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那一堆火光，在漫天飞舞的黑雪中忽明忽暗。
纸钱余烬随热流上升，在空中翻腾片刻后，逐渐汇入旋转的气流之中。
不知不觉，相框前的酒杯换了数次酒液。
每一次暗红变成浅红，周小莫就将酒液撒入圆圈内。
“啧啧~”方南咂着嘴，似乎意犹未尽。
“周老魔，最近混得不错嘛~
一个多月前才10箱，今天竟然有50箱。
不过，这幽魂玉酒倒是三个多月没喝到了。”
周小莫眼底一丝暗淡一闪而过，抬起头浅笑道：
“要不是今天发了一笔横财，明天就得在精神病院吃饭了。”
“堂堂老魔头，竟然穷到这种地步。”方南一边烧纸，一边回头嘲讽。
“我又不是你害死的，矫情个啥？”
“能不能像个男人！”
“哦~对了，你还是雏，不算男人。”
“你知道个屁！”周小莫脖子一梗，“杭城第一美女知道不？要不是小爷嫌女人麻烦，今晚就能抱她回家！”
“第一美女？玉儿姐？”
方南嘴角皱起，露出一副鄙夷之色，“玉儿姐能看上你？醒醒吧！”
“是凌若雪！杭城首富！首富懂吗！”
在死党面前，他可不想丢面子，很快就把今天的事讲了一遍。
“哦？这么说来，老子在第五域首富的地位，可能要被比下去了。”
方南摸着下巴，眉毛一抬撇了撇嘴：“算算日子，过几天毕业任务就开始了，你小子给我加把劲，在灵域多弄点幽魂卖钱，再留点烧酒。”
“前两天刚娶第28房小妾，座山吃空可不行。”
“这是重点吗！”周小莫翻了个白眼，“都没个实体，娶那么多有屁用！”
“你懂啥？魂体相融的滋味，啧啧~可比那啥强多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不懂。”
周小莫咬了咬牙，脸颊两侧高高鼓起，仿佛无力反驳。
“懵了吧！”方南下巴一抬，得意道：“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小爷不跟死人一般见识！”
“呦呦呦~说得像很有见识似的。”
“哼！”
“词穷才会哼哼。”
“你赢了！”
“你什么时候赢过？”
方南愈发得意，丝毫不知左手被烧没了。
等他回头一看，火已经蔓延到手肘处！
“卧槽！！！”
“周老魔！你故意不说的！”
连扑带打，终于保住了半条胳膊。
“一言不合就恶心人，你小子这癖好什么时候能改！”
“还不过来帮老子一起烧！”
火堆前，又多了一个烧纸的身影。
周小莫拿起烧火棍捅了捅了灰烬，又与他聊起周玉所说的话。
方南一言不发，似乎一直在思考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小莫，你打算消沉多久？
我都死大半年了，你没必要这样。”
“我也不知道。”
周小莫双手枕在脑后，直接躺在了地上。
看着黯淡的月色，目光渐渐失神。
“在这大半年里，我一直在想。
如果你没出意外，现在我们在做些什么？
今天看到队长她们了，估计是来给毕业任务压场的。
如果我们还在队里，那些家伙会不会吓傻？
可意义呢？
为了保护这些狗东西！你死了！你死了！！！”
他突然站起身低声怒吼！
不甘的目光中，仿佛有一片血海在翻滚！
“兄弟，你格局小了。”
方南轻轻一叹，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为什么我的天赋是‘守护’吗？
你知道，我也说过很多次。
一年多前，在你抽我几瓶子血的时候，‘守护’就等于传承了你。
虽然形象不咋滴，但如果我没有那颗守护的心，‘灵媒’也不会认同我。”
“就像通灵笔，你要是不阴险不小心眼，它能认同你？
以你的性子，不指望你有大义。
但多多少少，也要为国家承担一些。”
他单手锤在周小莫胸口，“兄弟！振作！”
“我会考虑的。”
周小莫似乎平静了下来，眼底的血芒一闪而逝。
三点血印，三个小时。
直到凌晨，纸扎人额头血迹消失，方南才返回鬼界。
临走前不忘来一句：
“前不久苏城大学有个校花死了，我准备纳她为29房小妾。
好好赚钱！不然老子连鬼王保镖都雇不起！”
看着倒在地上的纸扎人，周小莫不禁摇了摇头。
真是做鬼也风流……
翌日。
周小莫买了人参、鹿茸、冬虫夏草、海参、灵芝等补品。
加上三株空间裂缝特有的血阳花，林林总总花了300多万。
光是巴掌大的血阳花，一株就要60万！
而且只有在官方店铺才能买到！
把补品一分为三，两份给姜老和周老，一份留给自己。
即使是超凡者身体恢复快，但多补补总没错。
“李主任，明天开始我请几天假，又要麻烦你了。”
“毕业任务要开始了吧。”电话另一头，李主任笑道：
“放心，每次你请假都是我接替的，习惯了。”
“谢谢。”
挂断电话，周小莫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臭爬虫！给本帝滚远一点！！”
“吼！！”
“哎呀！来劲了！”
“吼！”
两老怒目而视，仿佛想用眼神弄死对方！
他拿出银针扎破手指，涂满倒在地上的纸扎人额头。
“咦！才过去一会，怎么又……”
何老目光一扫，瞬间就明白了。
“小莫啊，你这就不厚道了。”他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满。
“刚陪这两个老家伙玩了个通宵，现在又要照顾他们吃饭。”
“就算做鬼不用睡觉，但……”
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抬起眉毛使了个眼色。
“行了行了，做鬼都是烂赌鬼。”
周小莫没声好气道：“那边一个袋子看到没？自己给自己烧去。”
“上道！”
何老血色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笑得极为瘆人……
安排好二老，周小莫离开精神病院，来到小店买了两份盒饭。
一份堂食，一份打包。
随后，他又去买了200多万的玉石！
回到公寓后，从柜子里拿出十叠空白纸人，每一叠都有一百张！
取出研磨工具，把玉石一块一块碾成粉末，按9:1加入自己的血。
空白纸人浸泡在血液和玉粉的盆子里，一小时后才分别取出。
诡异的是，纸人竟然没有沾染丝毫血液，仍然还是洁白如新！
最后，用1:1玉粉和自己的血，在纸人脑袋上描绘两点血芒。
‘炎爆’100张！
‘守护’100张！
‘通灵’800张！
要不是太费血，他恨不得把‘通灵’全部加上‘炎爆’！
直到半夜，1000张通灵纸人全部完成！
明天，就是返校的日子！