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着养殖场走去，萧强则是说着自己的感受。
“以前你爸也是个挺好的人，你爸给我打电话让过来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段时间呢，让我觉得不太对劲，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萧强有点无法形容，双手都在胡乱的比划着。
“就是....就是.....反正就是不太舒服，我说这话可能有点过，你也别生气啊。”
江枫摇摇头，“我爸确实是有点不对，我也看出来了，这几天我和我妈也一直在商量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他并没有将去医院看过，得出老爸精神有问题这种事情说出来，毕竟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给老爸留个面子。
再者说了，要是说出去，以后就算是治好了，别人也会把他当成是精神病看待，用异样的眼光去评论。
这种事情对于正常人来说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真的得过这种毛病的人。
而且，这可是在农村，闲人碎语最厉害的地方，到时候光是那些长舌妇就能够把他说的想自我了断。
萧强说道：“你也看出来了，也是，你们毕竟生活在一起，肯定比我这个外人更了解，你们就没有想过因为什么江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啊，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观察，也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可是老爸什么都不说，还经常发火。”
江枫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一点事情，为他接下来的询问做铺垫。
“叔，以前你和我爸那也是多年的工友了，你们也都住在一个宿舍吧？”
“是啊！”萧强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那会刚去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人家说话我都听不懂，我说着一口方言，人家听了嫌弃。
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手机导航，我也看不懂地图，而且大城市你也知道，道路这一条那一条的，地图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找个人问路吧，人家看着我从乡下来的，一脸的鄙视，根本不给你说，还有几次，人家指了路，过去之后才发现，那就是胡乱指的。
哎，那个年代的大城市真的是跟现在不一样，都说现在人情味淡了，可是我觉得综合素质提升了，反倒是那会，就没有什么人情味。
我都不知道是人的问题，还是城市的问题，反正刚去那时候真的是特别难，本地人瞧不起我们，还是我们这些去打工的人报团取暖。
还是遇到一个别的省去打工的人，带着我们去了打工人的聚集地，那里都是各地的打工人，其中就有你爸，后来我们去了工地干活，住在一个宿舍。
你想想，那时候的工地宿舍能是什么样子，几十个人在一个宿舍，也没有什么专门洗漱的地方，生活条件特别差，不过能赚钱啊。
我跟你爸关系还不错，你爸这个人啊，挺大方的，对谁都好，不过吧，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觉得他有点太过于对别人好了。
人家都不认识他，他直接过去递根烟，其实这个倒也没啥，就是吧，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对他再好，都没有什么用处，当时宿舍里就有几个人，小气得很。
他们连毛巾，肥皂都不买，直接就用其他人的，被打了几顿之后这才是改了，后来就用你爸的，其实毛巾肥皂倒也没什么，就是牙刷这玩意不能一块用吧，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毛病。
他们连你爸的牙刷都用，平常时候出去打水都让你爸去，简直就是把你爸当成小工一样用了。
可是你爸呢，就是笑呵呵的，觉得没啥，别人都叫他老好人。”
萧强叹了口气，“哎，现在老好人这个称呼跟以前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好说法，尤其是在工地宿舍里面，你要是老好人，那谁都欺负你，就逮着你没完。
好几次我都跟你爸说，别这样做，可他就是觉得没关系，直到后来有一次，宿舍里几个人直接问他要钱，说是没钱花了，借一点花花，谁都知道，一旦借钱，那就要不回来了。
凡是在工地打工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除非说对方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才会借钱，不然绝对不会借出去，到时候对方跑了，你去哪里找。
都是各地的人，就算住在一个宿舍，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还有偷钱这个问题，特别严重，所以工地上一发钱，我们立马就会寄回去，最多留一点自己的生活费用。”
江枫眉头皱了皱。
“当时你爸都要把钱拿出来了，幸亏我和其他几个伙计回来了，看到之后气的不得了，把那几个人打了一顿，说是他们再敢这么做，见一次打一次。
咱们这里的人人高马壮的，他们几个小个子哪是我们的对手，你爸也真是，以他的力气打他们几个完全不是问题。
这是我们看到过的，至于说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你爸这人挺好的，对待朋友非常大方，凡是认识他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而且你爸也不是那种情绪非常不稳定的人啊，怎么现在却成了这样子呢。
说话比较冲，不顾及别人的情绪，光想着自己了，人家要是跟他说几句吧，可能会被怼回去几十句，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说到这，萧强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了，“不好意思啊，不是说你爸坏话。”
江枫问道：“叔，你们在工地赚钱多不多啊？”
“还行吧，每个月能拿一两千呢，要是努力点，还要更多。”
“那你们平常吃喝需要多少钱？”
“吃喝比较省，工地里也管饭菜，我们基本上不花什么钱，最多夏天的时候喝瓶啤酒，实在是觉得太馋了，会去买点猪头肉，猪皮冻吃，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奥，没什么，就是好奇。”江枫说道。
通过他的话，江枫也大概知道了为何老爸在外打工这么多年，都没有攒下什么积蓄的问题所在了。
哎！
他心里面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