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未来姐夫，你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呢?”
林牧一愣，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旁的少女左虚月，好笑道：“小虚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左虚月道：“你不用骗我，我虽然年纪尚幼，但也不是幼稚童子了。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的老师有意，而且老师对你的诗词也非常推崇。但是你却偏偏不去跟老师搭话，显然是在等着老师主动过来找你，这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
林牧哑然失笑道：“小虚月懂得还不少。不过你猜错了。你的老师固然风采不俗，但是我却没有玩什么欲擒故纵把戏的心思。”
说完端着酒杯去找其他人敬酒去了，留下左虚月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皱眉不语。
林牧知道左虚月在看自己，心中暗道这小丫头的确有点鬼马精灵，说话一套一套的，自己那点小心思还差点被她给戳破了。
要说完全对宁清没有一点想法，那的确有点自欺欺人。
但是要说这想法有多强烈，倒也未必。
端着酒杯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林牧觉得厅中有点闷，于是趁人不注意，走到大厅外面的回廊上透气。
出来后才发现天空正在下雪，沸沸扬扬的雪从天而降，地面上已经铺满了一层。
左府的下人们正在拿着各式工具在清扫积雪，远处的屋顶上已经全部是白茫茫一片了。
在庭院的一角有一个用石头垒砌起来的花坛，里面栽种着几支梅花。此时，枝头上几朵洁白的梅花正在绽放，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幽香。
此情此景，林牧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不由得出口吟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好一句凌寒独自开！寒梅傲雪，暗香盈鼻，却多少带着几分孤芳自赏的孤独寂寞之意，可林公子今日却是众人瞩目的对象，为何会生出孤独郁闷之意呢？“
林牧刚刚吟诵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位宁才女来了。
心道杨昭这家伙对女人的了解丝毫不比自己少，果然被他猜中了，显然也是一名花丛老手。
他回头看着一身素白长袍，身披白色披风，更显得整个人清丽如荷的宁清，发现她的神情钦佩之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疑惑和好奇，显然刚才那句话不是嘲讽自己，而是真的心中不解。
他淡淡一笑道：“只不过是有感而发，随口之作罢了，并没有什么独孤郁闷之意。”
说罢微微颔首，就要举步离去。
正当他刚迈出一步时，身后传来宁清略带凄然的声音：“林公子为何如此厌弃宁清，是宁清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公子吗？”
林牧愕然，回首望去，只见这身材修长，只比自己低半头的才女，一双美眸还红红地望着自己，神情之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凄婉之意。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林牧对这位宁才女始乱终弃。
林牧心中暗暗吐槽这些文艺女青年就是矫情，主动上赶着你说人家是舔狗。我跟你保持距离，你又觉得我对你有意见，还真是难搞啊。
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他只好挤出一个微笑，耐着性子道：“宁姑娘误会了。我跟你素未蒙面，今日才是初次见面，根本谈不上厌弃之说。”
宁清依然不说话，轻咬嘴唇看着自己，似乎对他的解释并不相信。
林牧无语，目光瞥见左青霜的身影正从大厅之中走出来，似乎在寻找自己。
若是让她看见了自己和宁清在一起，估计会以为自己这这位宁才女真有什么瓜葛一般。
他灵机一动，立刻找出了一个脱身的好借口，开口道：“其实刚才那首诗并不是为我自己而作，而是为了宁姑娘而作。其中含义，以姑娘的才学自然不难明白。”
说完，不等宁清反应，微一颔首，举办向着刚好看过来的左青霜走去。
而宁清听到林牧的话却是娇躯一震，口中喃喃自语反复念叨着林牧刚才吟诵的那四句诗，又想着他刚才那句话，美目之中突然爆出如逢知己的那种欣喜，看着林牧的背影铮铮出神。
她既然有才女之名，又至今为嫁，本就是如同林牧诗中的梅花一样有种孤芳自赏的孤单和寂寞。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她不得不与那些达官贵人，公子小姐们来往应酬，但是在她心中，却觉得自己跟他们并不相同，正如林牧方才诗中的梅花一样，虽然也是洁白无瑕，但是却跟落满世界的雪花并不一样，而是独自骄傲地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幽香。
她对外并不以清高孤傲示人，反而以知书达理，温柔知性而闻名。却没想到林牧这个如今声名在外的“诗侠”初次见面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孤独和寂寞，甚至还专门写了一首诗送给自己。
这让她孤寂的心湖如同被投下一颗巨石一般溅起了巨大的波浪，让她短短一瞬间对林牧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