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不值？我？
陈帆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唐尼，他记得同样的话唐尼在原着动漫里也说过，不过那时是针对一个被脊蛊爬到头上的尘民，现在是针对他。
毫无疑问，这个叫唐尼的人已经完全被灯塔那套上民尘民的观念洗脑了。
异变突生！
脊蛊群像发了疯似的冲向唐尼，就连子弹也不避让了，哪怕自己中弹，也要让自己的同伴更接近唐尼一些。
“佩妮！救我！”唐尼惊恐地喊叫。
佩妮反应过来，朝着唐尼的方向全力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
但已经晚了。
从唐尼说出那句陈帆一文不值的时候开始，唐尼的死亡就注定了，就在此时此刻。
陈帆挑了下眉毛，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的阴影里望了一眼。
艾娃生气了？
脊蛊群忽然暴动，这是原着中没有发生的事，发生这样的事，很大可能是因为艾娃操纵菌群对脊蛊群施加了一些影响。
艾娃把他视为同类，唐尼说他一文不值，对艾娃来说也是在说她一文不值，艾娃生气也不是不能预料。
陈帆轻叹一声。
唐尼虽然冒犯了他，但他知道这是因为唐尼受到了错误的教育，造成冒犯的根源不在唐尼这个人身上，所以他没对唐尼的话感到不悦。
星球意识通常也不会因为一个人怒斥老天爷就把一个人杀掉。
但唐尼引起了艾娃的不满......
他死定了。
陈帆摇了摇头：“唐尼没救了。”
艾娃有意杀掉唐尼，仅凭佩妮的一支枪是不可能把唐尼解救出来的，他倒是可以救唐尼，但他没有为唐尼出手的理由。
“我们走吧。”陈帆攥住佩妮的手腕，把佩妮往后拖去。
“不！我不走！”佩妮急了，她挣扎着想逃出陈帆的掌握，同时不停地朝唐尼附近的脊蛊开枪，“放开我！我要救唐尼！”
陈帆没有理会。
原着动漫中，佩妮试图叫醒陷入幻觉的唐尼，结果被唐尼打了几十发子弹，就连尸体都被唐尼又打了一梭子。
事后唐尼仅仅短暂地醒悟了一下，就又陷入了猩红素的幻觉之中，最后被噬极兽吃掉了。
两个人的结局都是悲剧。
现在佩妮已经被拯救了，而对唐尼而言，能直接死在脊蛊群里也已经比他原来的命运好太多了。
就这样吧......
陈帆没有理会佩妮的呼喊，强硬地把佩妮拖出了储藏舱，储藏舱里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一两秒就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令人恐惧的咀嚼声。
佩妮意识到唐尼已经死去，她双目失神，走起路来都软绵绵的。
陈帆能够理解佩妮的心情。
原着动漫中，佩妮暗恋唐尼，甚至做好了为唐尼拒绝繁育任务的心理准备，打算到执行繁育任务的时候就找机会自杀。
繁育任务是一项非常特殊的任务。
灯塔不允许自由恋爱，更不允许私自进行性生活，但又要增加人口。
因此会不定期地给适龄男女发布繁育任务，让彼此陌生的人到所谓的金色大厅，在众目睽睽之下深入交流。
繁育任务极度践踏人的尊严，尤其是女性。
但繁育任务本身没有伤害性，还会获得灯塔的奖励，灯塔也经常宣传执行繁育任务光荣，并且严惩拒绝执行繁育任务的人，因此几乎没有人拒绝执行繁育任务。
佩妮却愿意为唐尼拒绝繁育任务，甚至甘愿去死，可见佩妮对唐尼是有感情的。
此刻佩妮目睹了唐尼的死亡，内心崩溃也是理所应当。
等事情结束之后，他会从联合政府请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帮助佩妮从这段阴影里走出来。
不过，佩妮对唐尼的感情也不一定是爱。
以他的经验判断，佩妮对唐尼的感情很可能只是荷尔蒙、工作环境、外部高压等多重作用引起的假爱情。
从原着动漫里，他看不出唐尼有一点值得被爱的地方，唐尼完全被灯塔洗脑，傲慢自大，换一个人跟佩妮搭档，佩妮说不定也会爱上那个人。
最重要的是，佩妮愿意为唐尼拒绝繁育任务是在唐尼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一厢情愿这四个字准跑不了。
兴许经过联合政府的心理治疗，佩妮不仅能从阴影里走出来，还会重新审视她对唐尼的感情。
“佩妮，唐尼人呢？”
马克朝他们跑了过来。
马克一路上遇到不少脊蛊，不过这些脊蛊都像喝了假酒似的，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敏捷，甚至还有相互攻击的。
因此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杀光了路上的脊蛊，来到了队伍的末尾。
“唐尼......唐尼他死了。”佩妮失魂落魄地说。
“死了？”马克皱了一下眉毛。
不过唐尼跟他不是一路人，他们两个的关系本来也不亲近。
马克没有多问，他对陈帆说：“佩妮现在已经不适合战斗了，麻烦你把佩妮带出去，我来为你们断后。”
陈帆搀着佩妮摇了摇头：“这里还有个大家伙，不解决了它，我们很难从这里走出去。”
大家伙？
马克愣了一下。
嘀嗒！
马克抬起手臂，发现天花板上掉了一滴黏液在他的手腕附近。
这是......
马克面色大变，头也不抬地举起手枪向上射击，同时脚下用力一蹬，身体朝侧面扑去。
嘭！嘭！嘭！
他的反应是非常及时的。
呼——
一条粗壮的尾巴扫过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拍到了一个站在不远处的无辜队员身上，一下子将这名队员拍得生死不知。
他的子弹射在这条尾巴上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全都弹开了。
miss！miss！miss！
天花板上倒吊着一只比坦克还庞大的土黄色怪物，这只怪物的头颅像那啥似的不停伸缩着，两颗绿豆似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拟人化的贪婪神采。
“噬极兽！”马克吼道，“你们快走！”
佩妮从失魂落魄中惊醒。
这不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更不是她第一次经历人员伤亡，只不过这次死的人对她比较重要，她才陷入了恍惚的状态。
此刻噬极兽的庞大身躯充满了她的视线。
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怪物的愤怒同时涌上她的脑海，她含着泪水举起步枪，朝着噬极兽疯狂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
连绵的枪声和刺痛吸引了噬极兽的注意，它把目光从马克转移到佩妮身上，一跃跳到地上，咆哮着朝佩妮跑来。
在狭小的走廊里，这样一头把整条走廊都塞满的怪物奔跑起来产生的压迫感比坦克强几倍不止！
佩妮恐惧得动弹不得。
“唉。”
忽然，佩妮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