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龙马摇晃了一下没有帽子的脑袋，果然，不戴帽子总感觉缺了什么。
他伸手拨弄着刘海，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黑发少女，嘴角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就先让你戴一会，待会我就拿回来。”
这种毫不在意的语气带着身为天才与强者的自信，配合他漫不经心的动作，说不出的嘲讽。
如果站在他对面的是切原，恐怕早就一个网球打过去了。
亚纪长长的“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那就试试看喽。”
一个是在关东大赛上大放异彩的天才一年级正选，一个是从未真正展示过实力的神秘助教，这两人要比赛的消息犹如病毒一样在众位少年之间扩散。
尽管两位教练明令禁止，网球场外还是呼啦站了一圈人，一眼望去，全是五颜六色的脑袋。
“咦？”凤长太郎看到了熟悉的帽子，挤着人群靠近那人，“宍户前辈怎么也来了？”
“啊，我不是说前辈不能来……”他懊恼地揉着后脑勺，解释道：“只是很惊讶，我以为前辈会更想一个人训练。”
凤长太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宍户亮在龙崎组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另外找地方训练，只有在集体活动的时候才会出现。
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这场比赛感兴趣。
宍户亮看了凤长太郎一眼，问道：“你还记得上次看她打球时的感受吗？”
亚纪打球时，他的感受？
凤长太郎被唤起了回忆，他深吸一口气：“前辈是说……”
“嗯，我想来确认一下。”宍户亮对此倒是很坦然，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黑发少女的身上。
他想知道那次的奇妙感受是不是错觉，想再次感受一下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果然，那不是我的错觉……”凤长太郎低下头，原来那次前辈也有同样的感受。
“15-0。”
旁边传来清雅的嗓音，凤长太郎抬头，看到了闭着眼睛观战的柳莲二。
柳莲二注意到他的视线，礼貌地朝他点头。
越前龙马看着落地的网球，稍微提起了点斗志，“有点意思嘛。”
他还以为对方是那种靠着丰富的理论知识专门模仿别人的选手呢，没想到一开场就打他个猝不及防。
越前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拉帽子，抬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帽子在亚纪头上，撇了撇嘴。
他放下手，重新抓着球拍，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猫眼里发出点亮光：“呐，你刚刚那个发球，再来一次吧。”
越前的语气像是在跟她商量，但他上挑的嘴角却是在挑衅：敢不敢再来一次？
亚纪抓住弹起的网球，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少女用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姿势微微后仰，扬起的手臂让人想到振翅的白天鹅。
“砰——”
越前一眨不眨的盯着亚纪的动作，成功捕捉到消失又突然出现的网球，他对着网球自信挥拍——挥空了。
黄色小球轻巧的落在了地上，原地弹了几下，像落入羽毛的湖面重归平静。
“30-0。”柳莲二再次小声报分。
“漂亮！”千石清纯吹了声口哨，不知是在夸网球还是在夸人。
“还算华丽。”迹部轻点手臂，微微扬起嘴角。
不得不承认，亚纪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潇洒利落，既有女生的优雅，又有男生的力道。是无可挑剔的一球。
亚纪接过越前扔来的网球，歪着头问道：“还需要再来一次吗？”
熟悉她的人已经开始替越前默哀，而直面这个问题的越前龙马却没有察觉到对方话里的深意。
“再来！”
青学小王子自信自己已经看清了球路，下一次绝对能将网球打回去。
亚纪微笑点头，再次摆出同样的姿势，与前两次一模一样的发球朝着越前飞去。
一模一样的力道、一模一样的落点，哪怕是傻子也该知道在哪接球了，可越前龙马偏偏就不走常规路。
他仍然固执的站在原地，意图在网球迎面而来的一瞬间看穿它的运行路线。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越前在网球落地的同时跑向落点，单手挥拍，成功碰到网球——
网球在球拍上高速旋转，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道，将越前的球拍击落。
一瞬间，围观的人群安静了，只能听见柳莲二淡定的继续报分：“40-0。”
观月初头上的呆毛翘起，见鬼一样盯着越前脱手的球拍：“越前他……没吃饭？”
“……”不二裕太头上形象的挂满黑线，“前辈，你不是看着他打了满满一大盘吃的吗？”
他安慰地拍拍观月的肩：承认吧，助教的力气就是有那么大。
观月初抽了抽嘴角，伸手压下呆毛，整了整头发为自己挽尊：“那样瘦弱的手臂，竟然有如此力量吗？”
“前辈，助教她有肌肉，你那天不是还点出来过吗？”
亚纪来榊组的第一天，观月初就对她表现出莫大的兴趣，像是为了展示自己优越的观察力，他直接指出了亚纪手臂上劲瘦的肌肉。
观月初当时还断言，亚纪绝不是简单靠关系进来的花瓶。
“……”观月初捂脸，不想再跟不二裕太说话。
越前默不作声的捡起球拍，伸手在上面抓了抓，他终于弄明白了对方的发球。
他转过身，对着亚纪伸出一根手指：“一球。”
“再来一球，这一次，我会打回去的。”越前笃定。
亚纪摸了摸头上的帽子，并不怎么相信的叹气：“是吗？可是你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越前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等等，他什么时候说了！？
“你的表情告诉我的啊。”亚纪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越前呆愣在原地，这种类型的选手，他的确第一次见……
毕竟也不会有人一边戴着对手的帽子一边暗戳戳的戳人心窝子。
“……”越前龙马做了跟观月一样的动作，他无语的捂着眼睛，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那你就当我没说。”
越前说着转过身，第一次生出后悔的情绪。果然，她就是故意抢他帽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