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是我，你的晋先生和浙先生都争着想再见你一面。可惜被我抢先了。毕竟，再怎么说你们都已经见过，况且你也是我的孩子，就算一人一次也总该轮到我了。”
“抢先？是指上次晋先生来见我时的那种办法吗。”
“嗯...是也不是吧。晋和你说了他用秘法来见的你？”
雨已经慢慢小下来了，看来港口那边的大家进展蛮顺利。梧桐背着手，看着脚边的积水滩，摇头：“猜一猜的话，是能猜到的。”
“哈哈，他确实很好猜。”耀对小姑娘的话表示肯定。紧接着往前又站了站，挡住袭来的一股又一股穿堂风：“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见到浙的吗？”
没有拒绝，干脆地从背包里拿出保存得崭新无比的卷轴，梧桐踮脚指着底纹像无数个圆交错叠加的纸面：“在这里写下名字，就可以啦。”
耀摩挲着下巴：“...当时浙在这里停留了多久？”
梧桐皱眉思考：“大概有...五个小时。差不多。”
“这样啊。”
“耀先生这次能留多久呢？”
看着小姑娘懂事的不想让他为难，但眼底却藏不住期待，耀摸摸对方头顶：“怎么说也是三天后了。”
“哇！真的吗！？啊...嗯，我的意思是，三天真的可以吗？如果这个方法会让耀先生苦恼的话。不必勉强。”梧桐故作矜持，疯狂想在耀先生面前维持乖巧女儿的人设，按耐下内心激动的鸡叫，眨眨眼。
在他千年的寿数面前还想骗他，圆溜溜的眼睛里发出的星星都快蹦他脸上了。而且这模样，确实像浙。
倒是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年幼的浙牵着年幼的苏，来他跟前，亮着眼睛说，大哥你看这是我新找来的妹妹！苏也蔫坏，年纪小长相尚未长开，被当做妹妹了也不吭声，反正就是吃浙的喝浙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
耀轻笑，扯了扯小姑娘软乎的脸颊：“不勉强，耀先生可是很厉害的，教你个方法，先生再多留几日怎么样？”
梧桐咧嘴：“好！”
说起方法，这还是耀在没见到小孩儿前，半夜躺床上想的。
其实能来这个世界，也是因为有烛九阴的帮忙。人类有肉体，即使有什么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这种歪理。可理论上真的很难做到跨越时间，跳往另外的某个世界的操作。不考虑人性不人性的问题，只是脆弱程度，稍有不慎说不定会在时间洪流中被卷成碎片。
但他们这群家伙，都是意识体。意识体就意味着要比肉身自由得多。更意味着操作空间大。
同时，在异世界其实最忌讳的就是“褪色”。顾名思义就是忘却自我，被同化。但好在，以耀的年岁与意志，他强大的“自我固色能力”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所以当烛九阴说出有这个办法的时候，几乎是在指名道姓了。停留一年半载的做不到，但起码两三天是可以的。倒不是烛九阴和耀能力就到这儿了，而是这个世界的承载能力到这儿了。
耀确实强大。
也很聪明。
原世界是过年的节点，和国庆节不一样，没太多人的思绪和注意力放在耀的身上，更多的是家庭团圆，与此刻踏上的故土家乡。这就让耀虽身为第二大经济体，第三大国土面积国家。但却可以摸鱼来提瓦特找自家闺女儿。
言归正传，说回那个耀半夜顿悟出来的方法。
在浙的描述里，他的记忆是先被抹了而后又自己想起来。并且醒来的时候发现表没走多少，在那个世界里也没有明显的排斥感。
但晋却说，他回来的时候，时间在正常流逝，而且能明显感到那个世界在排斥他。
区别只在于一个是受小孩儿的召唤，一个没有。
所以，要么小孩儿手里的那个东西可以削减他们在这个世界里存在感，要么就是可以掩盖这个世界的视线。
不过在对着海里那个看着像内谁家的克苏鲁怪物出手前，他被警告了，而且小孩儿看起来也不甚舒服。再加上知道小孩儿手里的卷轴，是写名字。
名字，是很郑重的。是烙印，是刻痕。
看着小孩儿在卷轴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耀再现了一次龙角龙尾，如意料之中，没有任何问题。好心情的勾起嘴角。挥手唤出一支笔，金色的墨汁沿着卷轴上自己的名字，重新描了一遍。缓解其在上面的消失速度。
“不错不错，现在再怎么说也要等五天后了。嗯？放晴了。”耀抬头看着从乌云中透过的几道光，回头。
小孩儿正盯着他垂在地上的尾巴。
手感一定很好吧，耀先生的头发都很柔顺。鳞片摸起来的话和清秋的也肯定不一样，不过蛇鳞和龙鳞会有区别吗。温度上一定有的吧，耀先生是暖洋洋的，清秋冰冰凉凉的...
梧桐盯着盯着就开始发呆，直到耀拿尾巴尖上的鬃毛扫了下对方的鼻子。梧桐像被用柠檬水喷了鼻子的猫咪，皱巴着脸打了个喷嚏。
“回神了？”
“唔嗯...回来了。既然放晴的话，港口的店铺应该重新开张了，我带先生去买身新衣服吧。湿哒哒的会生病。”梧桐用黑雾凝出一只鸟雀。清秋认得空，那这鸟儿就知道往哪里飞，总归是答应过空。
而且刚刚屏障破碎的一瞬间，她还看到冲天的海浪被冻结。现在天也放晴，那事情就是完美结束了。
耀很不喜欢显露出龙的特性，本来家里孩子们对他就有距离感，龙本威严，再加上这个，他就算再怎么表现亲和，也莫名会像端着架子。
恢复成与常人无异的模样，耀望着被小姑娘放飞的黑色鸟儿：“这个力量...”
“啊，是...呃，是在某一天突然觉醒的。我和这里的本地...本地妖怪签了互利共赢合同，祂的力量由我驱使，但是我需要给祂容身之所。”魔神和契约诅咒这个概念解释起来有些困难，梧桐挠挠头，用几个同义词替换了一下。
“......”一直呆呆傻傻的，软软糯糯的小不点儿，冷不丁抛出来自己和本地妖怪签合同这个大事。在耀这个老父亲的视角里，互利共赢合同听起来难免会像刚毕业大学生被骗着去签的诈骗劳苦合同。
梧桐没发现耀颇为复杂的眼神，直接牵起对方的手，进行锚点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