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军训是从早晨八点开始的。
所有大一的新生一起军训，所有专业在内，也包括姚班、本硕连读等学生。
但关芷到的时候却先被喊到办公室去了。
卓院长之前推荐她去的太空实验项目组，今天打电话通知她去报到，再加上项目组组长还想见见这个小姑娘，和她当面聊聊。
关芷就吃了早饭直接去组长办公室了。
说来也巧，项目组的组长还是测控技术与仪器专业的任课教授，姓侯，叫侯伟泽，大家都喊他侯教授或者侯组长。
关芷站在办公室里，看着书香气十足的陈设，有些呆萌呆萌地看着那一个个的太空模型，像极了小孩子到别人家去做客，看到心爱的玩具，想摸又不敢摸的。
侯伟泽终于和一个学长讲完事情，抬手挥了挥。
“去吧，这一次数据出来了再给我看看。”
“好，那我先走了，侯教授再见。”
侯伟泽起身，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到关芷跟前。
“想看的话没关系的，它们没那么容易坏。”
关芷接过水，笑嘻嘻的。
“真的吗？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她拿着水却没急着开，而是大步走向陈列架。
看着一个一个的太空模型，有太空舱、逃生舱、卫星、雷达等，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侯伟泽背着手站在身侧。
“卓芝兰跟我说你很有灵气，想法不受传统规则的束缚，今天叫你来，一是想看看她眼里有灵气和天赋的孩子长什么样，二来是想再问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加入实验项目组。”
关芷正看着一个太空舱，闻言侧头，嘴角都还挂着因为看到这些模型而不自觉溢起的笑容。
“愿意啊，不过咱们项目组主要是做什么的？”
“通信，咱们主要研究太空通信，让宇航员在太空中间站也可以有wiFi，可以和地面直连。”
关芷没插话，站在那里，乖巧地听着。
“虽然目前也能办到太空通信，但不够稳定，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们也需要像你这样有天赋有灵气的，还没受到专业知识教育束缚的思维。
只有不受束缚的思维，才能提出传统观念以外的想法，而后咱们再去尝试其可行性。”
侯伟泽说完，侧过身子，语重心长地道。
“通信对于航天事业也非常重要，通信系统的保障，指挥的畅通，为宇航员探测宇宙保驾护航，这样月球才有可能作为深空探测的中转站。”
关芷点点头，恨不得这会儿冲侯教授敬个礼。
“侯教授你们在做的事情很神圣，我很希望加入你们。”
“可是科学是很辛苦的，而且没什么回报，甚至在实验成功后，可能你的名字，你曾经付出的艰辛都不会有人知道，即使这样，你还愿意吗？”
关芷握着矿泉水，抿了抿唇。
就在侯伟泽以为小姑娘退缩了的时候，刚转身就听到身后那清清脆脆的嗓音掷地有声道。
“老师，所谓的回报要看当事人怎么去定义的，可以是钱财可以是名声也可以是地位。”
侯伟泽背着手微微侧身，看到小姑娘眸中的坚定时心头微微一怔。
“那你……”
“我觉得科学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回报。”
出办公大楼的时候，直到到达训练场，关芷都为自己在侯伟泽面前说的那些话感到自豪。
曾几何时她也不曾想过未来，可能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荒度一生。
可如今，她心中信念坚定，对未来也有了更清晰的规划和方向。
就连此刻落在地面的脚，都异常的坚定和踏实。
这种滋味儿，让她不自觉地喜上眉梢。
可刚走到训练场门口，她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训迷彩，站在自己班的队列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礼。
“报告。”
正在训练站军姿的教官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关芷，眉梢微皱。
“怎么回事儿，不知道军训时间吗？这都几点了才来？”
“对不……”
关芷道歉和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着教官黑着脸，丝毫没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继续训斥道。
“你知不知道你耽误十分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十分钟，你耽误的是你们全班的十分钟。
你们一个班才十个人，一个人十分钟加起来就是一百分钟，那我还训什么训，直接解散吧！
这么没有集体荣誉感，怎么能称之为一个团队！”
军训第一天，各个方阵都在站军姿，这会儿整个训练场都比较安静，也因为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异常突兀，大部分人的视线都朝她这边看来。
教官的训斥掷地有声，清晰地响彻在训练场上，回荡在各个方阵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