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洁见阿烈不说话，精心描绘过的眉头不悦皱起：“怎么？不愿意？嫌弃？她虽然被人睡了四年，但是由始至终也只跟过一个男人，其实也不是那么脏。”
阿烈握着方向盘，戴着口罩墨镜，任凭谁都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我可以让别人来。”他说。
要不是他压着，绑架乔楚的人早就把她睡了。
殷洁尖声道：“不行，我就要你去！”
阿烈不解：“为什么？”
殷洁眼底闪过怨毒，“阿烈，你知道为什么的，我要把乔楚碾在泥地里，而你则是最好的人选。”
其实她可以找一个流浪汉那些也行。
只是不是自己的人她不放心。
阿烈沉默没有接话。
殷洁的意思她明白。
因为他面容丑陋。
像乔楚那种美丽的女人，要是被像他这么丑陋的人强了，那肯定会疯掉的！
阿烈通过倒后镜看了一眼殷洁。
当初那个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漂亮小姑娘，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阿烈还记得当初女孩天使般的笑容，就算他面容丑陋，可她依旧没有嫌弃自己。
“阿烈，答应我。”殷洁的语气强势霸道，把他从当初那段被治愈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阿烈“嗯”了一声，说道：“好。”
殷洁甜甜一笑，展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阿烈，有你真好。”殷洁说着，手轻轻划过阿烈的脖子。
“在整个京城，我只能信任你了，你这次可不能让我失望。”
阿烈第一次有了嗓子发涩的感觉，“好。”
殷洁满意笑了，松开手，“那你去吧，记得多拍点特写，我要让全部的人都看到她放浪的模样。”
阿烈却说：“大小姐，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慕伯母约了我吃饭，我自己开车去就是，你只要完成我交代的，就可以回去了。”殷洁说完推开车门，她与慕北祁的母亲约了吃饭。
因为她对慕北祁有“救命之恩”，所以她是慕家内定的儿媳妇。
阿烈看着她下车离开的身影，猛地想起乔楚那狼狈的模样。
她与殷洁有五分的相似。
阿烈皱起眉头，在车里连着抽了两根烟，才往关押乔楚的废弃化工厂去。
他把车停在了废弃的化工厂附近，徒步走了进去。
杂草丛生的夜晚，这个废弃的化工厂周围格外的阴森恐怖。
阿烈走进废弃的化工厂，乔楚被关在二楼，他的人则是在一楼打牌。
其中一人见他走进来，上前打着招呼：“哥，你来了。”
阿烈把手中的盒饭递给他们，“先吃饭。”
“谢谢哥。”几人接过，把饭盒分了。
“那个女人有闹出什么动静吗？”阿烈问。
其中一个人摇头道：“咱们不是把她的嘴巴封住了吗？这会儿安静得很，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
阿烈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有给她喂过水吗？”
他们打牌打上瘾了，几人互互相觑，最后一同摇头：“没有。”
“我说的你们都当耳旁风？”阿烈质问了一句，快步往楼上去。
阿烈跑进关押乔楚的那个房间。
这会儿，椅子上的女人身体是歪着的。
头也是歪着的。
若不是用绳子把她绑在椅子上，这会儿已经倒地。
乔楚隐隐听见了有声音。
她想呜咽出声，可是这会儿已经没了力气。
她感觉有一只手把自己扶正了。
那只手很温暖。
不像是绑匪的手。
可乔楚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今天走进来的那个人。
嘴巴的胶布被撕开，她已经没有力气质问为什么要绑架自己，而是微微张开嘴唇表达了自己的需求：“水。”
阿烈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到她的面前。
乔楚本能地仰头喝水。
阿烈耐着性子去喂她。
等喝了足够的水，乔楚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些。
“你是好人。”她说。
阿烈心头一愣。
好人？
若是她看见自己这张恐怖的脸，肯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所有人看见他这张脸都会觉得他是个坏人。
只有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才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阿烈还记得当初那个小女孩看着他被毁掉的脸说他是好人的时候，便暗暗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保护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就是殷洁。
“饿吗？”阿烈问。
乔楚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嗯”了一声。
虽然她得了绝症，可是没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放弃。
她要好好活着，眼下必须吃食物。
阿烈把面包撕开，递到她的嘴里。
乔楚一口一口地吃着。
她很安静，没说话。
阿烈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跟普通人一样，抓住机会就求救，什么吃不吃的压根就不管。
乔楚吃完面包后，他把剩下的半瓶水喂给她。
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喝水，模样甚至有些狼狈，阿烈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求救？”
乔楚没回答，直到最后一滴水落入嘴巴里，她吞咽下才说：“这里不是闹市，周围没人。”
阿烈轻笑出声，周围安静无声，这并不难猜。
难的是乔楚一个女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还能这么细心，这不常见。
阿烈又听见她说：“尽管最后我很有可能死在这里，但是现在我不想死。”
“我还有爷爷要照顾。”
乔楚的声音低落起来，知道求助是没用的，她也就没再求助，只是说着自己的话。
阿烈想起她的资料。
除开模样，她的身份确实平凡，过往甚至比很多人都要惨。
如果她没招惹上慕北祁，就不会遭这个劫难。
“我会死吗？”乔楚忽然问。
阿烈没法回答。
如果他按照殷洁的吩咐，把她给办了，就算事后她能活着出去，但视频传遍以后，她怕是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
乔楚得不到回答，语气落寞了几分：“我会死，对吧，他想让我死。”
“他很高傲，绝不会让我这种人存在侮辱了他的过去，所以找你绑架我，解决掉我，是这样吧。”
阿烈浓眉蹙起，脸上的疤随即狰狞几分。
她以为是慕北祁绑架的她？
阿烈一言不发。
乔楚的身体摇晃了几下。
一副就要带着椅子往前倒的架势。
阿烈冷声道：“别装死。”
乔楚却真的往前倒了去。
阿烈一把捞着她。
触摸到乔楚皮肤的瞬间，才发现她的皮肤滚烫得很。
发烧了！
阿烈直接解开乔楚身上的束缚，把她放到一旁的地板上。
他下楼让人去买退烧药。
同时殷洁的电话打了过来，阿烈皱起眉头接听。
“开始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