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哥……凯文哥？”
看着突然站在原地愣神的凯文，星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
“嗯……”
感受到眼前来回摆动的阴影，凯文缓缓回过神来。
压住内心的诧异，紧接着，他又垂下眼眸，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怎么了？”
一旁的瓦尔特侧目看向凯文。
后者摇了摇头，平静地回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
与此同时，一道与其相同的声音出现在瓦尔特脑海。
“刚才……终焉之茧出现了未知的异状……”
“异状？”
瓦尔特微微蹙眉，同时也进入了意识通讯系统。
他犹豫了片刻，有些不确定问道：“是权柄吗？”
“并非。”
看着前方正在与工造司人员交涉的停云，凯文果断否定了瓦尔特的疑惑。
“那又是什么？”瓦尔特注视着凯文继续追问道。
终焉之茧对他而言，曾是一切悲剧的根源，是它引发一场场灾祸，是它造成一次次离合。
至少对众多文明来说，酿成的事实就是如此……
虽然有些事，瓦尔特不想细究，但身为虚数侧的律者，他深知终焉之茧的重要性。
凯文没有回答，他摩挲着下巴，回忆着异状突生时的感受。
那是一种莫名的抽离感，仿若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被突然抹去了，但细细查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不知道……”凯文的声音再次在瓦尔特的脑海中响起，“这可能需要些时间查看……”
注视着前方疯狂追问自己纪念版垃圾桶的星和被其拉着一起的三月七，凯文抿了抿唇，对着身旁的瓦尔特嘱咐道：“照顾好大家，瓦尔特……”
“你……”
瓦尔特有些诧异地看向凯文，总感觉气氛逐渐沉重起来，但对方的下一句话便将这种气氛打破。
“我去买……去‘那边’看看，半个小时后回来。”
“……”
瓦尔特抽了抽嘴角。
能不能别营造那种生离死别的氛围？真怕你突然下线。
“呵……”
凯文轻笑了声，他抬起手，连接虚数空间的传送门出现在他的身侧。
“走了。”
话刚说出口，传送门便顺着凯文的手将其整个人缓缓“吞入”，直至完全消失。
看着被某人踩过却没有其任何来过痕迹的地面，瓦尔特不由摇了摇头，这家伙做事可真利索。
不过，看他这副镇静模样，实在不好判断到底什么情况。
没有再过多感慨，瓦尔特跨步跟上前面几人的脚步，他还要为凯文的离开找个理由。
…………
虚数空间，这里是实数的反面，是常人无法企及的禁区。
但对凯文而言，随意出入却是易如反掌，可这一切能力，却又来得如此虚幻。
看着眼前如同死寂般空无一人的“工造司”，和围栏旁深不见底的黑渊。
凯文面色似乎也随之阴沉下来，不再离开时脸上的轻松。
实际上，有些话他并没有跟瓦尔特说，毕竟这太过离奇，后者听了只会更懵。
在终焉之茧突发异状的同时，他似乎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忘记自己的名字，忘记自己身份，忘记自己的一切……
但那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在这之后，他的意识便又回归到了现实，仿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别摆了，自检一下。”对着虚数空间上方的终焉之茧投影，凯文放声喊道。
话音刚落，终焉之茧投影随即发出一声嗡鸣声，这代表着程序已经开始执行了。
凯文并不打算率先前往终焉之茧所在更高维度的虚数枝杈。
这种虚幻且并非实质的异变，即便自己亲身前往，都不一定能发现什么，还是先交给能够完美调用权能自检的终焉之茧程序吧。
更何况，此时的他还有其他要事……
他朝着虚数空间的某处伸出手，一个黑色的球体迅速飞入他的手中。
凯文垂眸看着手中的球体，金色的锁链将其牢牢捆住，却依旧压制不住球体那漆黑表面上的淡金色能量波动。
但这只是凯文的刻意为之。
原本危害诸多世界的星核，其中的一颗，如今却成为了他与挚友之间的通讯工具。
但这并不仅仅只是凯文一人的手笔，苏提供的罗盘信标也起到了很大程度上的锚定作用，这是二者能够跨越树海联系的关键点。
星核表面的淡金色波动，正代表着另一端正在与自己这边联系。
“不知道苏现在怎么样了……”
凯文自言自语地低喃着，他紧紧握住不断闪烁的星核，意识逐渐沉入其中。
再次睁开眼眸，眼前的画面却不是那熟悉的篮球场。
而是那如同须臾的泡影，正在不断地在梦幻般的海洋中沉浮。
凯文远远地眺望着，只见一道人影正盘腿飘坐在虚空。
其周身散发的浓郁黑气遮掩了自身的面貌，令人下意识不想靠近。
“苏……？”
凯文试探性地叫出对方的名字，下一刻，围绕对面之人的浓郁黑气缓缓收回。
“你来了，凯文……”
熟悉的声音传来，伴随气息的隐没，对面的形貌也逐渐显露。
青黑色的翎羽呈半环状围绕在苏的背后，与往常着装截然不同的白色衣摆攀上了黑色又狰狞的痕迹。
“人为崩落……？”
怀揣着疑惑，凯文朝着苏走去。
但随着他的靠近，很快，他又否定道：“不，和印象中的并不一样……”
凯文微微皱眉走到苏的跟前，他注视着对方，问道：“你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不必担心……”
苏睁开眼眸，他的眼中却是充满诡异的漆黑，可他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他低头看着周身还未散去的黑气，喃喃道：“真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能够沾染上意识……”
“这些东西……”
看苏身上的黑气，凯文面色疑惑，正欲接近细看一番，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
紧接着，对面的苏发出了警告：“离我远点，凯文，这些东西，都是量子之海中的‘垢’……”
“……”
凯文沉默了片刻，看着苏，发问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苏？”
很早前，他就感觉到对方在瞒着他。
第一次相见，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上一次，对方出场便受了很严重的伤，却还是无关紧要地笑着说自己没事。
而这一次，苏显然是没有料到现在这种情况。
作为挚友，凯文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的不对劲。
只是，面对凯文的询问，苏摇了摇头，苦笑道：“凯文，你知道的，当一个人真正想要改变世界时，才会发现一个人的力量有多么渺小……”
“在这一点，在世界的尺度上，你我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