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清风眼神提溜着看见那木门后面扒着的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孩童，兴致勃勃的跑了过去打起了招呼。
姬成师第一次见清风，到底是没有他这种自来熟的，呆愣的点了点头。
“嘿，明月，这人好呆诶。”清风笑嘻嘻的对马背上的明月招了招手。
明月歪着头，看着那一袭华袍的姬成师，认为是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似乎小师弟家里又添了新丁。“小师弟，这是你和褒姒的弟弟？”
“啊？”褒洪德闻言，一脸呆愣的看向明月，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褒姒也是被吓到一样，从姒夫人怀里跳了出来，不管不顾的询问姒夫人：“阿娘，你和阿爹又给我和坏胚子生了个弟弟妹妹？”
姒夫人先是呆愣，随后气笑了的轻轻敲了下褒姒的额头。“你呀你。”
褒姒抱着额头，委屈巴巴的缩到褒洪德的身后。“阿娘好痛诶。”
“还知道痛啊，天天的做事也不着调了。”姒夫人手指指着后方，“你好好看看那是谁？”
“成师都不认识了…夫君？”姒夫人回眸说着，话语止住，看见了另一个高大的身影。
已经来了好一会，正在等母子三人熟聊完再出场的褒珦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特别是明月那句，直接让褒珦呆在原地差点直接转头就走了。
“咳咳咳。”褒珦神情严肃，看了眼一旁的清风和姬成师后，便将目光转移向褒洪德的方向，“洪德。”
“阿爹。”褒洪德手指扣在身后，有些紧张。
“聊完以后，来祭庙祖堂，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褒珦声音冷淡，只是说着一句便又转过身独自的离开了。
“阿爹，我也要陪着坏胚子。”褒姒探出个脑袋，举着手。
“你这妮子，私自离开的事情我暂且还没和你计较，还敢开口？”褒珦止步转过身，眼神严肃的训斥褒姒：“想陪你弟弟是吧，好啊，待会去祭庙祖堂跪好。”
“阿爹…”见褒珦责罚自己，褒姒连忙要开口求情。
“跪两天。”可褒珦似乎预料到了一样，瞪了眼褒姒，果断的打断了对方。
褒姒见求褒珦没用，便跑到姒夫人的身旁，手指拽住衣摆，摇晃着说道：“阿娘…”
“三天。”褒珦见褒姒又要向姒夫人求情，果断再度加了一天 。
姒夫人显然明白自家夫君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轻声细语的安抚着褒珦，“夫君，你去吧，我和孩子们聊聊。”
“嗯。”褒珦见姒夫人开口，神情缓和了下来，瞪了眼褒姒便转身离开了。
褒洪德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可不愿意顶撞阿爹褒珦。
“妮子，你这几人可别惹了你阿爹，明白吗？”姒夫人牵起褒姒的手指，说着话语：“你阿爹近日为了你的婚事已经烦了几夜没有合眼了。”
“婚姻？”褒姒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褒洪德看向远处褒珦的背影，手指微微摇晃，一股可怕的无力感开始席卷他的身上。
清风明月同样是一脸呆愣的，嘴巴咧开到最大。
“哦，是阿娘见了你一时心急，忘了告你了。”姒夫人微微摇头，“天子要聘娶你为妃子。”
“天子…”褒姒连退几步，眼眸中的色彩渐渐淡去。
“阿娘…”褒洪德拱手行礼，“我先去祭庙祖堂，和国君见面了。”
褒洪德说完，不等姒夫人的回应，便已然大步走远，跟着褒珦离开的方向。
“洪德？”姒夫人呆愣的看着褒洪德，刚想细问褒洪德为什么突然转变了神情，可牵着手指的褒姒也是行礼告别。
“阿娘，我去跪祭庙祖堂了。”
姒夫人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反拉住褒姒，“妮子，你别去。”
“我要去 ，我不嫁。”褒姒眼眶已然起了水雾。
姒夫人却是摇头，“妮子，阿娘要知道为什么。”
“阿娘…”褒姒看着姒夫人的眼眸，“坏胚子…会被阿爹赶出去的。”
“妮子，你说什么？”姒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褒姒。
“阿娘，我要去帮坏胚子说话，没有时间回答你了。”褒姒急切的想要脱离这里 。
姒夫人也是神情紧张，她对着一旁的姬成师和下人们吩咐着。
“成师，你带清风明月去府邸内修整，若是有了其他需求，你可以向下人们询问。”
“你们几个，将马牵回马窖。你们几个为清风明月带路。”
简单的吩咐完下人后，姒夫人拉着褒姒向着里面跑去。
“妮子，你一边走，一边和阿娘说清楚，不要有掩藏，若是真的那么严重，夫君只有我能劝住。”
褒姒点着头，微微擦去眼眶中的泪水，将自己所认为的一切都准备在路途中倾诉给姒夫人。
……
半柱香的功夫，姒夫人才从褒姒的口中知晓了这对姐弟二人间的密码，感觉自己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在被无限的冲击着，她想过责怪，可不知道该怪谁。
褒洪德？她的小洪德明明是最乖巧的，她又怎么舍得。
褒姒？妮子虽然狂野，可是却是她最喜爱的紧的孩子。
最终一切也只能化为一声哀叹。
褒姒说完了她一直掩藏在心底的心思，觉得身体变得轻松，心里和身体上的轻松。
姒夫人和褒姒终于来到了祭庙祖堂，可一道道甲士严阵以待，尖锐的长戈横挡在门口。
“夫人，国君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为首的甲士跪拜行礼。
“夫君会拦我？”姒夫人没有想到这批暗自培养用来以便不时之需的秘密甲士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用来阻挡她的。
“国君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那甲士起身，重复之先前的话语。
“阿娘…”褒姒搀扶着姒夫人，眼神紧张的想通过那打开的木门看清里面的场景。
“让开。”姒夫人竟是难得的黑了脸色，一把握住那长戈。“妾身是君王的妻子，按照周公所订的礼仪，你们该对我尊敬。”
鲜红的血肉从姒夫人的手掌流出，褒姒有些担忧的连忙拉回姒夫人的手掌。
“阿娘，快处理一下，莫要恶化了伤势。”
姒夫人却是摇头，憔悴的目光看向那为首的甲士，语气却是有着震慑力：“我说让开。”
那甲士迟疑，最终只得跪下谢罪。“卑职请罪，请夫人责罚。”
姒夫人没有理会，拉着褒姒便冲入了房屋中。
只见褒洪德上身的衣服被荆条抽开，血肉和皮骨暴露在外面，本是束起的长发垂落在面前，上面是稠黏的血液混杂。
褒珦眼眶血红，脸部的青筋凸起，手掌死死的握着一根满是鲜血的荆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