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无济于事。
【愚蠢的纸片人罢了，真是无趣呢。】
“都是你……你做的……这些明明都是你指使我做的，明明是你……”
白素素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很多事情。
从遇见它开始，到自己一步一步变得恶毒，都是它一步一步带动的。
这些明明都是它……
【你若心思纯良，又怎会受我挑衅？我的女主啊，到如今你可以去死了。】
“啊，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能够得到所有人喜欢，为什么我就要千夫所指，我想要的东西都要拼尽力气，还得不到……”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白素素声嘶力竭的话，不断自牢车里传出，那外面的侍卫，都皱着眉头。
都道，这白素素疯了。
对着空气说话。
“你还我命来，我不要你帮忙了……”
【你在做梦吗？命既然已经被我收了，又怎么可能给你呢？我的世界里你是女主啊，我又没欺骗你，只是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罢了。】
说完这句话，那阴测测的声音就再也不见了。
任凭白素素如何大喊，都没有了。
一直到大理寺卿。
白素素发丝凌乱，看起来疯癫模样。
她好像真的疯了。
可在看到君墨言时，还是不管不顾。
“我认罪，认罪，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殿下无关。”
她跪倒在地上，神色无悔。
“是我嫉妒纪颜玉，所以才让人传出妖女的传言，是我想要证明她是妖女，将相府拉下，给秦淮百姓重施瘟疫，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梁王无关。”
她磕头认罪，外面是不断咒骂她的百姓们。
那衙门外面也拦不住扔进来的石头，君墨言心里难以言喻。
看着白素素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看着她承担了一切。
原本将自己摘出去，他应该很开心的。
可到这一步，却并没有。
“那梁王怎么可能对此一无所知，我看啊，根本就是得不到就毁灭，生怕相府帮忙其他皇子，这才出此下策，如今东窗事发，就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一个女子，当真是毫无担当。”
“都是枕边人，那梁侧妃要是没有梁王的指使，怎么敢对相府小姐下手的？”
“秦淮瘟疫百姓们流离失所，死伤无辜，这个梁侧妃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恶毒事？”
“这梁侧妃真是恶毒至极，亏得我还以为她人美心善，这些时日还一直在画圈圈诅咒那二小姐呢，如今一看，当真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谁说不是啊，人不可貌相……”
“打死毒妇，害得这么多无辜百姓惨死，打死毒妇！”
“处死毒妇！处死毒妇！”
“那梁王也一定不是什么为国为民的，一定和那个侧妃一样都是伪装的好人，我看啊，伪君子而已，这事和他拖不了干系。”
“严惩梁王！还望圣上明察秋毫，给惨死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外面声讨君墨言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了。
“快去通知李公公，这外面百姓们压不住了……”
那大理寺卿对着身边护卫道了句。
祈夏，得民心者得天下。
对于百姓，上位者都是十分看重的。
这事情闹得如此大，怕是圣上不来，是处置不了了。
无数的罪证，放在公堂上面。
君御到来的时候，百姓们闹得更大了。
那一众牵扯其中的大臣们也都被御林军们带到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审问，这一次，逃不过了。
有的大臣们，干脆直接认罪伏法，请求从轻发落。
有人开始了互相推搡责任。
这些大臣们啊，撕破脸皮，只为了活命。
“永安侯，这些当初都你安排臣去做的，圣上，这些都是永安侯威胁臣做的，臣不是自愿的，臣都是被威胁的。”
“圣上明鉴，当初那陈大人带着一封信，说什么要是臣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就要将臣远在千里之外的老母给杀了，身家性命都在那，臣怎么能不听他们的安排啊……”
“那妖女言论，就是梁王殿下让臣去找人散发的，至于长安城的小报，听说早就被梁侧妃给收买了，所以臣只是找人在民间散布……”
“秦淮瘟疫本就止住了，臣也不想害那些无辜百姓，是梁王殿下，梁王殿下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让臣当那个礼部尚书……”
“圣上，臣是被利益蒙了眼，臣该死……”
“圣上，这一切都是梁王指使的，臣等若是不从命的话，那真的就没命了，臣贪生怕死，臣有罪，还请圣上不要责怪臣的家人，一切都是臣的错……”
“永安侯，都是你，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那些大臣们说着，竟然朝着永安侯抓去。
大殿之上，此刻一片杂乱。
“树倒猢狲散，你们这些人，拿好处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都将一切都推给殿下了？”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殿下有什么关系，圣上，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做的……”
白素素眼睛充了血似的看着周围一切，想要将那些大臣们都给杀了。
她真的应该让系统先把这些人给杀了的。
可惜啊，为时晚矣。
“你这等毒妇，若不是你一直在出谋划策，拿性命威胁我等，我等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是你这个毒妇！”
“圣上，这等毒妇，危言耸听，臣等都是听了她的，是她……”
“圣上明鉴，将这等毒妇给处死，我祈夏江山才能够得以延续，这等毒妇若是活着，假以时日，必将酿成大祸！”
“是啊，都是这个侧妃，是她告诉臣，臣才会去威胁这些大臣的，臣冤枉啊……””
“你们当真是恬不知耻啊，拿了我多少好处，现在都将所有都推在我身上了？若不是你们一心想要升官发财，靠着殿下，怎么会被我利用？你们啊，我瞧不起。”
白素素脸色苍白，但话语还是如此锋利。
那些人听了之后，脸色也看着不好。
但是现在，没有什么比活命还重要了。
“圣上，这些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白素素也没有忘记这一切，那些大臣们也都纷纷指责白素素。
一时间，似乎所有的东西还真的是白素素做的，与君墨言无关一样。
“够了，你们这群危害江山的人，都该死！一个都逃不掉！”君逸之脸色铁青，第一个听不下去了。
这些人，当真视人命为儿戏。
怎么配为人臣子？
那君御也是一脸怒气。
“传朕旨意，三皇子君墨言德行不一，大逆不道，视人命如草芥，危害江山社稷，虽有昔日功勋，但今日之罪不可赦免。念其旧日功绩，免去死罪，贬为庶人，其侧妃心狠毒辣，斩立决。”
君墨言被贬为庶民，梁王府一切都充公。
白素素处以死刑。
“殿下，可是在怪我，不是神女，却非要装作神女接近你……”
可白素素到底没有等到君墨言的回答。
她头晕目眩，所有人在她眼里都开始模糊。
她听不清任何，脑海中只有那阴测测的一句话。
【本系统也不是不守诺言的人，既然答应你助他大业所成，那定不会食言。】
【只是你啊，可惜了，你不是你，他却还是他。】
他将记得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带着悔恨，去完成大业。
君墨言身上的戾气啊，还是不太够。
所以它安排了一个戏。
君墨言和白素素一同被押解出大理寺时，不知为何突然遇到那先前被瘟疫所害者的亲人们，有人更是当场行刺。
那一刀眼见着就要插入君墨言的心口，却被白素素挡下了。
鲜血横流，场面肆意凌乱。
那躺在君墨言怀中的女子，奄奄一息。
显然油尽灯枯。
白素素伸手拉住了君墨言，“素素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你了，明明应该你对我一见钟情的，可实际是我对殿下一见倾心。”
“为殿下做的所有一切，素素都不后悔，素素唯独后悔没有帮殿下完成大业，殿下，若有来世，素素一定会护殿下成就大业。”
白素素说完后，就闭上了双眼。
耳边只有君墨言撕心裂肺的呼喊。
“素素……”
“素素……”
【想要替她报仇吗？】
桀桀的笑声突然传来，君墨言看向四周，却发现周围没人。
【我是系统，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我可以指引你得到霸业，可以让她起死回生，你想要替她报仇吗？】
“你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我要你做的事情，那需要你得到大业后，至于现在，我可以满足你需要的。】
“好，只要能够将一切回转，我答应你，就算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你是要霸业，还是要她呢？】
系统好像有些好奇，可话语里还是带有浓重的嘲讽。
“自然是霸业和她都要。”
君墨言面色冷厉，阴鸷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君逸之和君少决。
他要他们都死。
只要大业在手，他们就都得死。
【真是个贪心的男子，不过我喜欢】
阴冷的声音传来，连带着让人听了就心悸的笑。
那君墨言攥紧了手心。
怀中女子了无生息，身子的温度也在逐渐冷却。
君墨言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明明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对待生母徐贵妃都如此。
对待她，也是。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对这个自己一直以来都当做工具的女子，产生了别样情愫。
她死在自己怀中，为自己挡了那致命的刀。
到此，君墨言才知道，自己不愿意她出事。
【既然如此，那就带着无尽的恨意重来一世吧！】
哈哈哈！
但愿，你不要后悔。
怀中的女子在消逝，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在倒退。
时间也好像倒退了。
一直一直都在倒退。
他也在变小。
变成了孩童时期。
新的世界，新的人生，这次，他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
突发一场动乱，君墨言和白素素都不见了。
有人说，他们都死于这场动乱。
毕竟，那场瘟疫，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啊。
有人说他们逃了。
可没过多久，又有人在青山寺下发现了两具不明身份的尸体。
虽然面容毁了，还是有人认出，那身上的穿着佩戴正是那消失的白素素和君墨言。
是以，整件事得以告终。
宣和十八年，储君一位定下，君逸之入住东宫，成为太子。
同年，太子和九王爷君少决一同大婚，整个祈夏其乐融融。
相府内，那纪颜玉和纪清芙新婚嫁衣，一同出嫁。
宣和十九年，有人在青山寺，遇见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神似朝阳郡主洛昭昭。
相爷得知此事，忙的前往青山寺。
见到发妻，泪流满面。
洛昭昭还是那个洛昭昭，万人敬仰。
同年，长安首富江临风娶了果郡王之女萧兰絮。
祈夏百姓，安康乐业。
可是纪颜玉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七上八下的。
而这份不安，也随着孩子的降临，也逐渐消失。
宣和二十七年，君御驾崩，太子君逸之继位。
帝后大典，君逸之和纪颜玉携手走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君逸之，这一切好像梦一样。”
可不就像是梦一样吗？
从最开始的，误打误撞到现在琴瑟和鸣。
帝后鹣鲽情深，佳话传颂整个祈夏。
“你，我先前做过的梦，也是你在我身侧。”
“那是当然，不是我还能是谁？”
“君逸之，你看，这江山景色真好，我们也很好，找个时间和嫡姐千岁爷他们去大山里游玩那里的桃树一定结果了。”
君逸之低眸浅笑，一如当年。
“好。”
……
“你说的，改变祈夏王朝的宿命，改变了。”
纪清芙笑着道了一句，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
那君少决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说得是，但夫人为什么不问我，为何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束手旁观，不管不问呢？”
比如，看着她被退婚，看着她身陷危险。
不提前预防这一切。
那纪清芙却是笑道，“因为你有你的算计，我退婚你说娶我，我身陷危险，你只身救我，这就足够了。”
“这般信我？”
君少决和纪清芙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柔情十分。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