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眼，才踏进病房。
祁欢看到他回来，“云兮呢？”
“顾总带她去顾老太太病房了。”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黑色似乎要吞没这座城市。
“你跟顾媛聊什么了？”
保存好录音的祁欢放下手机，视线看向他，看他英俊的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突然笑了下：“喜欢上她了？”
他的眉倏然皱了：“祁欢。”
她挑眉，“你看起来一副要为她惩罚我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看到她挨打受伤生我气了。”
“……”
他脸色绷着，“我刚才去了胡艺娜病房，她说不是你碰倒的她，她也没看到你是怎么摔下来的，所以我想顾媛的话不是真的。”
原来他是去求证了。
祁欢娇弱的脸溢出轻笑：“我以为你信顾媛不信我呢。”
裴之听她那么懒散毫不在乎的语气胸口瞬间堵塞。
他走过去，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眸看着自己，“要我说几次，嗯？”
他一字一顿，“欢欢，我不喜欢她，只喜欢你。”
她的心跳仿佛有刹那的漏拍。
她偏头挣脱他的手，撇嘴轻哼：“谁知道呢。”
看她鼓动的腮帮，他没好气地低笑。
他坐在床边，大手捧起她瓷白的脸蛋，黑眸注视着她的双眼。
“看到她挨打我就知道你确定这件事就是她做的，我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心狠手辣。”
他的手指在她脸蛋上摩挲着，“你受伤没？”
祁欢摇头。
他低头朝她唇上轻轻碰了下，感受到她的真实，好像是从他心底发出的声音：“那就好。”
“她自己动手打的？”
祁欢的眸微微瞪大：“你怎么知道？”
他的视线睨了一眼她的手臂，“刚才你吃饭都疼得抬不起手，怎么会有力气打她？”
难怪当时他执意喂她。
她的心此刻突然被什么填满，大抵是他连这种细节都观察到了，一瞬间让她紧绷着的情绪忽然找到了可以依赖的发泄口。
她主动靠在他怀里，低柔的声音带着疲惫：“裴之。”
裴之搂住她，不敢太用力只是手搭在她身上，“身上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嗯？”
她再次点头，感性不知怎的找上她，染的她的双眼都在涌动着什么。
从台阶上滚下来时，一层一层地往下掉，她吓的全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除了疼还是疼。
当初江祁珊推她时，那几秒的瞬间她都幻想了无数可能，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有这么一天，而且来得这么突然。
摔到地上，她又看到浑身流淌鲜血的胡艺娜。
她支撑着身体想爬起来，可没什么力气的她身下又全是粘稠的血液，仿佛粘着她根本起不来。
直到醒来，看到裴之云兮他们守着自己，她心里才有了一丝安慰。
可她摔下楼的真相又促使她不得不冒险调查。
她心疼顾媛哭得梨花带雨不忍毁掉她未来，可她呢？
她以为骄傲的自己无人察觉的脆弱，却被裴之一眼看穿。
就好像无人前往的深渊沼泽，突然间有了一丝阳光，将黑暗的泥泞不堪的深渊照出了一丝温暖光亮。
“顾媛，你打算怎么惩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