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总部与分部
“没事吧。”成王紧张兮兮的看着兰芝。
“我没事。”兰芝冲成王笑了笑，刚才自己整个人都被称成王按在了石头上，要有事也是成王有事。
“王爷，娘娘。”云汉和行苇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成王摆了摆手。
“在这儿，在这儿，我找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
一个半大少年出现在了几人面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在练习暗器，没注意到这边有人，对不起，对不起。”少年一个劲儿的给四人道歉，自己的暗器钉进了他们背后的桃树里，没伤到人，真的是万幸，要是伤了人，可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一定会遭到师父的一顿毒打。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大人呢？”成王和兰芝都没伤到，兰芝倒是关心起眼前的这个孩子，这荒无人烟的，也不像有人的样子，这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那少年刚听兰芝开口，心就凉了一截，这还要找师父告状？又听兰芝继续说，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叫江川，就住在前面的庄子里。”少年江川恭敬的向几人行礼。
“在下姓舒，这是我弟弟。”成王也自我介绍道，兰芝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啥，你姓舒？！
“舒少爷。”江川从善如流的称呼起了“舒少爷”。
“师弟。”说话间，又有一位少年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师父喊你。”
“他们是……”
“他们是舒少爷，师兄，方才我的暗器，差点伤了他们。”江川小声的跟师兄咬耳朵。
“你呀。”被唤作“师兄”的少年，揪了揪江川的耳朵。
“师弟莽撞，在此再次向舒少爷致歉。”
成王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可否向小哥，打听件事？”成王另起一个话头。
“不知舒少爷，想打听什么？”
“凌霄阁。”成王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好好的，与凌霄阁有何干系。
“不知阁下打听凌霄阁是何缘故。”两个少年明显警惕了起来，连称呼都变了。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缘故，只是在下有些好奇，想搞搞清楚罢了。”方才成王陪兰芝休息的时候，在石头上摸到了凌霄花的图案，方才躲暗器的时候，也在石头下面看到了“凌霄”二字，只是大部分都被泥土掩盖了，但成王可以确定，定是“凌霄”二字无疑。再加上这两位少年的反应，成王便更加确定了。
“阁下，还是不要有这么重的好奇心的好。”年长的少年，明显语气不善。
云汉想说什么，成王摆了摆手，云汉还是闭了嘴。
“这是为何？”成王假装不知其中缘由，故意问道。眼前这两个或许是小弟子，好容易有了线索，成王怎会轻易放弃。
“这有什么为何，有些事情，知道太多，没什么好处。”年长的少年依旧不松口。
“那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可好？你们两个若是能打赢他们两个中的任意一个，我们便不再追问，立即离开，若是打不赢，还请知无不言。”既然说不通，那就试试江湖上的规矩，成王就不出手了，成王出手，那不是欺负人吗？
“师兄。”江川有些犹豫，他们两个加起来，恐怕都不是对手。
“我答应你，但不是他们俩，而是他。”师兄倒是同意了，但是把对手换成了兰芝。
“我？”兰芝也很意外，就自己那花拳绣腿的两下子……
两个少年年纪都不大，估计也是瞧见兰芝身材瘦小，应该把握比较大。
云汉和行苇一脸不可思议，疯了吧，刀剑无眼，若是兰芝有个什么闪失，成王可是要吃人的。
“可以。”兰芝却是淡定的应了下来，
“就比暗器吧。”
兰芝也不等对方点头，抬手指了指不远的桃林，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挂在桃树枝子上的彩绸，落了来下。兰芝袖子里，藏着袖箭。
两个少年一脸错愕，啊，这，本以为挑了个最弱的，这怎么比的过，两个少年甚至没有看清兰芝用的是什么暗器。
“到你们了。”兰芝强忍着内心的喜悦，一脸淡定的说道。
“师兄，怎么办，这怎么比得过。”江川说的是实话，他们两个也会暗器，但也是刚入门，别说准头了，这么远的距离都不一定能打到。
兰芝很淡定的坐回到石头上，成王一脸欣慰，像是看着自己女儿一般，夫妇二人也不着急，可以等着两个少年。
方才年长的人已经说了，师父在找他们，师父若是半天见不到人，是不是就会出现了呢？
成王又摸了摸凌霄花的痕迹，气定神闲的期待着下面可能发生的事情。
又是一阵响动，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师父？”两个少年齐声喊到。
看来是他们的师父来了。
成王瞧见一把打开的扇子，正朝他们飞来，是得稍微露一手了。成王护在兰芝身后，等扇子转了一圈之后，直接伸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扇子。扇子在成王手里，好像很听话一样，随着成王的手指上下转了几圈，便合了起来。
两个少年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们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有人能接住师父的扇子。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烦请尊驾现身。”
“兄台好功夫。”一道男声响了起来。
“师父。”两个少年齐齐行礼。
“没用的东西。”男子没好气的骂了句，两个少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成王殿下？”男子认出了成王。
“成王？”
“殿下？”
两个少年简直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会到这里来，还能有这么好的功夫。
既然已经认出了成王的身份，成王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端起了王爷的架子，“还未请教。”
“本座乃凌霄阁阁主。”男子回答道。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无意之间，竟真的找到了凌霄阁。
“阁主既识得本王的身份，可否讨杯茶吃。”成王将扇子递给了云汉，云汉接过扇子，恭敬的递给了凌霄阁阁主。
“不对，大夏皇室姓文，你怎么姓舒。”江川突然提出了质疑，“还有他，他也是王爷？”
“本王的王妃，母家姓舒。”成王悠悠开了口，“至于她……”
“本宫乃礼部尚书舒大人之女，成王正妃。”兰芝也学着成王的模样，端出了王妃的架子。
江川师兄弟两个，这一会儿，惊的嘴都合不起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收获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离谱，碰上了王爷就算了，还碰上了王妃，这些都算了，居然王妃的暗器，自己师兄弟两个都敌不过。
凌霄阁主倒是看出来兰芝是女扮男装，本来以为兰芝是成王的什么红颜知己，没想到竟然是成王妃。其实也没错，成王和兰芝，是夫妻，也是知己。
“阁主既然识得本王，朝堂上以及江湖上关于凌霄阁的传闻，想来阁主也略有耳闻，本王今日一见，不觉得阁主像是传闻中穷凶极恶之人。”成王站了起来，转身也扶兰芝起身。
“本王既然能查到凌霄阁在临江城，甚至能找到此处，旁人自然也能，阁主不妨为日后，多考虑考虑。”成王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江川师兄弟两个。
兰芝缓缓站起身来，虽然是女扮男装，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有的。
“王爷，娘娘请留步，不知二位能否赏脸，至寒舍稍坐片刻。”凌霄阁主到底还是开口挽留了成王夫妇。
“恭敬不如从命。”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下一步便是借力打力。
“王爷，娘娘，这边请。”
兰芝如今到底是女扮男装，像平日里一样，一直挽着成王，怎么看怎么别扭，再说凌霄阁又不止他们三人，既然已经是女扮男装了，便扮下去好了。
成王一行跟着凌霄阁主一行往前走，路上的景色还是不错的，如果凌霄阁在外的名声没有这么糟糕的话，这里倒不失为一个世外桃源。
江川师兄弟两个走在前面，等成王一行人，跟着凌霄阁主来到他们的住处的时候，院子里空荡荡的，两个打扫的小厮都没有，毕竟成王一行人是外人，还是不要和他们有过多接触的好。凌霄阁，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不大的庄子，这个规模甚至连舒家自己的庄子都比不上，更不用说圣上赐给兰芝的陪嫁黄庄。所以这样的一个地方，是怎样发展成了令大家闻风丧胆的凌霄阁的，兰芝是真的很好奇。
凌霄阁主请成王一行人进了屋，屋里有一位弟子侯在一侧，看年纪，比江川他们两个要年长的多。
“师父。”也是凌霄阁主的弟子了，估计是个挺重要的弟子吧。
“王爷，娘娘，请。”
几人分别落座，虽然备了茶，成王夫妇却只是假装喝茶，并没有实际饮下去。说句不好听的，凌霄阁这个地方，还真的挺偏僻的，若被凌霄阁主扣下，只怕就算是颖国公府，也无法及时赶过来救援，还是警惕些吧，防人之心不可无。
“阁主，本王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凌霄阁在朝堂上和江湖上的名声如何，阁主也是知道的，这样的凌霄阁，圣上定然不能容忍，阁主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成王说的，凌霄阁主又何尝不知呢，如今成王能找到凌霄阁，旁人定然也能找到，朝堂上，可以说是没有秘密的。
“师父，您还是和王爷说实话吧。”一旁的弟子劝道，江川师兄弟，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这位弟子，关于成王的事情，也是这位弟子打探到的。
“王爷，娘娘，可愿花些时间听本座讲讲凌霄阁的故事。”凌霄阁主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告诉成王，或许，在成王的帮助下，凌霄阁还有一线生机。
“凌霄阁本是江湖门派，难登大雅之堂，本座是凌霄阁第七代阁主。”凌霄阁主虽然语气软和了些，但依旧自称“本座”，成王其实理解的，就像自己一样，无论如何，在机制王爵没有被夺之间，自己也会自称“本王”。
“本派自第三代阁主时起，阁中便形成了两派势力，一派主张江湖人管江湖事，不插手朝堂，另一派则主张，既然有能力有实力，就应该多管些事。后来两派的斗争愈演愈烈，逐渐分化为两股势力。本座统管的凌霄阁本部，坚持江湖人管江湖事，绝不插手朝堂。而如今闹得人尽皆知的，正是凌霄阁分部，他们仍然以凌霄阁的名义行事，据本座所知，不仅是大夏，包含南国在内，也有他们的势力。南国公主入大夏，便遭到了刺杀，便是他们的手笔。”这倒是成王没想到的，凌霄阁内，竟也有党派竞争，本部竟管不了分部。
“晏平三十一年，南国派使臣来贺，除夕宫宴上的刺杀，可与凌霄阁有关？”成王提及了那年的刺杀，事涉兰芝，成王怎可能不关心。
“没有，凌霄阁分部，纵使手眼通天，也没有能进的了皇宫的本事。不过本座倒是听说，凌霄阁分部蠢蠢欲动，欲与朝中某位王爷合作。”凌霄阁阁主据实以告，具体是哪位王爷，凌霄阁主故意卖了个关子。
“可是，不管是凌霄阁总部还是分部，对外人而言，看到的都是凌霄阁如何如何，圣上也是因为凌霄阁才大动肝火的。”兰芝说到了点子上，是的，圣上要收拾凌霄阁，不会在意到底是凌霄阁本部还是分部，圣上要对付的，只是凌霄阁。
屋里陷入了沉默，成王其实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不想这么快开口，希望这样的话，能从凌霄阁阁主的嘴里，亲自说出来。
这也正是凌霄阁阁主担心的事情，若是朝廷出手，就算是凌霄阁分部，也不可能有能力与朝廷抗衡，更何况是早就被埋没在江湖中的凌霄阁总部。如今世人提起凌霄阁，只知凌霄阁分部，不知凌霄阁总部，但能查到的线索，却是指向了总部。真到那时，自己哪里能力护得住这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