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兰脸都绿了，“白芷！你才有病……”
她真恨不得撕烂白芷的脸。
白芷也往后退了两步，甚至想摸个口罩带上。
“巩膜跟脸色那么黄，火气那么大。”
白芷淡淡道，“你是南方口音，我记得你上个月月底回乡探亲。”
“曹小兰，回去之后，没少吃毛蚶这些东西吧？”
白芷扫了一眼知青院那些人，“以后吃饭之前，好好洗洗手，我怕你们都被传染。”
“甲肝虽然能自愈。但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成为暴发型甲型肝炎。”
“这个死亡率是50%以上。”
季筱筱脸色一变，甲肝传染性很强的。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白芷是说真的，假的。
可她可不想被感染。
如今医疗条件那么差……
知青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城里来知青，还真有不少人知道什么叫甲型肝炎。
周围所有人都下意识离曹小兰远了一点。
曹小兰感受到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眼神，恨得几乎要吃了白芷。“白芷，你少tm胡说八道，谁有病了？”
白芷冷冷道，“你前段时间，全身乏力、食欲不振、厌油、恶心、呕吐、上腹部饱胀感或轻度腹泻。”
又看剩下人，“你们没发现她最近巩膜以及皮肤都有不同程度黄染？”
“不仅如此，她腹部疼痛，肝脏肿大，有压痛和叩痛，大便颜色变浅，皮肤瘙痒。”
“这不是甲肝是什么？”
白芷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出她的医术。
她看不下去，一条人命就这么在她面前流逝。
白芷越说，知青院那些人离曹小兰就越远。
因为白芷说的好像没错，曹小兰皮肤的确更黄了，前段时间喜欢抓痒，他们还以为是有虱子。
还有事儿没事儿喊肚子疼。
忍不住离曹小兰更远了。
曹小兰几乎要跳脚，却骂不出别的话。
她也发现白芷说的好像跟她最近的情况对得上。
那群知青的反应太明显了。
凑在这里的那群社员，离曹小兰也是远远的。
刘婶更是不客气道，“徐书记，这个曹小兰有传染病，可不能跟咱们掺和在一起。”
“万一把娃们都传染了咋办？”
徐宏斌这会压低了声音问白芷，“真，真是传染病？”
“粪口传播。传播力很强，传播速度很快。”白芷道，“知青院那边的粪坑别用来沃肥了。最近都焚烧了吧。”
徐宏斌：……
白芷很认真的样子。
白芷当然很认真，她看向了周围的社员，冷冷道，“别说把脉，有的病，只是看脸，我就知道你们有什么病。”
知青院的郑伟，一张脸憋得通红。
“谁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看出曹小兰那个反应。才故意这么胡说八道……”
白芷压根已经不搭理他了，和徐书记以及刘巧巧家里人道，“我现在说，刘巧巧不送医院，很大可能会死。”
“你们管不管？”
站在那边的季筱筱看着白芷，双手攥着成了拳。
白芷这话一出。
刘家人就都变了脸，“真，真的会死人？”
那是他们亲女儿。
白芷毫不犹豫点头，“会。”
白芷话落下，刘家就着急了。
亲家不能真的撕破脸，可是，女儿也不能送死啊。
白芷那面嫩的，说医术有多好，的确让人不敢相信。
可，这事跟人命挂钩，谁都不敢冒险。
更何况她刚说那个知青的毛病，说得还挺玄乎，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亲家，要不，先送巧巧去医院。”
大壮妈脸色更难看了，“不行，白芷就是胡说八道的。”
要是白芷说得对，那不是说她的大孙子得被打掉？
徐书记皱眉，和稀泥道，“送去医院，甭管到底是怎么样，去检查一下，看看身体，那总归是没错吧？”
看大壮他妈还要闹，怒道，“又不是送去就做流产。”
“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他看了一圈，还是道，“贺钧，你开车稳，你开车！”
大壮妈都要在地上撒泼了。
“去啥去，去县医院不得花钱？”
可巧巧妈却咬牙道，“去。花多少钱，我出！”
她的亲女儿，她不能这么看着女儿送死！
大壮妈直接撒泼了，“刘巧巧嫁到我老钱家，生是我钱家的人，死是我钱家的鬼！
“我家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都拼了。”
“我看谁敢！”
那巧巧也是个软性子，这会害怕婆婆以后磋磨，不敢反抗。
只能看娘家，泪眼婆娑的。
刘家男人那边又犹豫了。
话的确是这样说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尤其是这还怀了人家的孩子，无缘无故就说给打了，要断人家香火。
确实不合适。
只有巧巧妈眼泪都要下来了，“徐书记……”
徐书记没法子，去看白芷。
白芷皱眉，很肯定道，“不送医院，会有生命危险。”
白芷眼神太笃定了。
徐书记咬牙。
白芷不是说就会一点点医术吗？
这看一眼就知道人家是啥病了，也叫一点点？
可，这赤脚大夫是他选的。
最关键是，性命攸关的事儿。
肯定是宁肯信其有。
他直接拍板，“大壮他妈，还以为是旧社会？”
“媳妇儿是个物件？”
“封建老思想，我看你们一家也想跟着改造！”
又招呼其他人，一个个愣着干啥，“送人去医院啊！”
“拖拉机里垫厚一点。”
巧巧妈大喜，赶紧就去帮忙，扶着自己女儿就走。
大壮妈要拦。
徐书记怒道，“要是被你耽搁的害死了巧巧，你一样要赔命！”
钱大壮也终于赶到了，一路上已经听了转述的话，本来是要跟着闹的。
可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他可不想去接受改造。
赶紧压住了他妈，“先去医院看看，万一那个城里的知青给看错了呢！”
“真要是万一保不住，医院也能想办法啊。”
“您可不能让您孙子出事儿！”
这话一出，大壮妈一溜烟就爬上了拖拉机。
闹剧终于消了，剩下的人却都讨论个没完。
讨论白芷的医术，讨论老钱家的这个好不容易来的孩子，讨论曹小兰的传染病。
只有季筱筱神色阴晴不定，看向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