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泪水滴落在白色的衣服上，晕湿的面积越来越大。
沈秋白瞳孔微缩，捧起江月辞的脸，看着他眼中源源不断的泪水以及掩饰不了的惊惶，心脏忽然疼了一下。
“辞辞不哭，不记得就不去了，不哭啊。”
温软的指腹抚去眼底的泪，却很快被新的泪水覆盖。
“哥哥是不是觉得、觉得辞辞好没用啊，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也不会，连学都不能上，还要赖着哥哥，就连以后、以后……”
江月辞咬着唇，剩下这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难道以后哥哥有了喜欢的人他也要赖着哥哥不走吗？
心脏忽然抽疼，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
身下是冰冷湍急的江水，沈秋白整个人几乎趴在护栏上，喊着他的名字，瞠目欲裂。
浑身被江水包裹，只是再冷的水，也冷不过已经寒了的心。
“唔！”
江月辞闷哼一声，忍不住浑身颤抖，模糊混乱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头疼的仿佛要炸了一样。
“辞辞？辞辞？”
沈秋白发现了不对劲，焦急的看着江月辞。
“疼、头好疼、呜……”
江月辞小声的呜咽着，整个人缩成一团，似乎是想要缓解自身的疼痛，可是大量记忆全部挤在一起，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理清这些了。
听到江月辞说头疼，沈秋白心里咯噔一下。
对于失忆的人来说，头疼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可是他并没有让江月辞接触以前的人事物，难道是因为昨天的那些话？
隐瞒了江月辞父母的死因，隐瞒的他坠江的真相，只是他们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真的。
有时候，半真半假，才更容易让人信服。
只是他没想到这会唤醒江月辞的记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哥哥，冷、辞辞冷……”
江水好冷，被江水浸没的那一瞬间，江月辞脑海中浮现的居然是沈秋白。
有他在，不论春夏秋冬，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酷暑寒冬。
失去意识之前，他贪恋的，依旧是沈秋白给他的温暖。
江水包裹着口鼻，逐渐没有了氧气，窒息的感觉袭来。
江月辞想、他应该可以去见爸爸妈妈，给他们道歉了吧？
就在他即将沦陷在这无尽冰寒之中时，一阵暖意将他包围，他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点，耳边似乎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江月辞努力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沈秋白青黑的眼底。
“哥哥……”
他抬手、指尖触碰到沈秋白的脸，猛地又收回来。
“醒了？头还疼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秋白靠坐在床头，他搂着江月辞，身上盖着被子，低头看着江月辞时，眼中带着江月辞从未见过的温柔。
这样的你，只有在毫不知情的江月辞面前，才会出现吗？
慌乱的错开眼神，他害怕沈秋白会看出来，缓缓摇头。
“辞辞，我们在一起吧。”
一句话恍若惊雷，江月辞浑身僵硬，藏在被子下的指尖忍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