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斋藤教练看向监控显示屏上一角，“幸村和亚纪......”
拓植教练正在整理东西准备回宿舍，听到这两个名字，以为是两人利用夜晚的时间交流精神力方面的事情，随口接道：
“这么晚了还在用功是好事，同龄人之间也方便交流......”心得。
“去了了望台？”斋藤教练补上没说完的话。
拓植教练话音一转：“......不过也要注意时间和地点。”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显示屏旁边，对着角落里的那一块监控眯起眼睛。
听到两位教练谈话的黑部教练也走了过来，声音微凉：
“交流什么内容需要牵手爬上了望塔？”
被三位教练齐齐盯住的角落里，有两个缩小版的背影正携手爬着楼梯。
将监控画面放大后，还能看见那位黑发少女身上穿着明显长了一截的U17外套。
黑部教练继续发言：“交流着交流着......外套就到了另一人身上？”
斋藤教练听到他像是要刀了幸村的语气，笑着安抚道：“嘛嘛，夜里温度低，将外套借给女生不是很正常的吗？”
小黑这是妥妥将亚纪当成女儿来看了，那么此刻的幸村在他眼里就相当于一头要拱小白菜的两脚兽。
“今晚轮到我留在监控室，你们俩还不回去吗？”斋藤教练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两位女儿控支走，不然幸村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两位教练异口同声：“不急。”
他们搬来了两把椅子，直接在那块显示屏前坐下了。
斋藤教练无奈地耸耸肩，现在只能祈祷幸村那小子识相一点，不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他一个人可拉不住两头牛。
............
不算宽阔的了望塔上，两人并排而坐。
因为上楼的时候幸村打了个喷嚏，亚纪想要把外套还给他，但这一次幸村百般推辞，无奈之下，最后两人选择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一人盖一边。
现在已经是秋天，处于白天还可以穿短袖，但晚上一般要加一件外套的过渡期。
凉爽的晚风吹在脸上，身上又盖着一半的外套，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幸村微微侧头看向已经闭上眼睛的亚纪，伸手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这样的举动让对方睁开了眼睛，但也仅仅睁了一下，带着困倦地看了他一眼，就毫无戒备地继续靠着了。
这让幸村想起了盂兰盆节那天趴在仁王背上睡着的她。
相熟之后对他们格外纵容的少女只会下意识确认一下自己的安全，然后就会任由他们拉近距离。
她好像没有太多性别上的观念，对不熟的人保持距离似乎仅仅是出于习惯，就好像有一个坚韧的圆圈将她围了起来，而这个圆圈只有非常小的一个缺口。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立海大的人吧嗒吧嗒挤了进去......嗯，排着队的那种。
被她划进圈子之后，不论是男是女，都能在最大范围内获得她的信任，就比如现在。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大概这几天帮教练们处理数据很费心神，又接连打了好几场比赛，此刻的亚纪呼吸逐渐平稳，已经陷入浅度睡眠了。
幸村一点一点倾斜着外套，在不把人弄醒的情况下将外套转移到她身上。
睡着时的她身体微微起伏着，两只手缩在外套里，额前的碎发乖巧的垂向一边。
在月光的笼罩下，有种让人心情宁静的魔力。
他用没被靠着的另一只手将外套往上拉了拉，直接盖住了因为侧身而微微敞开的领口。
这样细微的动作让她抖了抖睫毛，脑袋往他肩膀上蹭了蹭。
把他当成枕头了吗？
幸村替人理了理被蹭得翘起的头发，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既然都已经这么困了，为什么还要答应他来了望台呢？
想到她回答自己的话，他弯起嘴角。
“答应了就得做到嘛，而且你不是说要付给我报酬吗？”
嗯......要不要告诉她报酬其实就是今晚的月光呢？
还是不了吧，毕竟今晚只有他好好欣赏到了月亮。
相靠的距离下，幸村能闻到亚纪头发上的草药香，也能感觉到她呼吸时喷洒的热气。
她睡着之后很安静也很安稳，不会突然之间乱动，在他大一号的外套包裹下，有种软软的感觉......像抱枕。
想抱。
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幸村悄悄朝着她伸手，然后将外套裹得更严实了一点。
他看着肩上人的睡颜，眼里的情绪柔和得不像话。
现在这种情况，总感觉稍微做点什么她也不会醒啊。
唔......那就，将原本的报酬换成这个吧。
他再次轻轻抬手。
............
监控室里，三位教练三脸严峻地盯着显示屏。
之前幸村让人靠着他睡觉的时候黑部教练和拓植教练还能勉强继续看下去。
等到他伸手拉外套的时候斋藤教练差点没拦住人。
还好幸村这小子只是把外套拉高了一点，不然明天的新闻可能就是‘U17教练暴打学员究竟为哪般’。
之后一系列让人警惕但又不越界的动作让他们盯紧了显示屏。
斋藤教练有些想笑，为他两位同事的如临大敌，也为两边截然不同的气氛。
了望台上一片岁月静好，监控室里随时准备磨刀霍霍向幸村。
监控里的两位年轻人一看就是处于单箭头阶段，这种情况下是不会做出什么的......斋藤至好笑地看向显示屏。
......嗯？
三位教练看见，那个蓝紫色头发的毛头小子不断将脸凑近亚纪。
监控室里的气氛凝滞了。
那个叫幸村精市的家伙伸手盖住了亚纪的眼睛，然后缓缓俯低身体。
他突然顿了一下，像是隔着镜头看了三位教练一眼，把外套举了起来，将两人的脑袋遮挡住。
三位教练只能看见，外套底下的一个脑袋向另一个脑袋凑近，直到贴在一起，停止不动。
“......”
“刺啦——”
“等一下，斋藤教练、斋藤教练你冷静！！”
监控室里陷入一片混乱，黑部教练和拓植教练两人齐上阵拉着斋藤至。
最后还是黑部教练的一句话让他停止暴走，“你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斋藤至停住了。
终于按住了突然力大无比的斋藤教练，黑部由起夫喘着气喝了口茶。
某个家里也有女儿的家伙之前还在劝诫他们，结果现在血压升得比谁都快。
啧，女儿控。
-
另一边的了望台上。
亚纪在幸村拉起外套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眼前被遮住了，她稍微反应了一下这是谁的手，意识到是幸村的之后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幸村感受到手心有睫毛颤动的痒意，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亚纪只模模糊糊地听到几个字，“睡吧......不用怕......报酬。”
然后脸上就传来湿湿热热的触感。
他刚刚的声音太过温柔，亚纪在他放开手掌之后挣扎着看了一眼，就彻底睡着了。
第二天，斋藤教练带着寒气的声音出现在广播里。
“幸村精市......训练翻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