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在这一秒突然认出来女人的脸，没错，是她的母亲祁雪娆。
而开车的是她父亲江震，后座的女孩就是她。
在看到祁雪娆脸上的崩溃，她的眸都瞪大了，声嘶力竭地喊出来，“林瑞！”
电话腾得被挂断了。
祁雪娆瞪着眼睛，“江震，你们睡了？她说什么？你要带她泡温泉？”
开车的男人眼底有慌乱，声音也是急切的：“她故意挑拨我们，你信她？娆娆昨天我在你床上，而且早上我也是抱着你的，你不能听她胡说八道让她挑拨我们的感情。”
祁雪娆根本不信，伸手去拽他胳膊，“你把车停下，给我说清楚。”
“欢欢发烧了，娆娆我们得赶紧带她去看医生，乖，别闹。”
“你现在知道着急你女儿了？刚才在温泉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去哪了？你敢说你没有私下见她？”
她像是抓住了什么细节，声音愈发不稳，抖得让人心疼：“林瑞说的珊珊，又是谁？”
难怪，难怪昨天她在温泉馆里看到那个女人身形跟林瑞很像，因为那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她才不敢认。
难道那个孩子是他的？？？
她控诉了几句眼泪就流了下来，本来她情绪都不稳，这几年一直被江震在感情里折磨得没有一点安全感，好不容易来度假却听到了林瑞的话。
“你不是答应我你们不再联系了吗？”
她越说越难过，情绪上头地晃着他的手臂，全然忘记他在开着车，方向盘因为她的晃动江震也控制不住地打圈……
在下山的路段方向盘不稳无疑是致命的。
祁欢努力地伸手想去拉自己的母亲，想去帮他们把车子控制住，可是她根本触碰不到。
眼前前方正要上山的车与他们的车就在撞在一起——
剧烈的碰撞声响彻她的耳骨。
“啊——”
她这是梦见了当年的事吗？
难道那时候妈妈的情绪就不对劲了？
祁欢大口大口地呼吸，她抬手想要撩头发，指尖划到耳边湿漉漉的，她手攀覆上去才发现她眼角都是泪痕。
一转眸，身旁根本没有裴之的身影。
窗外的夜漆黑无比，她的手机在黑暗的卧室里闪出光芒，刺的她瞥过了眼睛。
才凌晨两点。
裴之去哪了？
她摸黑下床，走到卫生间里。
看到镜中的自己，女人耳边的头发湿的大片，她的眸都带着红色血丝。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她印象里的母亲在面对江震时确实会情绪失常，可对待自己从未像这样凶过发狠过，在她眼里，她一直都是温和的善良的。
但刚才梦中的母亲，气得猩红的脸，额头满是暴戾的青筋，神经似乎绷得紧紧的，可眼神又绝望又哀怨，仿佛江震提林瑞一个好的字眼，下一秒她就会疯。
所以，这就是后来她母亲抑郁自杀的原因么。
***
二楼。
男人伫立在某间房内，久久不曾动作。
乘着月光，偶尔有一丝光亮照进房内，就那一丝的光，可以看到房间是充满童趣的，摆着整整齐齐的几桶玩具，儿童滑梯，赛车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