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牧民神色呆呆傻傻，目光无神，看见一行人纷纷钻出水面也没其他反应。
黑瞎子快速脱掉面罩，不顾一身湿漉漉有多难受，几下窜到牧民跟前，微微俯身，漫不经心的挥动胳膊，语带调笑:“羔羊没傻就回我一句。”
他手里还拿着潜水服，走过的地方身后留了一摊很明显的水迹，胸膛扯的凌乱，面上带着轻浮的笑，一看就不似好人。
正在发呆的牧民被黑瞎子惊醒神智，视线下意识往他身上挪:“有鬼啊？”
牧民大叔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一见黑瞎子这架势，脸色微变随后转身就跑。
张千军万马慢悠悠的看着黑瞎子被当成鬼怪，眸色轻微浮动，最后归于平静。
解语臣跟在齐苏身后，眉头高高挑起。
齐苏不明所以，瞥见大呼小叫的牧民，还以为黑瞎子怎么着人了，他稍作打量，这大叔肚子鼓鼓胀胀的，约摸喝了很多水，神色有些憔悴慌乱。
解语臣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欺负老人的黑瞎子，和颜悦色对牧民道:“大叔你先不要慌，我们不是坏人。”
黑瞎子被推挤到一旁没多说什么，张千军万马快速瞥了一眼，黑瞎子背对着身拿着一块毛巾慢悠悠的擦拭脸颊，假装没看见其他人的目光。
解语臣擅长与人交涉，没一会就打听到了牧民大叔的消息，大叔称他已经在这徘徊了十几次，就像无法摆脱的噩梦，每回睁眼就要重新之前的动作。
齐苏完全听懂了，牧民大叔好像掉进了一个不断循环往复的怪圈，就如打游戏的设定，死的时候可以复活，不同的是大叔在原来的地方“复活”了不知道几次。
怀揣着怜悯的心情，齐苏譬了眼牧民，怪不得精神这么憔悴。
张启山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没插话，默默地观察牧民神态，张海言觉得惊奇，不由看向牧民身后，那里不过一片普通的空地。
真正作祟的应当是古神，吴斜听着解语臣和解语臣轻声交谈，眼神灵活的转动。
张海客停在岸边，暗浮的光影中表情格外模糊，齐苏小心翼翼凑过去。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张海客缓缓抬眸，看到来的是齐苏，瞬间柔和了眼里冰凉的疏离:“今天怎么那么粘人？”
一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挠动齐苏下巴，张海客的语调就似在诱哄脾气不安分的猫儿，他知道平时齐苏有多高冷，不主动靠近能一天不搭理人。
“就是经过这事感觉世事无常。”齐苏不介意下颚骨那里酥酥麻麻的痒意，一条胳膊攀着张海客，语气含糊的解释，张海客若有所思，看看齐宇。
想来齐宇的出现无意中做了件好事，至少让这没心没肺的人懂得珍惜了。
张海客眯起深邃的眼线，流光剔透的仿佛一枚纯净的黑色宝石，齐苏喜欢看他做出各种表情，不同于吴斜温润文雅，春风化雨的美，张海客更神秘醇厚。
张启山投来淡淡的一瞥，目光落在齐苏与张海客十指紧扣的双手上。
张海客身体微倾，故意抬起手臂晃了晃，齐苏骤然回眸，有些心惊胆战。
张启山敷衍的勾动唇角，态度如常，齐苏却心虚的撤回一道视线，咬牙低语:“你们就不能和平相处？”
张海客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的弧度，思绪有一瞬跑神，用着同样的语气回:“造成今天这局面不得怪小族长你？”
刘丧听了一嘴私房话拧了下眉心，很想说，如果当初小族长不当海王，还没他们这群小三小四什么事，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边牧民紧张到快崩溃的情绪经过解语臣的安慰得到了很好的化解，张千军万马乘胜追击:“你是怎么来这的？”
张千军万马眼神落在牧民身上用着一抹探究，不是特别信任对方，他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没法不去怀疑。
黑瞎子双臂环胸，和张启灵紧紧靠在一起，神情一如既往透着不经意，他瞥向齐苏表情有些哀怨，太受欢迎就是不好，身边都没他站的位置了。
齐苏静静喝着水，从头到尾直接忽略黑瞎子怨妇一般的脸色。
吴斜靠近张千军万马，小心的问:“你觉得他有问题？”
张海言面上一派笑吟吟，睨着求知欲爆棚的吴斜，眼神渐渐从甜美如蜜变得莫测，宛如看到非常好玩的玩具。
吴斜不高兴的抿了下唇，本能讨厌那种感觉:“你看什么？”
张鈤山陡然露出更加诡异的微笑，张海言眉梢轻扬，两人当众打哑谜的样子让吴斜愈发不爽，他握起了拳头。
张启灵笑了一瞬，尽管这笑容很淡很快划过，却没错过齐苏的眼睛。
黑瞎子啧了声，手搭着吴斜的肩，低沉的声线充斥着轻佻之意:“不怪你菜就多练，下次吃席坐黎簇杨好那桌。”
吴斜觉得他的良心还有忍耐力早晚要被这群混球磨光，他仰起头，努力控制不露出狰狞一面。
王胖子跟刘丧默默对视一眼，看向吴斜的时候都不由多了些包容。
张随风看向齐宇，想了一下，小声道:“小怪物，这次的古神有些难对付，要是情况不对，你就先跑。”
齐宇不领情，更懒得计较张随风给他取个那么难听的外号:“管好你自己吧。”
张启山看着解语臣交涉完，眼睛挪了过去，解语臣知道他们要问什么，肩膀微耸:“我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张千军万马眉头一皱，难道真是他想多了，对于牧民的归置，几人产生了分歧。
倒是牧民大叔本人，知道古神暂时被消灭后生龙活虎的蹦跶起来，好似获得新生，根本不用他们额外考虑，身形一闪，立刻没了踪影。
齐苏被这一幕整一愣一愣的，等回过神拽着张千军万马的手笑得差点断气。
“做人多点真诚，少点套路，人家真的只是单纯迷途羔羊。”
王胖子挠挠头，目光望向撇着没管的古尸:“这大爷咋办，不能让他一个人放这空虚寂寞冷吧，胖爷我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