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平时玩闹的时候力气就大，可能没收住力，他们俩自己不小心受伤了，谁知道——”
“谁知道后面燕同学来了，一来就把我们都揍了一顿，到现在肚子还痛着呢！”
围观的一班班主任忍不住插了句嘴：“你确定打人的是燕拂晓，不是这位路、路……？”
她指着逐渐暴躁的路燃。
“路燃。”连祝小声提醒。
陶老师豁然开朗：“对！路燃！你确定打人的不是他？”
因为燕承文的原因，整个年级的老师就没有不认识燕拂晓的，对他的印象除了成绩好就是温和沉稳，简直是年轻版的燕承文。
想想燕承文打架的样子，几个老师纷纷觉得那画面实在想象不出来。
六班学生一个个脸又白又红，都点了头。
白是吓的，那种痛苦现在都还没消完；红是羞得，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弱的人打败，太没面子了！
按这位六班学生话中的意思，几人是向好学生张思远学习，为了学业进步主动求教，但是在两方交流的时候没控制住力道，使得张、李二人“自己”不小心受了伤。
既掩盖了他们的动机，又暗指己方体能强大，而张、李二人弱不禁风，轻轻一碰就受伤了。
而后被赶来的燕拂晓误会，“不问原因”就动手，“无辜”的几人“蒙冤”被揍了一顿。
之前看势头不妙跑去捏“软柿子”，结果被连祝踢飞的就是这家伙。
不得不说，他是有点脑子在的，可惜也不多。
“臭不要脸！你颠倒是非！”
路燃这暴脾气，差点没忍住当着老师们的面再上去揍他一顿。
被张思远和燕拂晓一人一边拉回去了。
杜宏好歹是个老师，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打人，却也气他们睁眼说瞎话，板着脸没好气：“他俩自己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们自己弄出来一个我看看？”
“杜老师你好好说话，这么凶吓到学生怎么办？”黄老师可算找着他的茬了。
杜宏都懒得理他。
“三班的，你们怎么说？”年级主任虽然也不信他们的说辞，但还是决定先听听另一边的说法。
先说话的是张思远：“下午自习课的时候，六班的这几位同学来找我。我没得罪过他们，以为只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就答应了。李瑜担心我，就跟了过来。”
他顿了顿：“后来，一言不合，他们就开始对我和李瑜推搡辱骂，然后拳打脚踢，我们就是那时候受的伤。再后来就是燕拂晓燕同学来了，吓退了他们，我们才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
为了那个女生的名声着想，张思远故意模糊了六班来找他事的原因。
“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我怎么确定哪边是对，哪边是错？有证据吗？”
没证据他要和稀泥了哈。
年级主任端起了茶杯。
“我们有证据！”六班里面的一个人大声道。
正在这时，围观的几位老师里有一个突然惊呼一声。
主任不满地看了那老师一眼，她却一点不怕，踩着高跟鞋噔噔噔来到年级主任旁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示意他看。
处理正事呢，也不看看场合，这老师是不长脑子吗？
他正要发火，眼睛却先瞥见了手机里的画面，骂人的话便堵在嘴里出不来了。
视频只有短短十几秒，一个穿着米色t恤的少年一脚一个，把一群穿校服的学生踢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下脚快准狠，出腿毫不留情。
画面的最后，少年转过头，似是看了拍摄者一眼，眼中戾气横生。
那张脸的主人，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
沉稳有度，气质柔和，一如他们以往的看法。
斜后方的陶老师刚好跟着看完了视频，一脸震惊地望向燕拂晓。
尤其是，她一不小心，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帮忙提着书包的背影。
可不就是她们班宝贝苗子连祝么！
一口花茶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陶老师成功把自己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瞬间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陶老师你喝茶小心一点，那么急做什么？看，呛着了吧！”
陶老师连连摆手，用纸巾捂住嘴又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好险好险，幸好主任看样子还没注意到，她宝贝苗子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陶老师这一咳嗽，正好缓和了几位老师大受震撼的心情。
“燕拂晓，你来。”主任招了招手。
燕拂晓从容地来到他身边。
“视频里的人是你吗？”年级主任表情十分严肃，他打量着这个大家一起看着长大的同事的孩子，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打架事小，学坏事大。
尤其他还是燕承文的孩子。
他若是学坏了，不仅燕承文有责任要受牵连，学校其他老师的声誉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是我。”燕拂晓坦然回答，淡定如初。
年级主任心下一凉，痛心疾首：“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但燕拂晓依然坚持：“我知道。但视频里的人确实是我，敢做就要敢认，这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责任心。”
“好，”主任闭了闭眼，觉得今天这事要凉，“这事先放着，等我问完了话再说。”
揉了揉眉心，他转向六班学生，问：“你们刚才说的证据是什么？”
“应该……就是您手中的那段视频？”七个人有些不太确定。
对视来对视去，最终由开始说话的那位上前来看了一眼，这才确认下来：“就是这个！”
行吧，看来这视频跟他们有点关系，但几人这副表现，看着又不像他们传到论坛上去的。
难道还有其他人参与？
年级主任操碎了心，其他老师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两个问题。第一，视频是谁传上去的？第二，你们三班说是六班先找事，他们为什么找事？给我个理由，不然按现在的情况看，我可以判定你们说谎。”
“或者，你们有没有证据证明你们自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