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瑶还站着，裴司屿眸里荡开笑意：“怎么，你想现在穿吗？”
“没有。”
明瑶逃似地回到房间。
或许是想多了，她自认演技高深，裴司屿不可能发现。
明瑶自我安慰着，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翌日。
明瑶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挖出馄饨，又放下。
她余光瞟向裴司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有胃口？”
裴司屿问。
明瑶鼓起勇气，小心开口：“老公，你对我妹妹印象怎么样？”
裴司屿抹蛋黄酱的动作停滞，若有所思看她一眼。
“为什么这么问？”
明瑶时刻观察着裴司屿的表情，“毕竟是我妹妹。”
“我还不知道你对她是什么印象呢。”
裴司屿眼皮没抬一下，不咸不淡道：“在青城我和她接触也不多，没什么印象。”
明瑶哦了声，心里莫名有几分失落。
好像裴司屿无视的不是苏雪雅，而是她自己。
毕竟她才是真正的明瑶。
裴司屿看着兴致缺缺的明瑶，递给她一杯果汁：“说一说你和你妹妹小时候的事情吧。”
“我们结婚到现在，你的过去我没怎么了解过。”
“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明瑶思索一阵：“我爸妈还没离婚时，我们两个感情还不错。”
“她判给了妈妈，我跟着爸爸与继母生活。”
“明明没分开几年，却感觉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十几岁时三观还没确立，苏雪雅轻易被蒋娥带偏。
明瑶讲起一些小事，发现裴司屿一直在盯着自己。
他的眼睛仿若能洞悉一切，明瑶心里忐忑，给裴司屿夹菜，借此岔开话题。
吴妈皱着脸走来：“裴总，皮皮好像不舒服。”
“送进去的活鸡，它看都没看一眼。”
吴妈声音越来越小，直至细若蚊呐。
裴司屿眉锋一皱，冷鹜的目光吓得吴妈跪在地上：“裴总，都怪我照顾不力！”
皮皮是白化孟加拉虎的名字，是裴司屿最喜欢的宠物。
“吴妈，如果它出什么好歹，你自己看着办！”
明瑶拉住裴司屿：“不如让我去看看吧。”
“你不害怕？”
皮皮不亲人，除了裴司屿，连经常投喂的吴妈都不能碰。
明瑶祈求道：“老公，就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好。”
他怒气未消，对明瑶却和颜悦色。
吴妈心里啧啧称奇。
在后院，明瑶隔着防弹玻璃看到了蜷在窝里的皮皮。
皮皮的确是一只不好相处的孟加拉虎，上辈子她为了更快拉近与裴司屿的距离。
每次都强压着恐惧来投喂皮皮，还壮着胆子摸它。
一来二去，皮皮反倒与她亲近起来。
“老公，能打开笼子吗？”
“我想去里面看看它。”
吴妈愕然：“苏小姐，皮皮可是孟加拉虎。”
“它会吃人！”
明瑶云淡风轻地说：“没关系，它是我老公养的，不会吃我。”
她拉住裴司屿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请求：“老公，你如果放心不下就跟着我一起进去。”
“我想近距离看一看皮皮。”
“说不定它看到我就好了呢？”
吴妈劝阻：“苏小姐，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明瑶认真反驳：“我没有开玩笑。”
“这……”
裴司屿言简意赅地吩咐：“开门！”
吴妈拿来钥匙，打开锁后，恨不得退出十米开外。
裴司屿拉着明瑶一起走进笼子。
为了给皮皮提供更好的生活，裴司屿特意斥巨资为皮皮打造了一个适合皮皮生活的生态笼子。
明瑶大着胆子蹲在皮皮窝前，“皮皮？”
正在打盹的皮皮发出不悦的低吼声，裴司屿拉住明瑶手腕：“别靠近了。”
明瑶不敢表现的与皮皮太过亲近，乖巧地躲在他身后。
皮皮支棱起脑袋，蓝宝石一样的蓝色眼睛幽幽地盯着明瑶。
它从窝里探出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明瑶，喉咙中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裴司屿目光冷凝。
皮皮见到明瑶竟然会主动示好。
皮皮走到明瑶身边，毛茸茸的大脑袋从明瑶大腿上蹭过。
它绕着明瑶走了起来，脚步也轻快几分。
明瑶一开始紧张地抓着裴司屿。
发现皮皮高兴地围着她转，明瑶始料未及。
她嫁进来后一次也没来过后院。
以皮皮野兽的本能来说，除了裴司屿任何接近它的人类都是可攻击可食用的对象。
皮皮乖顺地蹭着明瑶手心，尾巴从明瑶小腿上扫过。
明瑶蹲下身，抱住皮皮的大脑袋，嗤笑：“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皮皮难道记得她的味道吗？
还是说她身上有裴司屿的味道，所以它才没有发起攻击？
皮皮伸出长满倒刺的舌头，轻轻舔舐明瑶的脸颊。
明瑶咯咯笑着摸向皮皮的小肚子。
裴司屿还有些紧张，看到皮皮乖乖让明瑶摸小肚子时，他看向明瑶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惊讶。
明瑶适应的太快，就好像与皮皮接触过。
明瑶摸了摸皮皮的肚子：“老公，皮皮年纪大了，消化不太好。”
“喂点益生菌就没事了。”
对皮皮，明瑶下足了功夫。
只要不是需要动手术的大病，明瑶一看皮皮的状态，摸一摸身体部位就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明瑶上下抚摸皮皮的肚子，皮皮翻了个身，完全露出肚皮。
“摸一摸有助于消化。”
皮皮舒服地打呼噜，对明瑶没有任何戒备。
医生前来为皮皮检查，结果也是消化不良。
逗了一会儿皮皮，明瑶才从笼子里出来。
裴司屿捉住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回到房间。
明瑶吓住：“怎么了？”
裴司屿盯着明瑶：“皮皮为什么会主动和你亲近？”
“我身上有你的味道呀。”
“而且你在我身边。”
这个解释很牵强。
明瑶维持着笑，拉着裴司屿的手开始撒娇：“老公，你不会在怀疑我吧。”
“没有。”
裴司屿没有刨根问底，提醒道：“皮皮是猛兽，还有野性。”
“就算它对你友好，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要贸然亲近。”
明瑶乖巧点头：“好，我谨记在心。”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抱着裴司屿的手臂往餐厅走。
“我们继续吃饭。”
裴司屿盯着明瑶，眸底翻涌着晦暗与复杂的情绪。
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