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刚想说随便，忽地顿了顿。
他转头看向柳眉，月光下的女人，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记忆中，顾小山的生日是下个月一号，而不是十号。
顾白明白了这个女人在紧张什么，或者说在怕什么！
否认自己是顾小山？
他略微思考，并不可行。
他的处境倒是好说，可一旦柳眉和他断绝了亲子关系。
那么柳眉的结局可想而知。
他占了顾小山的身体重生，养育之恩，要报。
“我的生日不是一号吗？”
他淡淡开口，语气不见波澜。
他清晰的看到柳眉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妈都忙糊涂了。对，是一号！”
顾白沉默了一下，从身上摸出所剩不多的十张饷票走到柳眉身边递了过去。
“以后应酬会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你存着吧！”
他说完再没停留，很快回了房间。
柳眉拿着饷票怔愣了好久，忽然摇了摇头。
她感觉自己可能失心疯了，怎么会怀疑那不是她儿子。
今天吃饭的时候，那些人也说了，异能的激发不仅会改变人的身体状况，也会影响人的性格。
顾小山一定是被异能改变了，所以才会如此。
她笑嘻嘻的回了卧室。
李娟端了洗脚水过来。
“你不用伺候我……”
柳眉摆手拒绝。
李娟却道，“柳姨，小山不让我伺候，您要是也不让我伺候，我真的没脸待在这里！”
柳眉不好再说什么，便将脚伸了过去。
见李娟低眉顺眼的模样，又觉得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之前说的那些话，便也没有再提。
……
顾小山回到房间锁了门就闪身入了空间。
空间内没有日升日落。
桃花飞舞，微风虫鸣，
一切都透着祥和安宁之感。
苏沫不在，而茅草屋的门是关着的。
顾白没有叫她，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池子。
水雾萦绕中灵气滋润肌肤，他脱了衣服走了进去。
之前没时间细细品味，此刻再入池子，才发现这池子的妙用。
他掌心留下的浅粉色的疤痕，很快消散不见。
除了这种修复能力，这池水竟然还能锤炼筋骨。
他尝试着在池子的周围设置了屏蔽灵气的阵法，池水的功效并未消失。
他心中不由一喜，立刻盘坐在池边的石头上在池水中运转九幽魔典。
筋骨淬炼，气海运转。
即便没有魔气可以吸收，运转周天也可增加力量。
顾白这一坐就是一夜。
虽然空间内没有黑夜白天，不过苏沫在这里三年，养成了新的生物钟。
一觉醒来，她习惯性的跑去池子洗澡。
早晚泡一泡，皮肤又白又滑。
小病小伤全都跑光光。
她哼着调子杂乱的小曲晃悠到池子里，衣服一脱就往里面扎，
没有如愿入水，却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弹飞出去。
法阵被兹扰，顾白立刻从冥想中苏醒，双眼睁开的瞬间，
红光乍现，满身萧杀之气，将周围的雾气吹散。
苏沫疼的直抽抽，正揉着屁股缓解，一抬头就看到了满身水珠的顾白，以及……
“你这个……”
衣服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等她将脑袋扒拉出来，顾白已经穿好衣服。
“这样不行，你下次进来要提前跟我打报告！”
她抱着衣服气鼓鼓的瞪着顾白。
“好！”
顾白应的很干脆。
他的目光从苏沫的胸口移开。
再一次告诉自己，这玩意不是他的灵宠。
苏沫满肚子气没发出来，正准备泡泡恢复心情。
顾白却问了句。
“种子种在哪里了？哪几种发芽了？”
苏沫撇撇嘴。
“一看你就没种过庄稼，什么种子也不可能一天发芽！”
她嘟囔着往池子里跳，后脖颈又被提溜起来。
“你说什么？”
顾白眉心微皱。
苏沫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索性摆烂。
“我说一天之内种子是不能发芽的。”
“一天？”
顾白想不通，心中默念咒语直接闪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黑夜依旧，墙上的钟表显示只过了十五分钟。
难道不是空间内的时间流速慢，而是因为在这两个空间穿梭的过程中，时间出现了偏差？
顾白隐隐觉得，这个偏差，很有可能就是他回到过去的契机。
“夜晚……”
苏沫奋力的从晃神的顾白手中挣脱。
三年了，她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夜晚的魅力。
她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顾白的床，被子一拉，倒了下去。
舒坦啊。
终于睡觉的时候不用把自己的眼睛捂起来假装黑天了。
她兴奋又激动，一会儿嘤嘤哭两声一会儿又嘻嘻傻笑。
在寂静的午夜，多少有点瘆人。
“你在干什么？”
顾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沫回神立刻抱着被子往后躲。
“我不要回去！”
顾白目光冰冷，一言不发。
苏沫秒怂，可怜巴巴的挪到顾白面前晃了晃他的胳膊，
大眼睛眨巴眨巴，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
“就一晚好不好，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到过夜晚了，很可怜的!”
顾白……
“人家很好抱的，你试试，绝对助眠的，求你了！”
她见顾白没拒绝，就开始顺杆爬，小手直接抱住了顾白的腰，
还没来得及扭一下，就又被提溜起来。
苏沫似乎已经预想到结果。
“不行就不行，你扔的时候轻一点，屁股很疼！”
顾白……
“就一晚！”
苏沫……
“啊啊啊，小白，我爱死你了！”
她扑棱着手臂想要给顾白一个爱的抱抱。
顾白无比嫌弃的将她往床上一扔，多少收了点力。
“再吵就送你回去！”
苏沫乐的捂着嘴巴在床上不停翻滚。
床很大，比她末世之前住的那个小床好太多了。
“好软，好香，好舒服！”
“要是每天都可以在这里睡一觉，那我死了也甘心了！”
“小白，小白，小白……”
顾白抡起枕头砸了过去。
苏沫的声音被闷在了枕头里。
停了不到两秒，又开始响了起来。
这一次却是隔着枕头，闷闷的，却抑制不住喜悦。
顾白没再理她，闭眼睡觉。
第二天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顾白感觉到胸口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拱啊拱。
恍惚中他以为又回到了前世，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声音裹着哑，又透着难得的温柔。
“乖，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