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竟然会这么说？”钟离不禁挑眉，视线往梧桐身上落了一瞬。不过也没有明说，对方怕是一早就知道他会去层岩巨渊。
派蒙非常好奇，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所以，钟离你为什么会去层岩巨渊呀？”
“唔？竟有此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欸？！你，你不要装傻啊！”
面对派蒙抗议的声音，钟离手腕一抖，将扇子打开：“哈哈，装傻又是什么说法。嗯，这扇子，属实不错。”
“钟离！！”
“...我是个闲人，四处逛逛本是应当。途中遇见什么，那也是缘分所致，何须言谢。倒不如说，天下如此之大，到处逛逛，多走多看，才能常感怀念。”
梧桐支着下巴：“钟离先生很想念过去吗？”
“怎么会。我现在是人，人总是活在当下。”扇面摊放在桌上，修长的指尖顺着纹路描绘。忽而莫名想起，受过去的梧桐委托他也曾和布朗德说过类似的话，但对方的心性如此，明明是长久的魔神，却没一个人类看得透彻。钟离轻笑一声：“游龙入云，纵横天下，志远心高，浩瀚无垠。...不无道理。东西南北，何方不得意。天地山海，尽是玲珑处。以后有时间，还得多出去走走。”
“...钟离先生说的极是。可惜清秋那个家伙认死理。祂与您也当是共事过一段时间，先生费了不少口舌吧。”
不清楚梧桐具体恢复了那一段记忆，钟离只是顺着往下继续说：“哈哈，也不算多，祂的执念如此，多说无益。就算换作是你当年劝说也没用，你我都是半斤八两。”
果然，只要不把现有的事实用力拍在清秋脸上，让祂看到明确的结果，那家伙就会对所有反驳祂的说法，平等的嗤之以鼻。
对自我实力极度信任，对他人又极度怀疑。简直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话的扭曲毒唯。但又不得不说，祂确实有自信的资本，自己这都死而复生第二回了吧...
好挫败，感觉这应当是自己最费心费力的人生首次教学如今也是毫不意外地宣告了断崖式大失败，这么一个刺头还妄图反向教学的叛逆学生，这就是魔神吗？刻板印象增加了。
梧桐无奈叹息一声，趴下：“想来我与钟离先生第一次见面时有些狼狈呢...我后来有给璃月带来麻烦吗？”
“哦？你是指...这倒没有。布朗德一门心思要做到的，很少会做不到。祂提前为自我定下的束缚很大程度上压制了力量暴动的可能，我第一次见也很是惊讶。”
“在这方面祂的毅力确实令我也感到难以望其项背。不过布朗德曾经与您签订的契约，不伤害不背叛璃月，还是有效的对吗？”
派蒙看向空，眼神提问：这两个人是在说什么？
空移开视线，然后迅速捻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趁其不备，自一开始就打消派蒙想要开口发问的意图，果断塞进对方嘴里。同时煞有其事的拍拍肩点点头。一副“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别急，先听，听着听着就知道了。”的样子。
神秘兮兮，但还真成功把派蒙唬住。
钟离注意到这两人的举动，忍俊不禁。估摸了下时间，胡堂主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到时候说不定可以一起去吃个饭：“那个契约已经改掉，改成了我曾和你说过的三方契约。不过这个约定，祂倒也一直在遵守着。”
这很出乎意料，梧桐直起身一愣：“啊...这样。是这么来的...”
“嗯。”钟离微微点头极有耐心地笑着，见人陷入沉默一时也没催促，反而为其杯中再次添茶，似是在等候对方再次提问。
然而梧桐嘴笨，恨不得面前的钟离有读心术。当个谜语人说些含沙射影的话，再以此来得到想要得到的消息，这实在有点难为她。
回忆起曾经在梦里见过的那则童话故事，故事主角是黑蛇与兔子。没什么好纠结的，黑蛇是清秋，兔子是她。
——后来的某一天，走投无路的黑蛇有了一个可以永远躲过农场主的办法。
这一天应该就是兔子，也就是她死去后的某一天。可黑蛇到底有没有躲过农场主...这要怎么判断？或者说，这个问题要怎么询问钟离先生呢？
梧桐咬着指甲，蹙眉。
等待了有一会儿，然而却迟迟没有下一个环节的苗头，淡淡看了眼深陷苦恼的小姑娘，钟离垂眸，自顾自再次开口说道：“我倒是突然又想起来件趣事，以前布朗德总爱打些离经叛道，有背生死的主意，以前的友人们总有几个性子烈的，祂倒也欣然接受了每一场切磋。祂说：自那以后，和你们隔三差五就打架的日子倒是抵过了以前蜕皮的日子。”
！
莫非钟离先生真的有...！读心术！？
对哦！自那场复活仪式后清秋就再没有出现过“蜕皮”行为，那不就说明祂成功躲过了农场主吗！后续好心的兔子沉默的同意，黑蛇也拿出了一颗“苹果”作为礼物。沉默是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死掉当然就只能沉默接受。一颗苹果，是心脏，也是长生，不死。
茅塞顿开。
得到小孩儿亮晶晶的崇拜目光，钟离恍然记起，之前层岩巨渊的事刚结束，有人过来问过，梧桐是不是他的学生：“嗯...我这里有几本新淘到的书籍，里面内容甚是有趣，稍后拿予你，如何？”
“欸？”梧桐没理解这前后之间的因果关系，这时候也不管什么答疑解惑了，首先感受到的是记忆深处对于德高望重的长辈传授晚辈知识的恐惧：“会，会考试吗？”
钟离被逗乐，随便猜猜也大概知道，这小姑娘应该属于一支笔一张纸，从早坐到晚埋头工作不和他人交流一句的画师类型：“哦？或许吧。不过我记得蒙德也有学业考试，为何你会如此害怕？而且你的耀先生同样说过，你的课业成绩很好。哈哈哈...不必紧张，若你不想，我自当不会。”
“哎呀...”梧桐挠挠脸颊，左看右看，到最后也没说出这课后抽查，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
与归来的胡桃一起去琉璃亭共进晚餐后，三人回到了许久没回的尘歌壶。
梧桐抱着年年暖手，虽然猫崽子肚皮着凉了可比她自己着凉花费的摩拉要多，但养猫一世用猫一时。
派蒙说她在两人昏睡的时候，学了怎么做杏仁豆腐，现在要给他们露一手。空怕厨房被炸，美其名曰在适当的时候及时止损，但估计是给派蒙当保底。
起码保证放在盘子里的东西是能吃的。
正确食用杏仁能够达到生津止渴，润肺定喘的功效，但过量服食杏仁，无论是苦或者甜都会引起中毒，所以在食用前必须先在水中浸泡多次，并加热煮沸。
希望空和派蒙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