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传唤
伊万的心思杨帆多少能够猜到一些，这个已经38岁的汉子，曾今是从西伯利亚训练营中走出来的凶悍人物。做了十年的国际佣兵，五年的雇佣兵，早已厌倦了刀头舔血的日子，他应聘黑石安保公司更多的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躲避仇家。
今年他的合同要到期，即便是曾今的兵王，也架不住年龄的增长。不说黑石给出的合同金额锐减，对于伊万来说毫无吸引力。本就是为了避难才来到米国的他已经越来越觉得米国不安全。曾经的一位战友告诉他，欧洲黑市上已经有人1000万美金悬赏他的性命，而对方已经注明目标在米国黑石公司。
他并不缺钱，他现在只希望能够拥有一个安全的环境，然后能够晚年善终。杨帆曾经私下里聊天时，给他讲了不少中国的人文社会环境，但是一条严厉禁枪就强烈的吸引着这个斯拉夫的汉子。如果没有枪支埋伏或者狙击，他相信即便来十个八个人，也未必能在自己手下讨得了好。
伊万平日里沉默，但寡言不代表他愚笨。相反，能从十年国际佣兵的生涯中活着回来的人，如果蠢笨那早就尸骨都寒了。这半年来，他给杨帆做贴身保镖，很多事情杨帆并不避讳他，给予了他足够的信任。所以他知道一些梅林福克斯的事情，也知道杨帆对乔治·拜登、鲍勃·雷恩这些敌对之人的态度和作法。
杨帆总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事别做绝，要给别人一些机会。这种与人为善的理念和他的经历不太一样，但不可否认，这种东方式的智慧让伊万对杨帆的信任与日俱增，动了合同结束后去中国生活的念头。
伊万和周边人了解过，中国的国籍恐怕是这个星球上最难加入的国籍之一，若是没有一个中国人的帮助，他怕是能难融入中国。还有什么人比眼前自己的雇主更加合适？
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在给杨帆下套，尤其是这个自称来自佛波乐的探员奥尼尔·卡拉曼，看杨帆的眼神很不对。让他想到了曾经西伯利亚荒野里的狼，眼神中的目光完全是看猎物的表现。
这是一个机会！还有什么比共同患难更能建立私人友谊？
哪怕自己是有私心，但这并不损害杨帆的利益，谁又没点私心呢？而有他在，万一杨帆要进牢房被监禁，那他也能护着杨帆不被什么牢头恶霸给暗算了。
坐在佛波乐的警车上，两人只是用眼神做着交流。坐在前排的奥尼尔·卡拉曼从刚上车开始，便在给杨帆施加心理压力，他的任务是从杨帆口中，得到背后大佬所希望得到的证据。哪怕是用些手段，只要能让这个小年轻屈服认罪，那就可以了。
一个斯坦福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个富豪学生，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或许在搞互联网上有些小聪明。但这样的天之骄子他见的多了，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动点手段就能让他们跪地求饶。这次的任务就是从天儿降的功劳！
警车开进了旧金山警察署，杨帆和奥尼尔·卡拉曼被带下车来分开带走，杨帆去的是传唤室而伊万则被带去的审讯室。
这是一间空阔的房间，除了两张椅子什么也没有，椅子似乎还是焊在地上的，无法移动。连进出的门都被设计的如同隐形门，关上的时候和墙体一模一样，就像是被装进了一个方盒子。
其实在房间的一侧，就是一个审讯室，在这里能透过单色玻璃，让审讯室清晰的看到旁边房间里人的一举一动。
杨帆被带进房间后，便不再有人搭理他。寂静的环境，内心的忐忑，这种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无形压力往往会让一些意志脆弱的人开始焦虑，怀疑，难以忍受，直至情绪奔溃。
杨帆约摸着时间应该快到下午五点钟了，进来的时候身上的一些物品如手机、钱包等都被警局收走保管。此刻在这里他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杨帆干脆盘腿坐在椅子上，做了一个冥想打坐的姿势。从这一刻开始，一场精神上的较量已经展开了。
自己不利之处在于只能被动防守，而敌人却可以肆意的发起进攻。唯一对他有利的条件就是传唤证只能传唤自己不超过24个小时。克拉伦正在赶来，自己不是没有后援，但必须先把这段时间给挨过去。而看这个架势，这次的经历怕是不会太轻松。
杨帆闭着眼睛尝试打坐冥想，结果没一会脑袋歪的都快睡着了。这一幕看的一旁审讯室里的奥尼尔·卡拉曼直瞪眼，暗骂这小子怎么心这么大捏？老子可是佛波乐探员！能被佛波乐关注的都是大案，这小子是不是不懂得佛波乐代表着什么？
奥尼尔·卡拉曼有些心态不稳了，感觉权威遭到了挑衅。而一旁的另外两名旧金山警局的警长却是在那里谈论着股市，谈论着房间里那个小子的身价。icq股价已经涨到162美元，即便这么高的股价，突然在坚定的缓慢上扬，超过了当日发行时收盘的150美元。市场是有多看好这个年轻人和比尔盖茨的组合？
奥尼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可是加州旧金山地方警局和他们佛波乐并没有直接统属关系，这两人的存在甚至影响他使用一些严厉的手段。
他站起来身来打算去做点什么，动刑自然是不行，但用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谁也说不了什么。这是传唤，不是住店，不舒适就对了！既然心理压力不太管用，那就增加一点别的东西。他不在等待，亲自走进传唤室。
奥尼尔·卡拉曼走进房间，杨帆却是歪着脑袋眼睛都没有睁开，这特么的明显是不合作的姿态。
事实也的确如此，任凭奥尼尔·卡拉曼威胁恐吓利诱，杨帆都是这副死样子。从始至终都只重复一句话：“等我的律师来做回答，再次之前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这是法律赐予公民的权力，神圣不可侵犯。公民有发声的自由，同时也有沉默的自由。无论奥尼尔说什么，杨帆都是这句话，让他很有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与画风相反，长相粗犷的佛波乐像是秀才，而大学生模样的杨帆就特么是那个倔驴大兵。
各种语言攻势和心理攻势持续轰炸了一个小时，杨帆的态度死硬，让奥尼尔既暴躁而又无奈，犹如老鼠拉龟无从下手。要不是房间里面有监控，他早就忍不住上去打人了。
太气人了！
好在理智尚存，对面的年轻人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除非他能杀人灭口，否则现在打了他，等他出去了，那还不得把自己告到牢底坐穿。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自己上手段了。奥尼尔假装愤怒的咆哮，然后把一大杯水泼在杨帆的身上。
等他走出了房间，立即把室内的空调温度调到最低，风力开到最大，然后把室内的所有光照全部打开，包括两盏审讯用的高功率射灯。
杨帆还想歪着脑袋睡觉，做梦吧！接下来的20多个钟头你小子都别想再合眼了！他会不停的走进去，弄醒他，给他泼水，反复问他相同的问题，机械的重复再重复，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克莱恩究竟能够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