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戚羽锡还在神气，觉得赫玉宸就是多此一举。
睡不睡的着，他心里没数？
然而没多久，他便呼吸均匀，陷入了沉睡。
恬静的小脸十分精致绝色，在油灯映衬下，像是镀了一层霞光似的，显得格外温和，和醒时的小野猫新鲜完全不同。
可就是这样爱恨分明的模样，让赫玉宸爱不释手。
爱是何物？
他不懂，也不想懂。
可他心里十分清楚，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戚羽锡的手了。
思及至此，赫玉宸冷然的眉眼忽然变得温柔。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戚羽锡的嘴唇，随即抬手一挥，油灯便忽的熄灭了，他在黑暗中将戚羽锡紧紧搂抱在怀中，低声呢喃：“谁也夺不走你。”
谁也不能……
翌日一早，戚羽锡是睡到自然醒的。
刚一睁眼，就看到烈阳从马车窗户缝折射进来，照亮了马车里的一角。
马车里的视线虽还有些昏暗，但因为窗户缝折射进来的阳光，倒是能看清东西了。
戚羽锡揉了揉眼，一个翻身，就看到赫玉宸侧坐在一侧，手里拿着个玉佩摩挲。
见他醒了，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嘶。
晦气。
戚羽锡立马翻身回原位，刚想再睡个回笼觉，然后猛然睁眼坐了起来，看着赫玉宸的脸愤愤然道：“你个老王八！果然骗我！”
戚羽锡怒目圆睁的模样，着实可爱。
像极了生气的小野猫。
只是面对他的指责，赫玉宸一头雾水，不禁挑眉道：“你这是何意？”
怎的一醒便骂他？
戚羽锡还以为他装蒜，立马叉腰愤愤道：“你昨夜说了让我今日骑马的！怎么我还在马车上啊？！”
这都天大亮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赫玉宸面对戚羽锡的无理取闹，额角微蹙，随即淡然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今早吾便该抱你去马背上睡？”
呃。
嘶……
好像，好像……是有点难为人了。
戚羽锡顿时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低声道歉：“对不起，睡蒙了。”
赫玉宸见他还知道认错，倒也没生气，便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糕点，沉声道：“你先吃点糕点垫垫，一会儿兵将们休息的时候，你再去骑马吧。”
至于戚毅然允不允许，那便是后话了。
戚羽锡见对方都给自己安排妥当了，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丝愧疚感。
想不到这狗崽子还挺……
刚想夸两句，他又忽然想起赫玉宸之前对自己的行为，立马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啧。
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觉得他好！
呸！
戚羽锡愤愤然的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然后下一秒又疑惑道：“刚做的？”
“嗯。”赫玉宸放下玉佩，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可喜欢？”
戚羽锡咂咂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反正喜欢谈不上。
就是觉得没现代的糕点那么甜，挺好入口的。
赫玉宸见戚羽锡没说话，便猜测他不喜欢，随即打开窗户对外吩咐道：“换些糕点过来。”
戚羽锡见状立马抓住他的手道：“别啊！这些够吃了！”
虽然这是古代，但戚羽锡还是不提倡浪费。
毕竟还有好些人食不果腹，这让他有种罪恶感。
赫玉宸却不以为意道：“不喜欢便别勉强自己，还有其他糕点予你选。”
这世上东西多的是，总有如意，也总有不如意。
只有舍弃不必要的东西，才能快乐。
“……”戚羽锡立马眯了眯眼睛，小心翼翼问道：“那能不能把你换了？”
他确实，确实……
呃……
不知道为什么，那句不喜欢就是说不出来。
难道……
戚羽锡顿时瞪大双眼，一脸惊恐的看着赫玉宸，心中腹诽道：“我喜欢他？”
凸(艹皿艹 )！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赫玉宸听到戚羽锡话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跟揪着一样痛。
甚至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差在哪里？让戚羽锡如此不待见自己。
明明他比刘裕有权有势，也更能给他荣华富贵。
为何就是看不到他动容呢？！
赫玉宸睫毛微颤，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额角的青筋，也随着他的怒火忽然凸起，瞬间像是一只随时爆发的野兽。
下一秒，他果真一把抓住戚羽锡的手，将他扑倒在榻榻米上。
“我去！”戚羽锡受到惊吓，下意识就一脚踹了过去。
可惜踹了个空。
还被赫玉宸抓在手里，用力捏住。
戚羽锡吃痛，很是不爽道：“你又在发什么疯啊？！我刚才就是开玩笑而已，懂不懂玩笑啊？！”
其实戚羽锡也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心了。
反正目前不管是什么，都得说是玩笑，不然小命不保。
果然，赫玉宸在听到是‘玩笑’后，阴沉的脸色有所缓解，但却并没有离开戚羽锡的身体，而是居高临下，一字一句警告道：“戚羽锡，吾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但这辈子，你只能我吾的，不论生死。”
嘶……
又是这种疯批语录。
戚羽锡听得汗毛竖立，有些心慌道：“我就不能，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赫玉宸霸道的捏住下巴，俯身狠狠吻住。
戚羽锡这次想扭动身体挣扎，却没以前那么顺意了。
赫玉宸完全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住他，让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戚羽锡心里拔凉拔凉的。
卧槽！
以后绝对不惹他了！
他真的有那什么大病！！
而戚羽锡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反正戚羽锡嘴里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那便别说了。
只是吻着吻着，忽然看到他眼角挤出的生理泪水，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但似乎，只有他在乎他。
戚羽锡根本不把他放心上。
想到这里，赫玉宸心情有些秃然，突然放开了对戚羽锡的禁锢。
他不懂爱一个人该怎么做？
也没人教他。
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用双手去抢，去争夺。
可是人心……并不是物件。
它会变。
而且无解。
赫玉宸的心一下就痛了起来，像是有人拿剑捅了他一下。
很痛，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