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王大妞看见扔给自己的两套衣服。
眼睛瞪的溜圆。
粉色碎花小秋衣。
做工精细。布料柔软。
甚至还有彩色图案。
运动服则是上粉下蓝，下面裤子上还画着小兔子图案。
从小到大，在王大妞见识的世界里。
从村里最富裕的村长到来往交换物资的行脚商人。
就没见有人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现在这衣服是给自己的？
这种待遇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穷苦老百姓有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就是奢望了。
要是衣服上带点颜色，那简直就是突破天际的奢侈。
至于能带图案的，是做梦都不敢想。
看着这美丽漂亮的衣服，王大妞甚至都计划好了。
哪怕以后这衣服破了，用剪刀剪成碎布条，卖扎头绳也是一大笔财富！
什么？你说去当铺当了？
这种衣服敢拿到当铺吗？
怕不是立马当成小偷被巡捕抓起来了。
可是这衣服是神仙大哥哥送的呢！
破坏了会不会是对他的不敬？
王大妞纠结着。
两件衣服在身体上比量来比量去。
穿也不是。
不穿也不是。
“来。穿上试试。试试大小。我一样给你买了两套。替换着穿。”
秦商羽催促着。
王大妞还是不舍得穿。
从小到大他不是穿父亲的衣服就是穿母亲的衣服。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王大妞十三年来第一身自己的衣服。
人生中诸多的第一次对于一个少女来说，总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穿上！”秦商羽故意板起脸，吓唬她说道。“不穿就永远不给你穿了。”
小女孩吓得连连吐着舌头。小跑着回卧室替换衣服。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这是大哥哥给我买的衣服。你帮我看一下，先穿哪一件？”
小女孩脱下衣服。再小心的把脱下来的衣服叠好。
然后换上舒适的内衣。穿给扈三娘看。
可能是被小女孩的快乐所感染。
想着自己的童年。自己当初也有第一件衣服的雀跃。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
噗嗤！
扈三娘忍不住笑了。
“漂亮姐姐，是哪里不合适吗？”
小女孩被笑得摸不着头脑。
左看看，右看看。
转着圈看一遍。
“没有穿错，都很好啊。”
粉红色的纯色长袖卫衣。
淡蓝色长裤。
左手裤兜位置有一个小女孩图案。
真的一切都很好。
唯一不合适的没有外裙。
显得不伦不类。
前面介绍过宋裤分四层。
宋代女子最外面一件是裙子。
以此往里第二层是一件侧边开叉的合裆裤，做装饰用。
第三层是一件开裆裤，御寒。
最里面的是合裆裤。为最亲近者也。
也就是传说中的亵衣。
而自己这个样子.......
是嘲笑我穿起来像一件亵衣吗？
“你的衣服上写的什么。你认识吗”终于，扈三娘止住了笑意。
看着肚子上大大的三行白字。
王大妞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我不识字。爹爹说女孩子不需要认识字。无才便是德。大姐姐你好厉害啊。你都认识字。”
小女孩一番恭维。夸的扈三娘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定是大哥哥给我的祝福语对吧。我们村长的孙子脖子上就挂了一个铜牌。刻着长命百岁。”
小女孩一脸希翼。
“这些字比长命百岁还要多。一定是大哥哥对我的期望更多。”
“漂亮姐姐能念一下吗？让我知道大哥哥对我的期望去。”
扈三娘再次被小女孩逗乐了。
结合着衣服上的文字。不知道为什么。还感觉挺贴切。
“听好了。你上面总共写了三行字。”
“第一行。我很忙。”
王大妞脑袋上冒出俩问号。
这是啥期望？
是祝福我以后忙一辈子吗？
扈三娘笑意盈然。继续说道。
“第二行。有四个字。读出来是：忙着可爱。”
噗嗤，小女孩也笑了。
“第三行：忙着长大。”
连起来就是
我很忙
忙着可爱
忙着长大。
哈哈哈哈…
两个女人在卧室里乐的哈哈大笑。
听得秦商羽摸不着头脑。
两个女人聊什么呢？
难道嫌我选的衣服幼稚？
她们应该不懂这些吧。
笑完了。王大妞这才记起。
“漂亮姐姐。神仙哥哥说还有你的衣服呢。等等。我给你拿去。”
王大妞说着话，把衣服上下一捋。跑到客厅。
“大哥哥，我穿好了。我给漂亮姐姐拿衣服。”
“她穿上你给买的衣服一定更漂亮了。”
被小女孩的情绪感染。扈三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有了一些小小期待。
我是有多久没有收到礼物了呢？
扈三娘心里想着。
发现自己的内心还是没长大呀。
内心里还是渴望被呵护，被记挂。
希望收到一个小小的礼物。
哪怕送礼的人该死呢。
想着，想着，
她自己就笑了。
这笑容无关欢乐。
只是一种。单纯的情绪发泄。
冷笑？
苦笑？
或者单纯的一种笑声中带着冷哼。
也或许是对自己的无奈吧。
一种对秦商羽情感的复杂化。
用这笑容表现出来。
然后。扈三娘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秦商羽了。
走一步算一步。
衣服是纯色的石榴红。鲜艳夺目。没有任何图案。
还有一身蓝色的。也是纯色。
“哇。漂亮姐姐。你皮肤长的那么白。穿上这个红色就跟公主一样。”
扈三娘正考虑要不要换一下试试。
秦商羽在外面喊话。
“大妞。三娘身子不适。就先别给她穿了。”
扈三娘攥紧了拳头去。气的想打他。
“可恶，你这是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还好我没有答应小女孩试衣服。”
王大妞隔空喊话。“大哥哥我。你买的这衣服真的很适合漂亮姐姐，她穿起来一定会像神仙姐姐一样漂亮。”
隔壁客厅秦商羽说到“我不是不给她穿。是现在她的身体还不合适穿。我这里还有两套。你给她试试那个。”
扈三娘听到这里这才消气。
嘴角无意识的微微翘起。
哼。算你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