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很乖。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要死掉了，心里害怕，但听到老太医的声音，她还是乖巧地张开嘴巴，发出“啊呜”的小动静。
老太医定睛一看，差点气笑了！
这叫中毒？！
“怎么样？”
大皇子连忙问：“太医，本王的皇妹还有救吗？”
大皇子妃也泪眼婆娑地看着人。
“……无碍。”
老太医的目光从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的脸上一一扫过，确定他们是真的担忧，而不是消遣自己时，才堪堪开口：“小殿下只是换牙了，并未中毒。”
沉默，是今晚的战王府。
“……换、牙？”
大皇子的脑袋嗡了一声，整个人都站不稳当了，连声问：“太医，你确定十七皇妹只是换牙，而不是中毒吗？”
这、这不是玩我呢吗！
“臣确定。”
老太医从容不迫地说。
大皇子：“……”
大皇子妃也一脸震惊，瞠目结舌道：“只、只是换牙？”
只是换牙？
饱饱也动了动自己的小耳朵。
大皇子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又是生气，又是庆幸，忍不住瞪向饱饱，咆哮道：“你牙疼捂个屁的肚子啊！”
害得老子都以为你中毒了！
饱饱：“?~?”
不怪饱饱。
饱饱也以为自己中毒了。
她低下头，拍拍自己瘪瘪的小肚儿，有些心虚。
大皇子妃也脸颊一热。
毕竟……她先前也觉得肚子疼来着。
但现在她完全不疼了。
“你怪孩子做什么！”
大皇子妃眨眨眼睛，道：“小皇妹没中毒是好事，你凶个什么？”
大皇子：“……”
他也知道这是好事！
但他气啊！
别看他这战王府密不通风，像是个多气派的地儿，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尤其是太子归京后，这种被监视感更是越来越浓！
可想而知，战王府的密探们会将这件事传多远！
那些人可不会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他们只会认为大皇子人笨脑拙、听风就是雨，实在是不堪为君！
大皇子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得要命。
“对不起……”
饱饱抠着小手指头，小声说：“我不该捂肚子的。”
大皇子没想到小家伙竟然会道歉，一时间，也有些脸热，说：“不怪你，明明是本王自己多想了，哪里怪得了你。”
说着，他又问向太医：“十七皇妹换牙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可会伤身？”
太医一怔。
显然是没想到大皇子会如此心细。
他顿了顿，这才抬眼，看向了桌上的肉菜，说：“回王爷的话，小殿下是吃了太多的肉，硌到了牙，才会流血过量，养个一两天，也就好了。”
大皇子松了一口气。
战王府的管事见了，连忙上前，将鼓鼓囊囊的荷包塞进了太医的手里，将人请了出去。
不一会儿，屋里只剩下了饱饱和战王一家。
小家伙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小乳牙。
她长得好，牙齿的卖相也不赖，莹白的一小只，看着好不漂亮，饱饱很仔细地将小牙打量了一遍，才奶声奶气地说：“这是我哪里的牙呀？”
小小的，找不见。
大皇子妃也觉稀奇，连忙起了身，喂了饱饱几口茶水，让小家伙漱口。
饱饱也乖，将小嘴巴漱了个干净，刚一开口，想要询问两句，好突然感觉嘴里漏风，门牙处凉飕飕的。
“咦？”
她呆了呆，小手不自觉地摸向门牙。
“哈！”
萧会射擦擦眼泪，差点儿喷笑出声：“父王！母妃！你们快看！萧明珠缺了个门牙哈哈哈哈！她好丑啊！”
大皇子妃定睛一看！
也笑了。
小家伙长得好看，脸蛋儿圆圆，眼睛圆圆，别提多讨喜了，当下缺了一颗小米牙，非但不丑，反倒更可爱了两分，一说话，还直漏风，小声音含糊不清的，听着就让人心软。
“胡说！”
大皇子妃也不纵着孩子，见萧会射这么没礼貌，她二话不说，直接拎起萧会射，对着她的屁股重重地扇了两巴掌，扇得萧会射吱哇乱叫，方才停手。
而后，她看向了饱饱，安慰道：“十七皇妹，你别听小射胡言乱语，不丑，你一点儿也不丑，特别俊！”
饱饱信了。
“嗯！”
她一脸严肃：“我可俊了，我都知道！”
说完，她又美滋滋地晃晃小脑袋，对着萧会射露出一个无齿笑，才继续道：“大皇嫂，我可以把我的小牙放到房子上吗？”
不等大皇子妃开口，饱饱又说：“有人说，牙要是掉了，必须丢到房子上，只有这样，新的牙牙才能长出来！”
五年前，她才两岁，因为想要找哥哥姐姐们玩，就偷跑出冷宫，四处寻人，未想，竟惹恼了十四公主，被十四公主的奶嬷嬷重重地扇了一个嘴巴，打掉了小乳牙。
饱饱又伤心又难过，攥着自己的小乳牙，呜呜地哭了很久，白羽才将这句话告诉她。
她记性很好，一直没有忘掉。
“扔到房子上？”
大皇子心道，这小皇妹看着娇气，也是真麻烦，当即嗤了一声，瞥向了饱饱，正好对上小家伙眼泪汪汪又满是期待的小眼神，他那句到了嘴边的拒绝被咽了下去，转而说道：“呵，拿来吧。”
拿来？
饱饱心下一紧，攥住自己的小牙，一脸警惕地看向了大皇子。
大皇子：“？？？”
不是，你这是什么眼神？
本王还能抢你的小破牙不成？！
“这是我的。”
饱饱气鼓鼓地说：“大皇兄！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牙不够多，就抢别人的牙，这是可耻的！丢人的！不礼貌的！”
大皇子：“……”
他都气笑了：“本王的牙不够多？你给本王好好看看！本王最不缺的就是牙！”
说完，他直接张开嘴！
饱饱：“！！！”
天啊撸！
血盆大口！
饱饱的小脸儿瞬间白了，再不敢跟大皇子对峙，转而抱上了大皇子妃的大腿，哭得可怜兮兮，说：“大皇嫂救！大皇兄要、要吃掉我！”
大皇子妃：“……”
“噗！”
她没忍住，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