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他用起剑来会是这般模样。
蹑影追风，奔逸绝尘。白色的衣褶不染纤尘，一招一式间杀机暗藏，画面美得像是一副画卷。
不过是一根普通的树枝，在他手上仿佛神刃，能劈开世间万千阻碍。
他当真是将剑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早听闻用剑神人能使人剑合一，达到至高无比的境界，今日她倒是开眼了。
明黎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风拂过他发梢，仿佛天地间的神子，风姿卓绝。
“看清楚了吗？用剑的时候，心中不可有杂念，将全身心融入剑中，使它成为你的一部分。”
看完他用剑，南笙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一把抓起寒冰剑，试着做到心无杂念。
可是她越是刻意压制，脑海里的思绪就越来越多，不由得停下了剑。
摇摇头：“太难了。”
明黎喝一口水，淡淡道：“想想你平时用手时的感觉。喝茶、端水，这些生活琐事无不用到你的双手。将剑想象成你的双手，你能任意控制它。”
南笙深呼吸，调整自己躁动的心趋于平静，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寒冰剑。
剑身传来的冰灵力夹杂着丝丝寒气传递到南笙指尖，她心思微动，舞动手中的剑。
一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她只觉得这柄剑没有以往握着这么扎手，挥动起来也不似方才般沉重，一时心欢又分了神，马上没了方才的感觉。
她又舞了几个招式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说的倒是很在理。”她心里好些，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冰冷。
明黎笑笑，为她满上一杯水。南笙这次倒是没有犹豫地接过来喝。
“今日，教你用剑时，心无杂念，与剑相融。亦是教你往后动刀，切勿思虑犹豫前瞻后仰，杀人做事，唯有做到专心致志，方能做到极致。”
此话一出，南笙喝水的动作瞬间顿住，脸上笑意不再，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此是我教你的第一课，好生琢磨。”
南笙缓缓放下水杯，垂下眸子不说话。
明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道：“你可还是对冰原之事耿耿于怀？”
她没有回话，只是起身走到花圃里，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衣衫摩挲的声音，明黎走来，在南笙惊讶的目光里与她一同坐在了花圃之上。
她原以为明黎这般的人，都是拘谨的。
“那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你若心软，现在死去的就是你，且没有人会为杀你而愧疚。”
“可我毕竟杀了他。用旁人的死换我的生，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当时，或许我们两个都可以活下来……”
“冰原试炼只有十人能活下来。”
“我知道，我若和他联手，两人一同活下，至少……”至少她不必亲自染一手鲜血。
明黎知道她下半句话是什么，两人一同沉默下来。
良久，南笙开口。
“我想我还是太自私了……即便我不杀人，想要活下来也必定有人要牺牲……从我进入冰原的那一刻，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是在变相杀死旁人了……”
是啊，她当初提出合作的要求也不过是为自己着想，不想让自己亲手杀死任何一个人，以为不是她亲手杀死的，自己就还是个无罪之人。
冰原试炼里，没有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