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身边有鬼
毫无心情吃早点的杨曼琳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牛奶、煎蛋和面包，却一丁点的胃口都没有。昨晚的事情让她彻夜未眠，杨曼琳的心里七上八下，脑海中时不时呈现出王新成见到自己后的各种发火发怒的样子，更想象着上级组织尤其是深海得知自己这次执行任务的彻底失利会怎样处理自己。
秦妈看她这样子便问道：“大小姐，你怎么不吃啊？你想什么呢？”
杨曼琳摇摇头道：“我不饿，秦妈我爸爸昨晚没回来吧？”
秦妈点点头：“老爷一晚上都没回来，说是有要事要处理。”
“那我妈妈呢？”杨曼琳又问道。
“太太出去溜达了，每天不都是这样嘛！一会就回来了，大小姐，你先吃吧，吃完了你不是还要去报社工作嘛，对了，今天的报纸我买回来了，都在客厅里呢。”秦妈说完走出餐厅去。
杨曼琳也跟着起身走出来，来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
突然，报纸上醒目的大标题映入杨曼琳的眼帘，杨曼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把报纸拿近几乎贴到脸上，的确一点没错，那醒目的大标题，那十三人的照片，还有码头上的大火，被炸的船只全都在报纸上刊登出来了。
杨曼琳内心一阵狂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报纸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杨曼琳激动的几乎要喊出来：“这是谁干的，这是谁？这简直是太......”
“大小姐你说什么呢？”秦妈走过来把一杯牛奶放到她面前：“大小姐，你即便是不吃东西也得把牛奶喝了！”
杨曼琳拿着报纸对秦妈说：“谁说我不吃东西了，我这就去吃，把牛奶端到餐厅去。”杨曼琳抱着报纸跑进餐厅，抓起一片面包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接着又抓起盘里的煎蛋，跟进来的秦妈看着她喊道：“这怎么还越大越回旋了呢？有刀叉你不用怎么还用手抓上了呢？这孩子，你可真够可以的！”
杨曼琳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看着秦妈说：“我要把这些都吃掉，多吃多喝，秦妈，我简直太高兴了，高兴死啦！”
看着狼吞虎咽的杨曼琳秦妈笑了：“你这丫头，疯一阵好一阵的，这又是那根弦没搭上吧？”
杨曼琳把面前的盘子和杯一推：“我吃完去报社了！”说完起身就往外跑，秦妈在身后喊着：“早点回来！”
杨曼琳上了自己的那辆小车刚刚发动车子，她看到母亲安然坐着老陈的人力车从外面回来。杨曼琳从车里下来迎上去说：“姆妈，我去报社了？”
看着一脸高兴的杨曼琳，安然笑了笑问：“这愁眉苦脸的一晚上这会儿怎么又变了？看你这脸上像是开了一朵小花似的，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杨曼琳笑了笑：“没什么，那我走了？”说完还冲老陈点点头：“陈伯再见！”
看着杨曼琳上车离去，安然看看老陈，老陈笑了笑：“心事放下了自然就高兴了。”
“唉！这孩子......”安然说，这时秦妈跑出来喊着：“大小姐，你晚上早回来啊！”
“听不见了，早就开远了！”安然说。
秦妈看看她一笑：“太太进去用早餐吧！”
安然扭头看看老陈，老陈点点头冲着她会心一笑，秦妈也跟着笑了。
王新成看看谭功寿欲言又止，谭功寿忙问：“新成你想说什么？”
王新成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站长，我不大清楚，警察厅怎么会参与我们保密局的事情呢？雨化霖厅长他......”
不等谭功寿说话，余佩璇抢先道：“雨厅长也是保密局的人。”谭功寿看了她一眼转向王新成说：“新成，这件事你暂且不必问那么多，需要雨厅长协助的你可以去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王新成起身道：“既然站长让我负责这件事，我肯定要找雨厅长了解一下情况，最起码要知道他那边知道和参与这件事的有多少人吧？每个人的履历也需要了解一下。”
“可以，你可以直接去找雨厅长了解，我给他打个电话事先和他讲一下。”谭功寿说。
“那这样，新成去调查警察厅那边，我和我的人去找黄镇江。”余佩璇说。
王新成故作惊讶地看着余佩璇问：“黄镇江？为什么要找他？”
余佩璇转向谭功寿，谭功寿忙说：“哎呦，我怎么把他忘了，对了新成，我借用了黄镇江的一艘船，不过他不知道我要用这艘船做什么用，所以刚才你问起我时，我把他给忘了，余组长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可以去问问黄镇江。”
“噢，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更不好查了，黄镇江的船都是商船，商船在船务局都是有登记的，每艘船出海去往哪里，几时进港，几时离港都是要有航海记录的，只要到船务局一查就知道了。除非他的船在船务局没有登记，不过如果船务局不做记录他的船也不可能离港和进港啊！现在水陆封锁的那么严，没有出航记录和警备司令部签发的特别通行证，根本不可能离开码头的。”王新成说完看了看余佩璇，余佩璇点点头看着谭功寿说：“谭站长，我们可能忽略了这一点，所以这才是漏洞，共党一定有人去了船务局。只是，我不明白，共党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用的是黄镇江的商船呢？”
“所以嘛，还得去调查黄镇江。”王新成说。
谭功寿想了想说：“黄镇江可不比雨化霖，他是汤司令老朋友，他与汤司令之间不仅仅是朋友关系这么简单，你们明白吧？”
王新成笑了笑：“官商勾结呗，这年头谁不想多赚点钱啊？再说了，像黄镇江这样的大老板，背后要是没人支持生意能做那么大吗？这都不用说，人家后面有汤司令给撑腰。余组长，你刚刚不是说你去调查他吗，那就去吧，这种人我可惹不起。”
余佩璇看看他道：“为了党国的利益，只要有嫌疑就得查！否则，我这个督察组长还做什么？”
“佩服，佩服！余组长真是铁面无私，王某服了！”王新成说完起身对谭功寿说：“那我现在就去警察厅找一下雨化霖厅长。”
谭功寿点点头：“新成，记住了，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我也好向南京方面汇报，否则，局座那边非得把我......”谭功寿没再往下说，只是摆摆手让王新成尽快去找雨化霖。
岳知音也跟着说：“那我去调查报社的事情？”
余佩璇看看她对谭功寿说：“报社那边没有必要去查了，我已经派人去问过了，资料是人家事先邮寄到申报编辑部的，至于其他照片是报社昨晚码头上爆炸后派人去拍的，这种事情根本无从查起。由此看来，共党早就把这一切事先都设计好了，我们现在自能先从我们自己参与这件事的人身上查起了。”
谭功寿听她说完之后冲岳知音说：“知音，那你先去忙吧，如果新成那边需要人手帮忙，你就过去帮他。报社的事情既然余组长已经派人去查了，那就继续由余组长查下去吧。”
“是！那属下先告退了！”岳知音给谭功寿敬礼后退了出去。
岳知音前脚一走，谭功寿冲着余佩璇道：“南京局座要求彻查报社，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向局座交代呢？”
余佩璇看看他冷笑着说：“那个摄影记者我已经把他抓了，报社的事情就把一切罪名安在这个记者头上算了，怎么向局座交差，我想谭站长不会不知道吧？”
谭功寿看了一眼余佩璇笑着说：“余组长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啊！既然余组长已经把人抓了，那就由余组长直接向局座汇报吧，还是解释都可以了，这样的话报社这边的麻烦算是解决了。”
余佩璇没接茬，反而对苏晓说：“我们去一趟黄镇江那里。”
苏晓点点头，余佩璇看看谭功寿，苏晓立刻知趣地走出去。苏晓出去后，余佩璇盯着谭功寿低声问了句：“谭站长心里一定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吧？”
谭功寿走到沙发前坐下来看着站着的余佩璇道：“余组长请坐。”
余佩璇坐到他对面，谭功寿凑近她道：“我们身边有鬼！”
余佩璇笑了：“谭站长终于承认自己身边有鬼了？那您觉得谁会是我们身边的这个鬼呢？”
余佩璇的问题陡然间让谭功寿想到了一个人，谭功寿眯起眼睛看了看余佩璇问：“余组长觉得呢？”
余佩璇摇摇头：“谭站长何不直言相告呢？”
“我在行动前早已经做好了各种预料，可是还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谭功寿所问非所答的说。
“谭站长支走了王新成，又让雨化霖接受杨受成的邀请去杨府赴宴，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观察这几个人，但是我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些人又都不在场，或者说根本与他们无关，那么请问除了这些人之外，还会有谁呢？谁会知道这一切呢？只有这个知情人才会有时间有目的的去完成这一系列的行动。”余佩璇说完之后，谭功寿不住地点头说：“余组长分析的不错，这个神秘的内鬼首先应该排除新成和知音了。”
余佩璇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应谭功寿的话，谭功寿则看着她反问了一句：“余组长就对自己身边的人百分百相信吗？”
余佩璇一听立刻脸色就变了：“谭站长，你这话还不如直接说那个鬼就在我身边呢？苏晓跟了我这么多年，就如同我的姐妹一样，这一点我可以为她担保。至于叶少华和陈栋嘛，目前他二人还在医院里呢，谭站长觉得共党会为了救那十几个人而搭上两条自己人的性命吗？叶少华是局座钦点的，陈栋是我向局座点名要来的，他们的对党国的忠诚不比你我低。”
谭功寿笑了笑：“忠诚度？现在这个年头还有什么忠诚度可言呢？背叛哪天不在发生呢？有多少校长曾经最为器重的学生都背叛了校长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何为忠诚？那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一旦背叛的代价够了，谁都不敢保证！人为了活命，为了金钱，是一切皆可出卖的！”
余佩璇听谭功寿说完之后站起身来看着他问道：“依谭站长的这话，我也可能会背叛党国了？还有你谭站长也说不准有一天也会背叛党国是这样吗？”
谭功寿笑笑说：“你，我不敢说，但是我可以保证自己不背叛，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余佩璇也笑了问道：“那么除了我身边的人，谭站长还会想到什么人呢？”
谭功寿看看她反问道：“余组长一向是聪慧过人，我想你就别再跟我打哑谜了吧？把你的怀疑对象说出来听听吧。”
余佩璇摇摇头：“我这个人不抓到把柄是不会乱讲话的，谭站长拭目以待，我会证明你给你看的。”余佩璇说完转身便走，谭功寿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但愿不是我所想之人。”
余佩璇走出谭功寿的办公室后直接来到了情报科，刚刚走马上任的薛晓冰见余佩璇突然来到忙起身迎上去：“余组长，您怎么有时间来了？”
余佩璇笑了笑：“顺便过来看看你，原来的密码系统都换了吧？”
薛晓冰点点头：“更换完了，他们正在适应，熟悉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以前的所有情报和密电还有记录吗？我想看看。”余佩璇问。
薛晓冰看看对面坐的谢冰寒低声说：“谢冰寒都交到站长那去了，余组长要看只能去找站长了。”
余佩璇点点头：“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