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小年
众人跟着谭功寿从医院里走出来，谭功寿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长叹一声：“唉，又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夜晚啊！”谭功寿说完扭头看着王新成问：“新成，今天是几号了？”
王新成想了想回答说：“站长，今天是一九四九年的一月二十二号。”
“二十二号，二十二号！呵呵，难怪你嫂子一再催我回去呢，新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谭功寿看着王新成问。
王新成愣了一下，余佩璇上前道：“今天是小年，还有一个星期就是除夕夜了。”
“噢，我说嘛，嫂子怎么做了那么多的菜，原来今天过小年啊！大哥，那咱是先回站里还是......”
“不回站里了，直接回家，放下手上所有事情回家过小年！”谭功寿说着伸手拉开王新成的车门看着余佩璇和岳知音想了想说：“你们三个都跟我回家去，去我家过小年。”
余佩璇看看岳知音，岳知音一笑：“站长这恐怕不好吧？您们一家人过年，我们外人去多不方便呀，再说了，也没跟夫人打招呼就直接过去，那......”
“嗨，哪那么多说道？我让你们去就去，今天谁也不走了都去我家，佩璇和苏晓在这儿举目无亲，你更是光棍一个，你们回去跟谁过小年啊？还不如都去我那儿热闹呢！”谭功寿说着催着王新成开车。
岳知音看看余佩璇，余佩璇点点头，岳知音则说：“那我们也这样空着手去啊，这样我和佩璇去买些礼物，怎么也得给谭笛送一份新年礼物吧！”
王新成一听忙说：“对对对，我跟你一起去！”王新成说着从车上下来对谭功寿说：“大哥，你和佩璇先回去，我们去买礼物稍后就回来。”
余佩璇一听立刻道：“我也不能空手去啊，这样吧，让苏晓开车送站长先回去我们三个去买礼物。”
谭功寿看着他们三人说：“就你们年轻人讲究多，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快点回来！”
苏晓开着车先行离去后，王新成看看他们二人笑道：“二位大美人，说说吧去哪儿买礼物？”
“还能去哪儿呀，我看呀就直接去永安百货得了！离这里还近，听说它那里最近又有新货，正好去看看！”岳知音看着余佩璇和王新成说。
王新成看看余佩璇，余佩璇一笑：“我很少逛商场的，既然知音说去那就去吧，我无所谓，哪里都可以。”
“上车，我当司机这就拉你们过去！”王新成说着进到车里发动车子，余佩璇和岳知音坐到后面。
车子驶出不久，余佩璇突然笑着问道：“知音，我怎么感觉你身上的香水好像换了一种味道？”
“是呀，我换了一种，现在用的这种味道比较淡一些，而且味道更加持久，我喜欢这种淡淡的玫瑰味，对了，佩璇上次我就说过送你几瓶，等明天明天我给你拿站里去。”岳知音笑着回道。
余佩璇笑了笑：“你打算给站长千金买什么礼物呢？总不能也买香水吧？”
“嗨，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买香水呢？去了看看再说吧，买个什么小公主的玩具啦都可以，再或者买些上好的衣服鞋帽的不都可以吗？”岳知音说。
余佩璇点点头：“那你一会也帮我参谋参谋，我不善此道，所以我也不会买这些东西。”
“知音，我先把钱给你，你替我帮孩子也挑一件礼物，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车里等你们。”王新成插言道。
“一齐进去看看呗！”岳知音说。
王新成摇摇头抬手让岳知音和余佩璇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说：“你们看看现在几点？正是商场人多的时候，我可不去凑这个热闹，我也不会买东西，你们就代劳吧，我在车里抽支烟等着你们，你们也别磨蹭，早点买完出来，别让站长在家等急了。”
岳知音笑了说：“那你可得多拿点钱，跑腿费得给足了，否则谁替你买呀！”
王新成笑了掏出钱夹子扔给了岳知音：“都给你可以吧，反正就那么多，花光了我剩下的这几天就跟着你混吃混喝了，等下个月发薪水你再吃我的。”
岳知音撇撇嘴：“我才不管你呢，你去找你的曼琳呗！”余佩璇在一旁笑着说：“没事，我管你吃喝还是够的。”
“看见没以后，看看人家佩璇就是仗义，你这人啊就应该跟佩璇多学学，别那么小家子气！”王新成笑着说。
车子来到永安百货门前王新成停下车下来给她们二人打开车门说：“二位大小姐，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了。”
岳知音点点头拉着余佩璇说：“走吧，别理他让他自己在这里傻等吧。”
待岳知音和余佩璇肩并肩走进商场后，王新成重新进到车里将车挪到东北角一处安静之地停好后，自己从车里下来站在车头前点燃了一支烟吸着，看着商场进进出出的人们，这夜幕掩盖下的虚假繁华与这暗黑色的天空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一支烟抽罢，王新成扔掉手上的烟蒂刚要转身，猛然间身后传来一阵恶风，黑暗中王新成感觉一个影子向自己扑来，王新成快速做出反应，他急忙弯腰蹲下身子，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根木棍从脑后狠狠砸过来，要不是王新成弯腰躲避的快，这一闷棍正巧砸在自己后脑上，即便是不死也得是头皮血流人事不省。
王新成就地一个翻滚，同时伸出右腿狠狠地踹向眼前的那双腿，那人身子一顷直向王新成倒来，手上的木棍却再次挥起，王新成急忙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弹跳起来，抬左臂来挡砸下来的木棍，右手同时出拳直奔那人面门打过去。
如果不躲，王新成这一拳必定会打到他的脸上，如果躲过这一拳，那么手上的木棍便会走空打不到王新成，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王新成身法更快，眨眼间一拳打过来正打在他的鼻梁骨伤，同时王新成的左手也已经牢牢抓住了那只大木棍，脚下一个绊子，将这位突袭者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王新成手中的枪已经指在了他的脑门上。
王新成一脚他住他的前胸喝道：“你他们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了？你居然敢袭击我，我你是找死！”王新成说着弯腰将枪口顶在那人的眉心处。
那人看着王新成一笑：“开枪啊，有种你开枪！”
这时，王新成才看清袭击者居然是胡贤斌的副官方言。王新成一笑：“是你小子，你他妈疯了！”王新成说着挪开踩住方言的脚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方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道：“既然被你抓了随便你吧，别的不要多问，问了老子也不会回答你！”
王新成看着眼前这位大汉笑了：“你是不是以为你比我又高又大就可以一招置我于死地了？”
“少废话，你到底动不动手？不动手老子可要走了，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可就没这好运气了！”方言说着就要走。
“你等等，我有事要问你！”王新成大声说。
方言停下来看看他：“你要问什么？”
“是你杀了宋云桥对吧？你为什么要杀宋云桥？”王新成问。
方言冷笑一声：“你说呢？”
王新成摇摇头：“就因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宋云桥我才问你的。”
“他必须死，他若不死就得有别人去死，你懂吗？所以，我必须杀掉他！”方言回道。
“我想应该不是胡贤斌让你去杀的吧？”王新成问。
方言看着王新成道：“这你不需要知道，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我可就走了？”
王新成笑着点点头：“下次别再来这一套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搞这种偷袭你不觉得丢人吗？”
方言扔掉手里木棍看看王新成：“下次就不是木棍了，这次只是警告你一下，告诉你别管太多了，另外把你的嘴也要管好了，别乱说话明白吗？”
王新成笑了笑：“在上海滩上还没几个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呢，你是不是说得有点那个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马上给我消失，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方言也冷笑着说：“姓王的，你记住我的话，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今天老子先把你这条小命记下，我时刻都会来拿走的。”
王新成听他说完哈哈一笑：“方言，在上海滩这块地界上我见过不少耍横的，但是你还是第一个这样不知死活的，这话应该是我说，你也记住了，今天我是看在你你们处长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你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一枪把你送到地狱去，你若不信就随时来找我。”
方言看了看王新成弯腰拿起地上的木棍道：“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吧！”看着方言快速离去，王新成心中猛然想到了一个人：“难道会是她？”
“哎，你干什么呢？发什么呆呀？”岳知音手上抱着几个大盒子走过来说。
王新成忙转身打开车门说：“买这么多？”
这时，余佩璇眺望着远处道：“你在看什么呢？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呢？”
“哪有人啊，我跟说说话呀？你看错了吧？”王新成说。
余佩璇又看看远处说道：“我刚刚好像是看到一个人呀，不是和你说话吗？”
王新成摇摇头：“我一直都站在这里也没看到个人影，你们两个看到什么了？”
“算啦，算啦没看到就算啦，上车赶紧过去吧！”余佩璇说着推着王新成进到车里。
待王新成的车开出去后，方言闪身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远去的车辆骂了句：“他妈的便宜你了！”
两车相向而行，擦肩驶过之时，这边车上的杨受成指着刚刚驶过去的车辆说：“曼琳，刚刚过去的那辆车我怎么看像是新成在开车呢？”
杨曼琳一边开车一边回复说：“爸爸，你看错了吧？我怎么没看到他呢？”
杨受成一笑：“曼琳，你和新成最近是不是很少见面啊？怎么了你们是......”
“爸爸，我现在不想谈着这些，我就想知道您是怎么打算的？上次那边来人跟您谈的那些您是怎么考虑的呢？”杨曼琳问。
杨受成笑笑道：“蒋总统的文胆陈训恩的女儿和女婿都是共党，北平的傅司令女儿也是共党，可我想不到的是我的女儿居然也会是共党。曼琳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你这是在逼宫吗？还是你们的上级等不及了呢？”
杨曼琳“咔”的一脚踩住刹车扭头看着杨受成说：“爸爸，不管怎样，您总得有个说法吧？您总是这样含糊其辞的没有个准信，我......”
“曼琳，这种事情不是小事情，你总得给我时间好好考虑吧？再说了，他上次来也只是说了一些外围的东西，具体的都还没有深入的进行探讨和研究，我总不能就这样把手上的几万人马稀里糊涂的就送到你们手上吧？所以，这件事我还要和你们在上海的最高负责人谈，我还要和更高一级别的代表谈，你明白吗？”杨受成说完看着杨曼琳，杨曼琳看着他半天说出一句话来：“那我再转告吧！”
“行了，快点开车回家，今天是小年，我们回去好好过个小年，其他事情什么都不要想不要问了。”杨受成说。
杨曼琳没再说话，心里却在惦记着回去之后自己如何向母亲安然讲呢，很明显父亲这是在逼自己的母亲现身，但是母亲现在会不会站出来承认自己就是深海呢？
“新成，刚刚和我错车过去的那辆车好像是杨受成的车，你看到了吗？”余佩璇问。
王新成摇摇头：“这我倒是没注意，是他的又怎么样？”
“呵呵，他可是你的准岳父啊，马上就春节了，你这位做女婿的是不是也得上门拜见一下你的岳父大人呢？”余佩璇问。
王新成一笑：“这年头谁还有心思过年呢？再说了，我和曼琳见一面多难啊，她忙我也忙，根本没时间谈情说爱，我看呀这事儿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杨受成可是一个非常亲共的人物，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多去走动走动，一旦发现姓杨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还可以掌握第一手消息，以免出现像徐蚌会战时何基沣、张克侠、廖运周类似的事件。”余佩璇说。
王新成一笑：“杨受成手握几万重兵，他要是真想走那条路，你觉得凭我们一个小小的上海站就能阻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