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观察儿子情况的林小鹿说道:
“上古时期，前苏联有个尤里计划，做了很多这种鬼东西，当时正值冷战，他们还想研究超人呢。”
尤里计划是冷战时期的产物，想要制造超人士兵，主要研究方面像是特异功能、精神控制之类的。当然，没成功，不过也确实弄出了不少有趣的副产品，加上很多研究报告也为后世的人们提供了不少研究数据。而这些东西大部份在苏联解体时流散了出来，曾经一度在上古时期的深网暗网中疯传，毕竟这玩意儿有成瘾性，很容易被好奇心强的人喜欢，然后传播，然后害人。
而汤圆就更强了。
本身精神污染就是一些扭曲的，令人不适的图片音乐什么的，了不得的也就是视频，汤圆却直接把精神污染放入了超真实的虚拟头盔中。
人看一张精神污染图就会受影响，而当人真的处在那个环境之后，那种极致的生理不适和各种负面情绪，包括在诡异空间中的恐惧感无疑就会几何倍的增加，就像视频里的鲸落，现在的他都快难受炸了。
当然，这不是说林鲸落心理承受能力弱，实际上这是很正常的，任何一个人突然进入这种仿佛异度空间一样的环境都会难受的炸裂，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极度的不安，是大脑的情绪管理区域和中枢神经在向身体反应情况。
看着屏幕内的林鲸落浑身发颤，脸上的表情也在渐渐扭曲，浑身上下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般，林小鹿的目光中满是期待。
“坚持住啊笨蛋儿子，无视精神污染，也是一种心性的修行啊……嗯？小破天怎么完全不受影响？”
林小鹿忽然发现帅破天的表现异常淡定，他站在五颜六色的诡异图案水池中，眼神中没有任何扭曲，仿佛丝毫不受精神污染的影响。
林小鹿愣了愣，目光中出现了一丝惊讶。
这小子，应该没受过这方面的特殊训练吧？
难不成……这就是赤子之心？
此时的虚拟空间内，林鲸落脸色发白，想要闭眼不看身下诡异变化的图案颜色，却又遏制不住。
“鲸落你到底怎么了？你的手心里都是汗。”
林鲸落摇摇头，然后看了看面前的帅破天，看着他淡定的反应微微诧异:
“你不觉得害怕吗？”
帅破天一呆，脑瓜顶着个软趴趴的弯弯呆毛疑惑:“害怕什么？又没人打我。”
林鲸落不说话了，开始僵硬的缓慢抬腿。
因为小腿以下都是浑浊的五颜六色，他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腿脚，只能凭着感觉小心翼翼的挪动，然后看着这些诡异的色彩图案在腿部的行动下变化。
这些图案，这些恶心的颜色，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封闭环境，让他整个人越来越难受，但一时又挪不开眼，顿时觉得一阵心烦气乱，不由自主想起了爷爷的仇还没有报，来了革命军几天了，虽然学了那么多知识，学了气功和新的格斗技巧，但实力还是增长太慢，自己自忖努力，却又偏偏毫无办法，顿时心中烦燥之极。
还有！自己为什么要玩这么恶心的游戏！都怪帅破天，一天天的不好好冥想就知道打电玩，这里的东西简直恶心死了，他个煞笔还感觉不到！搞得自己只能一个人难受。
自己凭什么要忍受这些！这不公平，有这闲工夫自己应该继续去冥想才对，而不是在这里忍受这种毫无意义的恶心的虚拟游戏！
“鲸落，你看周围的墙壁都开始变了，这些线条好奇怪啊。”
听到烦人的声音，林鲸落捏了捏拳头，扭过头，发现帅破天正好奇打量周围的墙壁。
原本贴满白色瓷砖的墙壁和头顶的天花板此刻也已经变形，变成无数细碎抖动的颜色块和纷乱的线条，整体色泽阴暗压抑。
这些不断抖动的稀碎色块和线条，搭配没过小腿的扭曲色彩，让二人仿佛身处异空间一样，同时也让林鲸落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整个人越发感到不安。
“鲸落，你说为什么我们进来这么久了，都没有遇到恐怖的东西呢？
林叔叔不是说这是个恐怖游戏吗？都见不到鬼了？”
不断扭曲变化，变化速度还在加快的彩色空间内，帅破天好奇打量着周围，嘴里叨叨个不停，而林鲸落则是越来越难受，各种负面情绪在心中不断加大，同时整个人也深陷不安的无端恐惧之中。
而就在这时，前方的走廊拐角处突然有个东西出现，映照林鲸落的眼睑。
由于帅破天正在好奇打量满是扭曲线条的墙壁，所以这个东西只有林鲸落看到，而在看到这东西的瞬间，林鲸落的眼神中就绽放出了一抹深入骨髓的疯狂扭曲。
“哗啦！”
淌水的声音突然响起。
“鲸落你咋了？”
少年不说话，突然冲向不断变换扭曲色泽的墙壁，对着墙壁凶狠挥起了拳头——“砰！”
……
……
杂乱的房间里，两座虚拟太空舱开始缓缓降落，计算机屏幕前的林小鹿关掉了机器，叼着烟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很快这道失望就稍纵即逝。
笨蛋儿子已经很优秀了，没必要再苛责，毕竟最后的三维立体蜗牛确实挑战人的视觉神经。
虽然自己本来，以为他可以撑到第三关冥想实验的。
嗯，没关系，笨蛋儿子才十七岁，能在第二关撑到十二分钟还不对身边的人发怒，在这个年龄段已经很厉害很稳重，倒是金豆的小徒弟，啧啧，居然完全不受精神污染的影响，奇才啊。
站起身，看着虚拟太空舱内两个少年的头盔渐渐打开，林小鹿笑咪咪的问道:“怎么样？好玩吗？”
“一般吧林叔叔，没啥吓人的。”睁开眼的帅破天全无感觉，林鲸落则是一言不发的摘掉头盔，然后冷着脸从太空舱内下来。
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已经满是冷汗，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满是汗渍
“这个本来也不是用来玩的，是一种训练用的工具。”场中，林小鹿笑呵呵看向脸色苍白的林鲸落。
“怎么样笨蛋儿子？感觉如何？”
林鲸落不说话，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回到现实，他松了一口气，但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诡异空间里的那些画面，尤其最后出现的那个怪东西。
而且自己……似乎有一种想再回到那个空间的冲动，这让他觉得有些心惊。
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应该是有问题的吧？它们好像……可以通过视网膜神经影响到自己的大脑。
可也不对，如果那些图案能影响自己的大脑，为什么影响不了帅破天？因为他有呆毛？
林鲸落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中的焦虑感和不安感。
抬起头，发现自己父亲正笑吟吟看着自己。
“爸，怎么了？”少年强装镇定的问。
面前，林小鹿抱着胳膊，坏笑着看着林鲸落:
“我觉得回头，得给你找个心理医生了啊，毕竟你小子已经对精神污染上瘾，就像有的人会对吃辣椒上瘾一样，这样下去，你会扭曲成变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