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二层梦境
脚踩着滚烫的沙砾，头顶是火辣辣的太阳。
前一秒还是在山清水秀的群山之中，下一秒便出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回想起刚才将整个世界都冰封的一幕？
奥恩沉默了，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惧：
“韩先生，刚才的这些？”
寒先生抬头看了奥恩一眼，平静的说道：
“或许是特效。”
人在惊恐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有些人是害怕的一动不动。
但也有些人，会表现出一反常态的愤怒。
奥恩就属于后者，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紧绷，如同惊弓之鸟：
“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傻子吗？这里真的是我的梦境？”
寒先生沉默了片刻，随后点点头：
“是。”
奥恩紧握着拳头，两米一二的他比寒先生更加高大，宽阔的臂膀，粗壮的手臂，隆起的胸膛如大理石一般坚硬。
筋肉虬扎的手臂。
清晰的肌肉线条，能看到一根根蠕动的青筋。
两人站在一起，如同大人和小孩。
但此刻奥恩却只能紧握着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
“假设这里真的是属于我的梦境，那么我需要一个解释。”
面对奥恩的质问，寒先生没有回答。
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的说道：
“我只负责教你锻造。”
锻造？
自己在梦境世界中经历的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锻造？
倘若没有刚才毁天灭地的一幕，奥恩或许会相信对方说的话。
但刚才的冰封整个世界的一幕，给了奥恩太大的震撼。
世界，甚至是时间都这样在自己眼前被冻结。
这种真实感，绝不是什么特效能做到的。
况且，谁闲着没事设计这样一个特效？
奥恩不信，紧盯着对方：
“把我从所谓的第一层梦境，带到第二层梦境，真的只是教我锻造？”
寒先生点头，平静的和奥恩对视：
“没错。”
话音落下，奥恩直接一跺脚：
“我不学了，我要出去。”
寒先生并没有阻拦奥恩，就这样平静的站在不远处：
“好。”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迎面吹来一阵燥热的风沙，奥恩的脸色越来越黑：
“我说了，我要出去！”
抬头看了奥恩一眼，寒先生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等时间到了，你自然就会出现。”
紧握着拳头，奥恩愤怒的咆哮道：
“我@#￥%……”
寒先生没有理会，没有愤怒，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奥恩，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让奥恩愈发的愤怒，因为在寒先生身上。
他看到的不止是机器人一样的循规蹈矩，更像是一种无所谓。
仿佛因果和命数，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又像是一张蜘蛛网，自己一切的挣扎，在对方眼里就是餐前的一场小游戏。
奥恩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又或者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但此刻他心中不安，而这种不安又会演化成愤怒。
其实这并不是愤怒，更像是野兽被逼到绝境，临死前的恐吓。
他希望对方能说些什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如同一个人演戏的小丑。
只是在寒先生平静的目光下？
暴风雨过后，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
韩先生，或许不应该叫韩，应该叫寒。
他就好像一座坚硬的冰山，再大的火，在这座冰山面前，也只能熄灭。
奥恩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
这让他想到了之前被困在寒铁剑的最后一关，寒先生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一遍遍的重复着继续，将奥恩掀翻的锻造炉修复。
仿佛一段没有感情的程序。
时间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力量，也是最可怕的折磨。
会消耗你的情绪，不断的剥离一切，让你最终变得理智。
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在这座时间的牢笼中，奥恩一定会明白。
他没有选择，只有眼前这一条路可以走。
脚踩着滚烫的沙砾，一个人沉默许久的奥恩，最终开口问道：
“什么是灵能？”
寒先生看着奥恩。
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语调不紧不慢的说着，就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读书机器：
“灵能就是能量，是你五项属性中的一种，不过想要理解什么是灵能，需要先知道这五项属性的区别和作用。”
但此时此刻，最有意思的反应不是寒先生。
而是此前大喊大叫，如同疯子一样的奥恩。
他表情认真，态度诚恳，就好像一名虚心求教的好学生：
“韩先生，请讲。”
寒先生看着奥恩，口齿清晰，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切仿佛回到正轨，奥恩还是奥恩，寒先生还是之前那个寒先生：
“五项属性，力量和速度的根基是体质，这是你在物质世界的根源，
体质是根本，力量和速度是延伸。
但重点不在于力和速，而在于后面的量和度。
力量的量，指的是身体在物质世界的总量，体质越强，力量越强，身体的总量就越大。
所谓速度，指的不是快慢，而是对身体的一种掌控。
力量是总量，速度是控制阀。
体质则代表着物质世界的一切，所以寒铁剑的锻造，只需要力量，速度和体质，而不是能量和灵魂。”
寒先生说的这番话，让奥恩想到了一个问题。
人究竟有没有灵魂？
相信科学的这些人，认为人是没有灵魂的。
所谓灵魂，不过是一种安慰剂，这个世界没有六道轮回，也没有天堂地狱。
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不存在。
但也有一些人，他们坚定的认为人有灵魂，而且在科学中找到了答案。
人虽然是人，但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这个世界就是天道，所谓天道轮回，就是人死后，化作大自然的一份子。
千百年后，你的一部分会在某一个人身上重现，他会做着和你相同的事情，有着类似的思考模式。
而在千百年前，也一定会有一个人。
对方也曾和你一样，看着同一片天空，有着同样一张面孔，想着同一件事情。
奥恩之所以会想到这些，是因为寒先生的话，对方将第二类人眼中的世界，拆解成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就如同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正面是物质世界，背面是由灵能构成的灵魂世界。
这一正一反都属于这枚硬币，都在同一个世界。
但中间却有一道明显的分割线，将二者切割开来。
所以下一刻，奥恩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不理解，按照寒先生的说法。
力量，速度和体质是一类，能量和灵魂是一类，那为什么我之前可以锻造出治疗宝珠，现在却无法锻造耀光？！”
自己之所以来到这第二层梦境，是因为不曾掌握灵能这种力量。
而灵能来自于精神世界，这是奥恩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倘若真的如寒先生说的，物质世界是物质世界，精神世界是精神世界，两者之间存在着区别。
为什么奥恩之前能锻造出治疗宝珠？
相互矛盾，即为悖论。
面对奥恩的问题，寒先生丝毫不慌，神色平静的解释道：
“如同硬币的两面，你所看到的不同，是花纹的不同，是在光线下的不同。
可实际上正面和背面，都是同一种材质。
寒铁剑的寒，来自淬火油，属于强加在这把剑身上的外物，治疗宝珠的恢复能力，也不是因为这颗氧化硅，而是因为调配的绿宝石溶液。”
奥恩眉头微皱，他下意识认为对方的这种解释十分牵强。
就算治疗宝珠的重点不在于氧化硅，而在于绿宝石溶液，可调配绿宝石溶液，难道就不需要……
下一秒，奥恩脑海中想到了一件事情，下意识说道：
“红煞铁表面的这层血迹斑点？”
在正常大气压下，温度超过零度，冰块就会融化成水。
而在自然界，有很多固体就算上千度的高温也不会融化。
问题或许不是本质上的不同，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也太过复杂。
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量变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