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谭功寿被囚
“你说你们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这都几点了，硬把我从家里叫到站里来，干什么呀？真是烦死了！”门外传来医生廖碧成的声音，王新成急忙坐回到椅子上去。
门打开后，榔头手上拿着半只鸡腿嘴里还嚼着一块鸡肉同廖碧成一起走进来。
“科长，廖医生来了。”榔头说完看了看一旁椅子上的孟成龙。
王新成看看一脸不愿意的廖碧成一笑：“廖医生，实在是没办法，这个人看样子要不行了，你得给他看看，起码帮他检查一下伤势，他可不能死啊，他要是死了站长回来得跟我......”
“我告诉你呀王科长，这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肯定不来。这深更半夜的硬把我从被窝里叫来，讨厌死啦！”廖碧成说着拿出手套带上。
“谢谢，谢谢了，你放心，一会检查完了，我亲自开车送你回去，这可以吧？”王新成笑着说。
廖碧成白了王新成一眼：“这可是你说的呀，过来帮忙。”廖碧成说着弯下腰去打开医药箱。
“榔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廖医生把东西拿出来，然后......”
“我让你过来帮忙，他们粗手粗脚的，我不用他们。”廖碧成说。
“好好好！我来帮忙。”王新成说着起身走过来。廖碧成扭头看看榔头：“行了，你去继续吃吧。”
榔头一听立马点头说：“那我去啦。”巴不得赶紧出去的榔头转身跑出了刑讯室。
王新成站在蹲在地上廖碧成面前，廖碧成身上那件军绿色衬衣的扣子开到了第三颗，在刑讯室刺眼的灯光照耀下，胸前春光一片，王新成不由得瞄了一眼，廖碧成抬头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笑了笑道：“看够了吗？”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看啊，看什么？”王新成说。
“帮我把他扶好，解开上衣。”廖碧成说着站起身眼睛火辣辣地盯着王新成。
王新成过去扶住孟成龙，廖碧成过来先用听诊器听了听，再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后转向王新成说：“要不行了，你们下手也太狠了，这样下去，不出一个小时，他肯定得死在这里。”
“那怎么办？”王新成问。
“怎么办，要是还想让他活着，就赶紧送医院去，我这设备和要都不齐全，救不了他的命。”廖碧成说。
王新成想了想说：“廖医生，他可是共党要犯，这要是送到医院一旦......”
“送不送你说了算，我只是把真实情况跟你讲了，在耽搁下去，不出一个小时，他肯定是救不活了。”廖碧成说着摘下手上的手套。
刑讯架上的孟成蛟听得清清楚楚，他挣扎着大喊道：“救他，你们救他，救他我就告诉你们一切，只要你们救他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
廖碧成看看王新成问道：“这还一个呢？你听见他说的了吧？”
王新成冲到门前推开门大喊道：“榔头！”
榔头带着李成、范达跑过来：“科长，你说什么事？”
王新成指了指椅子上的孟成龙说：“马上给博爱医院打个电话，让他们派辆救护车来，把这个叫孟成龙的拉到医院去抢救，务必救活他。榔头你带着李成跟着过去，我告诉你，他要是死了或者发生其他意外，我第一个先崩了你！”
榔头用力点着头说：“科长放心，我保证一秒都不离开这小子。”
王新成点点头说：“先把他抬出去吧，救护车来了你们就马上去医院。我和范达留下来继续审这个孟成蛟。”榔头答应着便和李成一起把孟成龙抬出了刑讯室。
待榔头他们走了之后，廖碧成看看王新成问：“王科长，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再不送我回去这天就要亮了。”
王新成指了指架上的孟成蛟说：“廖医生，你再等等，给我半个小时时间可以吗？”
廖碧成没说话，走到椅子前坐下来看着王新成，王新成一笑转向范达说：“他刚才说只要救他的弟弟他就全招，你去把他放下来，给他喝点水，再搬把椅子过来，我们一起听听他都招些什么。”
范达答应着把刑讯架上的孟成蛟放了下来，然后又让人搬来椅子让他坐在了王新成的对面，范达自己则站在孟成蛟的左侧。
王新成扭头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廖碧成一笑：“廖医生，你也想听听吧？”
廖碧成撇撇嘴将胳膊搭在王新成的肩头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最好快一点，我要回家，我才懒得听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王新成笑着瞄了一眼廖碧成的前胸，廖碧成瞟了瞟王新成压低声音说：“你真讨厌，总盯着人家这里看什么？你要是现在就送我回去，我让你看个够。”
“真的？”王新成问。
廖碧成又向前靠了靠，嘴巴几乎贴在王新成的耳朵上了说：“你说呢？”
范达见他们如此亲昵的样子，便咧咧嘴扭过头去。
就在范达扭头的瞬间，椅子上的孟成蛟突然一个转身，伸手从范达腰间拔出枪，不等范达转过身，孟成蛟便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从范达的小腹斜着打进去从右侧胸前穿出，范达应声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新成和廖碧成谁都没有料到，好在王新成反应快，他一把摁倒廖碧成，随之抽出枪来对着孟成蛟就是一枪，而此刻，孟成蛟的枪也响了，子弹贴着王新成的耳朵呼啸划过。
廖碧成吓得惊声尖叫起来，王新成一个转身趴在了廖碧成身上将她压在身下，孟成蛟被王新成一枪击中后连人带椅子仰面朝天倒向后方重重地摔在地上。
枪声引来行动科其他人，几个人冲进来，冲着孟成蛟就要开枪，王新成喊了一声：“留活口！”王新成说着从廖碧成身上爬起来，伸手扶起地上缩成一团的廖碧成问：“你没事吧？”
廖碧成趁机一把抱住王新成伏在他的肩头上大哭起来：“都是你，都是你，我差点就被他打死了，吓死我了！”
王新成笑着拍拍她说：“你看看你这不是没事吗？什么事都没有，哪都没伤着，行了别哭了，我这就送你回去。”王新成说着抱起地上的廖碧成说：“你帮我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死了？要是死了，你给我出个证明，我让人把他弄出去埋了。”
“我才不管呢，要看你起自己去看！”廖碧成双手死死抓着王新成的胳膊说。
王新成强行把她拉到孟成蛟身边说：“你检查一下看看他死了没有？”
廖碧成颤颤抖抖地弯下腰伸手在孟成蛟鼻子下试了试便快速抽手回来点着头说：“断气了，断气了！”
王新成又转向范达“”你再看看老范呢？”
廖碧成又挪步走到范达身边蹲下来看了一眼伸手在他颈动脉处摸了一下说：“也死了！”
王新成叹口气说：“唉，老范，老范就这样死了太不值了，平时我一直强调审讯时不要带着武器靠近犯人，就是不听，这倒好，把自己搭进去了。行了，你们几个都别愣着了，先把犯人抬出去通知殡葬馆来人拉走，然后再把老范抬出去通知他的家属，等站长回来我跟站长说，多给家属一些抚恤金。”王新成说完转向廖碧成说：“走吧，先去我办公室，我换身衣服，然后送你回家去。”
廖碧成微微点点头跟着王新成往外走，王新成走到门前时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孟成蛟。
廖碧成跟着王新成来到他的办公室，王新成给她倒了一杯水说：“你先喝点水压压惊，我换身衣服就送你回去。”廖碧成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仍然心有余悸地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你反应快，我真就......”
“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王新成说。
廖碧成放下杯子低声道：“我得去一趟卫生间，你等我，完事咱就走。”
王新成点点头，廖碧成便出去了，廖碧成刚一出门，王新成快速抓起桌上电话：“马上来接人。”
送廖碧成回家后，廖碧成以这样那样的理由非要王新成把她送上楼去，王新成无奈只得将廖碧成送到她的家里。好不容易拜托了廖碧成的纠缠后，再回到站里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王新成便蜷缩在沙发上捂着一条军用毛毯打了一个盹儿。
当阳光照射进屋里时，王新成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王新成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门外传来榔头的声音：“科长，科长！”
王新成推开门：“你喊什么？号丧呢？”
“科长我听说老范他......”榔头说着有点哽咽了，王新成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拿出烟递给榔头，榔头点上烟走进屋里坐到了沙发上说：“孟成龙没事了，现在还在昏迷中，不过医生说了，他今天下午就能醒过来，我让李成在医院守着呢。”
王新成点点头：“榔头辛苦了，我一会安排其他兄弟们过去替换一下李成，你回去睡会儿吧。老范的死是个意外，那个孟成蛟已经被我打死了，也算是给老范报仇了。”
“嗨，他妈的怎么搞成这样？真他妈窝囊，白白搭上老范一条命。”榔头说着将烟头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
八点钟不到，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王新成跑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只见谭功寿的那辆车正开进院子里来，王新成心中一惊：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新成跑出办公室快速下楼，刚刚来到院子里，他看到岳知音从车里下来，看到王新成后，岳知音直接奔到王新成面前一把抓住王新成道：“新成，站长被捕了！”
王新成愣了一下看着岳知音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新成话音刚落，另一辆车也驶了进来，余佩璇不等车停稳便跳下车来。
岳知音扭头看着跟在自己后面赶来的余佩璇对王新成说：“局座把站长下了大狱了，她现在是代站长了。”
王新成眉头紧锁问道：“局座为什么要扣押站长什么原因呢？难道是她在局座面前胡说八道了？”
不等岳知音回答，余佩璇走过来说道：“局座请谭站长暂时留在南京配合调查一些事情，我暂时代替站长之职，等谭站长回来后我再交出站长职位。”
“扯他妈蛋，调查什么事情？还要把人扣在南京？你说你是代站长，有什么证明文件吗？局座也没给我上海站打过电话，你红嘴白牙说你是代站长就是代站长了？”王新成冲着余佩璇大声质问道。
余佩璇只是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看苏晓，苏晓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在王新成面前晃了晃说：“这是局座亲笔签署的命令！”
王新成骂了句：“简直是他妈胡扯！”说完拉着岳知音转身进去了。
两人来到王新成的办公室后，王新成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知音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水后说：“很明显我们的计策成功了，陶妙然到了南京，蒲兴初一行被杀的事情毛人凤知道了，陶谦岭被杀的真相也被毛人凤知晓了。最关键是，毛人凤被蒋介石痛骂了一顿，责令他彻查上海的事情，所以毛人凤才把谭功寿骗到南京囚禁了他。”
“你觉得毛人凤会对谭功寿进行处罚或者惩治吗？”王新成问。
岳知音摇摇头：“现在不好说，关键在陶妙然。谭功寿让我连夜赶回来，另外还让我通知他的太太。新成，你说这事儿是现在就告诉任婉莹，还是晚些时候再说呢？”
王新成想了想说：“我们现在就回去，回谭府去，你亲自把这事情讲给任婉莹，我看看任婉莹会做出什么反应来。我始怎么突然得谭功寿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步了呢？”
岳知音想了想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去！”二人说完便下楼开车直奔谭功寿的府邸而来。
而此时，任婉莹手上正拿着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