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词从工作中回神，瞧见言漪神色表明，不解问：“怎么了？”
言漪把书放下，淡淡一句，“你自己看。”
黎词拿起书，很容易就翻到了刚才言漪看到的那页，里面夹着一张信纸，上面写着：“我可以喜欢你吗？”署名就是那位学姐。
表白吗？
猝不及防的表白。
“我，我不知道里面有这个，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收。”黎词看到这封表白信，整个人都懵了，难怪今晚学姐找她聊这么久。
言漪波澜不惊，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
“我现在就跟她说清楚。”黎词想给学姐发消息，又想到打电话来得快，只简单酝酿了下，便立刻拨通了她的号码。
那边似乎也在等她的电话，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学姐……”
言漪瞄了黎词一眼，回到书桌，看公司的文件。
黎词花两分多钟的时间，跟学姐解释清楚情况，满满的尴尬。不过她现在也不顾上尴尬，打完电话后，她硬着头皮走到言漪身边。
黎词猜言漪的心思多半不在文件上，自己主动说：“我跟她解释清楚了，还有这本书，我会还给她。”
言漪看看黎词，“嗯。”
就没了吗？可亲眼看到其他人写给自己女朋友的表白信，也不可能笑出来吧？黎词一时无所适从，她思来想去，最后对言漪细声说：“不高兴就对我发脾气吧，多凶都可以。”
言漪瞧黎词立马一副乖乖认错的姿态，这模样谁能发得起脾气 ？而且，也不至于生气，心里不舒服是真的，这张明信片简直是雪上加霜。
“你想跟我吵架？”
“不是。”黎词皱眉，她宁可言漪直接把不满发泄出来，而不是对自己不冷不热。言漪这么晾着她，她难受，甚至有些鼻酸。
“我跟你发脾气干嘛？又不是你跟她表白。”言漪缓一缓，没好气地说：“……还是说你喜欢她？”
黎词听到这急了，眼眶微红：“你知道我只喜欢你。”
短暂沉寂。
“如果你先遇见的是她呢？”言漪捏紧了手上的文件，却问：“你会不会喜欢她？”
黎词没想到言漪会这样问，也不懂言漪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以为言漪是误会她对学姐有好感，反正脑子一团乱，“当然不会，我只把她当成普通的学姐。”
“不会吗？今晚我看见你跟她聊了很久，你们待在一起很开心。”言漪极力平静地说着，但还是暴露了一些情绪。
黎词怔怔，心间酸涩。她明白，言漪很多时候这么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其实都是心底的真实想法。可言漪怎么会这么想？
言漪停了下来，不再说。她瞧见黎词眼眸泛红，闪着泪光。
“你想哪儿去了，根本不一样……”黎词再开口解释时，声音带着哭腔，微颤、
哭了，这下轮到言漪不知所措。看黎词眼泪顺着脸颊直往下淌，她僵了僵，该是坐不住，起身帮黎词擦着。
黎词眼圈通红望着言漪，鼻酸得厉害，她要么忍着不哭，一旦哭起来，眼泪就完全不受控制。
言漪心揪着，就没见过这么容易掉眼泪的人,“你哭什么？”
一个在哭，一个擦眼泪，僵持的氛围总算缓和了些。
“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好？”黎词哽咽着问。她之前还以为言漪只是开玩笑，没放心上，却不曾想言漪其实比她所了解的还要敏感。
言漪指尖擦过她湿漉漉的眼角，“没有。”
“那你怎么不相信我？”黎词委屈，她百分之百信任言漪对她的喜欢，她以为言漪也是同样的信任她。所以听到言漪说的，她特别不是滋味，即使是气话。
她明明这么喜欢言漪，但自己的喜欢在言漪眼里是什么样的？
一时想了许多。
听到黎词哭着自责，言漪难受，“没有，是我胡思乱想，不要哭了。”
言漪明白是自己的问题。跟黎词在一起是真的舒服，黎词会把她放在心尖上，处处为她着想，不开心时会第一时间逗自己笑；平时也是温柔体贴，陪着她工作到很晚。
“你喜欢我什么？”言漪凝视黎词问，眼眶隐隐发热，一直以来都困惑的问题。
“我就是喜欢你。”夹着几声啜泣，黎词这番话说得笨拙又真挚，“我喜欢你是言漪，别人对我再好我都不会心动，是言漪我就会。你明白吗？”
喜欢一个人总是很难说清为什么，但奇怪的是，只是多看她一眼，就知晓对她是独一无二的喜欢。
我喜欢你是言漪。
言漪好一阵说不上话，她眼尾泛红：“傻子。”戳心的感动，言漪抿抿唇稍微一垂眼，便有温热划过脸颊。
这是黎词第一次看到言漪哭，自己眼泪都还没止，急忙帮言漪揩去脸上的泪痕，言漪一哭，她更忍不住了。
她意识到自己以后要在言漪面前少哭了，看喜欢的人哭比自己哭还要煎熬。
言漪倾身抱住了黎词，手臂揽紧她腰背，拥抱抵过一切言语。
黎词也抱紧言漪，更亲密无间的拥抱。言漪搂住黎词，随着手臂一点一点的收紧，许多不安也在一分一分慢慢消解。耳畔突然传来轻轻一声：“你才是傻子。”
她默然笑，闭眼往黎词怀里贴近些，开始毫不克制自己的依赖，写下沉闷的心思，只留下喜欢和眷恋。
许久，脖颈上湿凉。
言漪一只手抱在黎词腰间，另一只手捧过她脸颊，果然还在哭。
黎词微仰着脸，让言漪帮她擦眼泪，琢磨了会儿后：“我会跟她保持距离，那本书我让别人拿给她。”
还惦记着这事，“没有不相信你。”
黎词也猜言漪今晚的话多半是赌气，她们互相喜欢那么久，没道理这点信任都没有。“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要好好说，不要闷在心里。”
听说情侣间冷战多了感情就会有隔阂。
言漪点点头：“嗯。”
黎词破涕为笑，她黏上言漪，有些任性说：“以后你不要不理我。”
言漪柔声：“我哪有不理你。”
黎词蹙眉，“你明明有……”
言漪无可奈何，不过小小晾了一会儿，也没想到黎词会急成这样。她连声哄道：“别哭了，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了。”黎词质问，但语气柔软，毫无气势，刚哭过的声音更像撒娇。
“不应该说气话，把你惹哭。”言漪说着，温柔亲亲他嘴角，安抚。
黎词瞬间没了意见，偏就吃这招，唇刚分开，她就近也亲了亲言漪嘴唇，碰上时有眼泪在唇间化开，微微苦涩。
但亲吻后她们对视着，回味起来是甘甜。
“学姐。”
“嗯。”
“你有多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