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血溅牢房
叶少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余佩璇问：“副站长，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余佩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急什么，谭站长他们不是还没回来嘛，等着，等他们回来再开始。”
“开始，杨受成可就给我们一天时间，还不让我们动他们，这要是这几个人闭口不说，这事儿可就有点麻烦了。”程翔飞也跟着说道。
余佩璇翻了翻眼皮哼了一声：“哼，人在我们手上就不是他杨受成说了算的事儿了。再说了，那个姓王的不是已经松口了吗？只要这四人中有一个松口，其他的即便是什么都不说，也无济于事。”
“副站长，您是想等谭站长回来再审，是想让他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这几个人招供自己是共党吗？”叶少华问。
一直未说话的苏晓看了一眼叶少华说：“副站长最想让王新成看到这四个人是怎么招供的。”
“噢，明白了，明白了！”叶少华和程翔飞一起点着头说。
余佩璇转向庄子义说：“你准备一下，一会审问时你负责记录。”
庄子义答应着先走出去了，余佩璇看看叶少华和苏晓他们说：“记住，一定不要让那个姓王的靠近这三个人，以免他们狗急跳墙，明白吗？”
“请副站长放心！”叶少华大声回应道。
心情格外好的谭功寿，今天中午竟然主动提出要喝点酒，这让王新成和岳知音感到他真的是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微醺之后的谭功寿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呵呵地看着王新成说：“今天能够一举拿下杨受成身边这四人，真是一次巨大的收获和......”
“站长，刚刚余副站长带走的不是三人吗？怎么又变成四人了？”王新成放下酒杯问道。
谭功寿迟疑了一下忙改口道：“噢，对对，对，是三人，三人，只要这三人中有一个先开口的，剩下的就都好办了，如果能坐实杨受成通共或者其身份有共党嫌疑的话，那么我就可以马上向南京汇报，局座会第一时间内通报汤恩伯司令，到那时，就不怕他杨受成不承认了。拿下杨受成，江防要塞就算是彻底安全了。”
听谭功寿说完之后王新成瞟了一眼岳知音，此时，王新成心中已然明白，余佩璇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将赵长虹三人带走，看来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否则，她不会这般有恃无恐的。那么，余佩璇抓走了赵长虹这三人，唯独没有看到王玺，很明显，王玺可能早已经落在余佩璇手上了。不单是落在余佩璇手上，很有可能这个王玺还招了一些什么，这才让余佩璇和谭功寿有这般胸有成竹的把握之感。
此时，王新成和岳知音心中都开始担心起来，一旦王玺真的招了什么，那么赵长虹三人必定是要经历一番严刑拷打，而且想要再走出保密局上海站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谭功寿抹抹嘴巴笑着说：“行了，我回去吧，回去听听余副站长如何审问这三个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薛晓冰第一个起身说：“好啊，我也正想看看余副站长的审问技巧呢，想必今天可以开开眼啦。那我先去结一下账，你们外面等我一下。”
岳知音忙说：“我去吧！”
谭功寿摇摇头说：“今天我高兴，就让晓冰去吧，新成，知音我们先下去。”
王新成和岳知音相互看看，很明显谭功寿是不想让他们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二人便点头起身跟着谭功寿一起下楼走出。
没有办法去通知老胡，这让王新成心中更加着急，岳知音此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离开理由，只能跟着一起上了王新成的车。
四人刚刚回到站里，就看到庄子义站在院子里，庄子义见他们的车驶进来，便跑上前来打开谭功寿的车门说：“余副站长都准备好了，就等站长你们回来了。”
谭功寿点点头转向王新成三人说：“那就一起吧？我们去听听杨司令手下这三人怎么说。”
谭功寿一行来到审讯室时，余佩璇已经带着苏晓、叶少华和程翔飞在等他们了。看到谭功寿等人进来，余佩璇起身道：“谭站长，请坐吧。”
谭功寿点了点头坐在了余佩璇旁边，王新成和岳知音以及薛晓冰也都坐下去。
余佩璇便说：“既然人已到齐，那就开始吧，少华你把人带进来，记住要客气点，人家可都是杨司令身边之人，不可慢待。”
“是！”叶少华答应着和程翔飞一起走出去，时间不长，二人带着赵长虹和高大林以及楼明三人走进来。
余佩璇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说：“三位请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赵长虹环视了一下屋里，看看谭功寿等人，赵长虹给谭功寿敬了个礼说：“谭站长，不知您想和我们三人聊什么呢？”
谭功寿也很客气的地回道：“至于聊什么，那就请余副站长和你们聊吧，我今天只是旁听而已。”
赵长虹笑了笑看看左右说：“这好像不是聊天的地方吧？”
余佩璇一阵冷笑后说：“其实在哪里聊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聊什么，赵副官你说对不对呢？”
赵长虹也笑了说：“既然余副站长这么说，那就开始吧，你有什么要聊的，或者要问的，你都可以直接跟我说，跟我聊，我就代表他们二人了。”
余佩璇听罢一笑说：“那我先问一个人问题，赵副官可知道我第一次来上海离开时发生的事情吗？”
赵长虹摇摇头：“抱歉，我真不知道，再说了你是保密局的人，你来或者你走，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我怎么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余佩璇点点头：“就在我离开上海那天，在车站广场上一个神秘枪手一枪打爆了我司机的头，要不是躲得快一点，被打爆头的可能就是我了。”
“噢，还有这事儿呢？那余副站长还真是命大，人们不都常说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想想这话还真对，你看你现在不就是坐上副站长的宝座了吗？”赵长虹笑着说。
余佩璇也笑了说：“赵副官不想知道那天是谁开的枪吗？”
赵长虹摇摇头：“和我无关的事情，我还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呢要是余副站长愿意讲，我也倒是有心情听听，是谁这么胆大居然敢打你的主意？”
“赵副官，你还记得我们保密局调查处蔡处长被杀一事吧？”余佩璇又问。
赵长虹点点头：“听说过，对了，蔡处长被杀一案你们最后找到凶手了吗？”
“你不知道谁是凶手吗？”余佩璇反问道。
赵长虹耸耸肩：“我又不是你们保密局的，我怎么会知道谁是凶手呢？再说了，这种事情也不在我们江防司令部的管辖范围内吧？”
听着赵长虹和余佩璇的一问一答，谭功寿慢慢皱起眉头，余佩璇的眼角余光看到了谭功寿脸上的变化，余佩璇的耐性也开始逐渐减少。
强忍着心中怒火的余佩璇又问道：“赵副官，还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们江防要塞可否配备了马克手雷呢？”
赵长虹听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这是自然了，不仅仅是江防要塞，城防司令部下属的各个部队都会有这种手雷，不知道余副站长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你要是想详细了解这种手雷，你可以去找司令部的军需官问问，他应该比我了解这东西，要不要我帮你引荐一下呢？”
余佩璇笑了笑：“那就不劳赵副官操心了。对了，你们应该是四人吧？现在怎么就你们三人了呢？”
“噢，看来余副站长对我们还真是了解啊，你说的是王玺吧？他有事告假了几天，过几天就回来了。”赵长虹答道。
余佩璇听罢笑了笑说：“告假了？还是烂赌去了呢？”
赵长虹看看她没有理会她，余佩璇接着说道：“赵副官，我让见个人吧，等你见了此人后，我刚刚问你的那些问题你再重新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你再回答我，你看好不好？”
赵长虹一笑：“余副站长，好像没这个必要吧，不管见谁我的回答其实都一样，不会因为见了谁而改变的。”
“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嘛，先见见再说，没准你真的会改变你刚才的回答呢！”余佩璇说完冲着叶少华和程翔飞微微一点头，那二人便转身出去了。
这一刻，王新成和岳知音心中已经料到余佩璇必有把柄在手，否则她是不会这般沉得住气的。王新成慢慢掏出一支烟点上，岳知音的手攥成拳头，手心也开始冒出汗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让赵长虹这三人的性命受到威胁，王新成和岳知音都太了解余佩璇和谭功寿了，他们一旦抓到把柄，就会紧抓着不放，直到得到他们想要的，否则便是一场生死较量。
叶少华和程翔飞出去之后，余佩璇扭头看看谭功寿，谭功寿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小眼睛闭着，头靠在椅背上，其实此刻他的心里也和余佩璇一样，有一种即将完胜的喜悦和收获的快感。
几分钟后，程翔飞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余佩璇见他一个人进来，眉头一皱道：“怎么这么慢？让赵副官等这么久。”
程翔飞走到余佩璇身边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余佩璇的脸色顷刻间变了。她呼的一下站起来看着程翔飞大声骂道：“混蛋！混蛋！”
余佩璇的骂声把佯装睡觉的谭功寿吓了一跳，他猛地睁开眼睛吃惊地看着余佩璇，余佩璇这时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要不是程翔飞一把扶住她，余佩璇差一点倒在地上。
谭功寿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程翔飞看看他没说话，谭功寿又喊道：“我问你出什么事了？”
程翔飞还没来得及回答，叶少华“砰”的一下把门撞开冲进来喊着：“副站长，王玺被人杀了！”
叶少华这一嗓子喊出来，坐在余佩璇对面的赵长虹三人立刻可就不干了，三人一齐跳起来质问道：“你们悄无声息的抓了我们的人，现在又把人给杀了，你们凭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利和理由随意杀人？请你们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要见杨司令，马上要见杨司令！”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叶少华，本想压着此事不声张的余佩璇气得两眼冒火，谭功寿更是惊愕不已。
余佩璇拔腿便往外走，谭功寿紧跟着追出去，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跑了出去，王新成冲岳知音点点头，岳知音趁乱拐进了一旁的值班室拿起了电话。
当众人全都跟着余佩璇来到关押王玺的那间房间后，眼前的情景让众人全都惊呆了。
王玺横躺在屋子中间，勃颈处被人一刀割断了颈动脉和气管，鲜血流了一地。王玺双手抓在颈部，身体佝偻，眼睛大睁，嘴巴张着，看样子死之前他是想要喊叫，但是由于颈动脉和气管被割断，使他喊不出声音来，所以面部呈现出一种扭曲表情来。
余佩璇走到王玺尸体前蹲下来看了看摇摇头站起身看着叶少华：“这门没上锁吗？”
“没，没......”叶少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余佩璇的问题。
这时，岳知音在他们身后喊道：“你们看！”
众人一齐回头看过去，只见在门后蜷缩着一个人，人已经昏迷，谭功寿忙道：“马上弄醒他，弄醒他！”
王新成过去伸手将蜷缩在地上的人拎起来，岳知音喊道：“去拿水来。”
苏晓端了一杯水跑过来一下泼在那人脸上，那人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众人。余佩璇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指着房间里王玺的尸体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死的？刚刚有谁进来过？”
那人则拼命摇着头：“我被人从后面打晕了，再往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啥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