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教导
中午时分，女学员宿舍，琳娜带着一身疲倦回来。
昨夜提神药剂的炼制并不算成功，即使她已经学习过药剂的基础炼制说法，方诺也给她讲解了其中的注意事项，但并非是知道怎么做就能做出来的。
知易行难，琳娜的炼制手法和对时机变化的察觉与掌握还需要更多的磨练。
如果不是今早有课，琳娜其实是打算在小屋内睡一觉就继续炼制的。
躺在床上，宿舍内还是一片寂静。
三姐妹一如既往不在宿舍内，她们都是贵族小姐，这种四人间宿舍即使布置得再豪华也不会是她们的常住地，只是偶尔在这里小聚一下罢了。
更多的时间其实是在校内的单租间内自己居住，这也是为什么校园内单间房租金如此之贵的根本原因。
“自己炼制药剂真的好累，等炼制完了还要自己去售卖，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还有售卖的渠道也要找，卖给正规的药剂铺肯定会被人注意到，我拙劣的化妆术可能瞒不过他们，去哪找二道药剂贩子啊......”
琳娜躺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自己的头，感觉好累好累。
她以前只是埋头学习，不曾接触过这么多事情，千头万绪，这个要考虑，那个要小心的，着实令她有些心力交瘁。
“这就是变强的代价吗。”
琳娜喃喃道。
“是这样的。”一个沙哑阴沉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她拿开枕头一看，窗沿外游来一条灰白色的蛇，看其头角峥嵘的样子，正是伊诺先生！
琳娜惊喜道：“伊诺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前几天伊诺先生通过契约反向联系了她，说是有事情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具体是什么也不说，搞得琳娜心里非常担心，人类的世界如此险恶，伊诺先生要是吃亏了可怎么办？
虽然比起别的不怎么聪明的召唤兽，伊诺先生非常智慧，但毕竟是异世界生物，对这个世界不算了解，有些时候就算聪明也难以应付。
不过方诺并未向她解释什么，他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在改造可怜的汤姆，将翡翠巨象的心脏和黑冠鸟的翅膀塞进他的身体里可花了他不少力气。
好在这个世界的地下商业还算发达，很多他需要的材料都不难买，不然汤姆很可能会因为缺少药剂死在实验台上，毕竟虽然不同世界的人类结构大体相似，但很多细节上都不尽相同。
“回来了，你的药剂练得怎么样了？”方诺懒洋洋地盘靠在窗沿上晒着太阳，在远离丧尸世界后，不知为何，他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再加上需要时常沉眠恢复精神力，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很多。
“还是没成功，”琳娜有些低落，她在药剂学这方面的天赋并不算太高：“但是我知道哪里错了，我一定能改好的！”
“嗯，继续努力。”方诺睡意渐渐袭来，敷衍了一句，他原理已经讲过，至于后续就看琳娜自己后续发挥吧，他也不是保姆，不可能事事都帮忙，只是给她一些机会和指引罢了。
琳娜却像是得到了鼓舞，心中又充满了信心。
这几个月来，若非有伊诺先生在旁边鼓励支持她，她恐怕也很难坚持下去。
而做的事越多，她越觉得从前的自己简直傻得可怜，很多事并非只有一种解决方法，但她以前偏偏要选择最傻的那种。
成长，或许就是在不断的否定从前那个自己。
但有一件事不管过多久，琳娜永远也不会忘记——杀死凯茜！
最近凯茜不找她麻烦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过起了贵族小姐的生活，但琳娜怎么可能忘记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愤怒和仇恨的火焰正是驱使她成长的源动力，是她逼迫自己不断打破旧有观念的根本原因！
趁着伊诺先生还在，她赶忙在心中问道：“伊诺先生，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杀死凯茜了吗？”
琳娜这点心思方诺早就看出来了，她也没想着瞒过方诺，毕竟在她看来，她们是最亲密的伙伴，不会有瞒着彼此的事情。
“杀人很简单，但善后很难。”方诺微眯着眼，悠悠道，像个耐心的老师。
“见习召唤师唯一可观的战力就是他们的召唤兽，那只小猫不算什么，但是凯茜的身份才是她最大的保护伞。”
“这个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凯茜的父亲是巴特莱子爵，是王国南部巴特莱领的领主，那里地处偏僻，几乎没人听说过，学院里有些人嘲笑她是乡下领主的女儿。”
琳娜说道，她先前很难想象，在自己面趾高气昂的凯茜，其实也只是别人口中的一个笑料。
但事实确实如此，圣诺丁顿学院是紫荆花王国最好的学院，这里聚集着王国内的各路青年才俊和贵族子弟，在巴特莱领凯茜或许是子爵的掌上明珠，但在这里她也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鳖小姐罢了。
“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暂时忽略她家族的势力，不过你要小心，不要以为巴特莱领真的是个小地方，其实那里靠近边境，民风彪悍，可能偏僻，但绝不弱小。”
“还有呢，凯茜的那些男朋友伱调查清楚了吗？”
凯茜的私生活堪称混乱，以豪放大胆的名声流传于贵族之间，也正是这种作风才让她无法真正融入学院贵族小姐的圈子中。
不过她确实颇有几分姿色，倒是也勾上了不少贵族少爷，除了几个月前辈琳娜撞上的约瑟夫之外，琳娜在调查中也陆续发现了好几个与凯茜有染的男人。
不止是召唤学院内的学院，凯茜的猎物还包括外院的学员，而最令琳娜惊讶的是，其中竟然有一个战士学院的老师！
谈到男朋友这方面，其实就有点难搞了，凯茜和他们联系紧密，身边总有男人在晃荡。
“把思路放宽一些，不要执着于马上杀死一个人，机会，也很重要，想一想，凯茜什么时候独自一人，离开她的众多男友？”
琳娜眉头微皱，突然眼前一亮：“返乡假期！”
“再有三个月，学院就会放两个月的返乡假期，凯茜去年就一个人回去了，她和随从乘着飞艇，回来时还和我炫耀了好久。”
想到那句：“琳娜，你不会还没做过飞艇吧？”为她带来的自卑，琳娜心中就有种酸涩和怒火。
“还有三个月？足够了，制定好计划，然后去实施，记得方方面面都要考虑，你实力不够，做事就要仔细些，我之前遇到个人，他就很谨慎......”
说着说着，方诺的声音渐渐小了。
琳娜转头一看，灰白色的蛇已经在阳光下安然入睡，头颅深埋进盘旋的身体里，像是个鸟窝。
琳娜不禁噗嗤一笑，严肃的伊诺先生睡着了也很可爱呢。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它的鳞片，虽然是灰白如石膏一般的色泽，但在阳光下不知为何也显得格外耀眼。
说起来，她好像一直都没怎么主动碰触过伊诺先生，听说蛇的鳞片其实摸起来质感也不错......
然而琳娜摸了个空，看似窗沿上有白蛇的身影，其实根本摸不到，手指直接穿了过去。
琳娜瘪嘴，伊诺先生又把自己虚化了骗人。
时至今日，即使她已经和方诺练手战斗了好几次，但仍未摸清他的全部能力。
据方诺自称，他是一条活了上百年的变种白磷蛇，曾经是一个巫师的伙伴，所以虽然实力不高，但见识和智慧都较别的魔兽更高，至于他的能力，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障眼法，是巫师对他的邪恶实验造成。
“如果有一天我表现出了新能力，不要惊讶，我也是刚发现。”
方诺如此宣称到。
至于这个陷入沉眠时虚化的能力，琳娜早就发现了，这让她好几次想趁方诺睡着偷偷摸他都失败了。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召唤出来的是和凯茜那样的灵猫就好了，手感一定很不错。
但也只是想想，伊诺先生对她来说，更像是严厉又渊博的导师，若是没有他的教导，即使琳娜召唤出了另一个优秀品质的召唤物，恐怕也没办法得到如今这样的成长和提升。
“谢谢你，伊诺先生。”
琳娜看着阳光下的虚影，心中默默道。
即使他隐瞒了很多信息又如何呢，即使她大概能猜到伊诺先生做的这一切恐怕另有目的又如何呢？
相比起她这些日子来得到的东西，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